現在才兩點，離五點還有三個小時，所以沈佳琪打算帶沈濤到處轉轉。

　　沈文力也屁顛屁顛跟在后面。

　　沈佳琪來到公社，給沈濤和沈如君各買一套衣服，沈文力看的直眼紅。

　　沈濤激動無比地提著袋子，眼里冒著星星般的光芒，一閃一閃尤為耀眼，“姐姐，這是濤濤的新衣服嗎？”

　　沈佳琪看到一臉激動的沈濤，特別有成就感，她揉了揉少年的頭，嘴角帶著笑，“嗯，以后會給濤濤買很多新衣服！”

　　只要是沈佳琪說的，沈濤便無條件相信，他重重點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濤濤相信姐姐！”

　　一想到以后有很多新衣服，沈濤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仿若吃了蜜一樣，甜到心里。

　　沈文力湊近沈佳琪，厚著臉皮說道，“琪琪，俺這幾天沒功勞也有苦勞，就不能送點什么，表示一下么！”

　　沈佳琪聽到這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人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要不是他，她早就去樂山了！

　　沈佳琪想到他最近的改變，深吸一口氣，指著柜子里的黑色衣服，“阿姨，麻煩你拿這件給我看看！”

　　工作人員掃了下沈文力問道，“是他穿嗎？”

　　沈佳琪點頭。

　　工作人員拿了件中碼遞給沈佳琪，“看身高和體格，應該穿中碼！”

　　沈文力心里涌出一股狂喜，給他的，這是給他的！

　　沈佳琪把衣服遞給他，說道，“隨便試試，大小合身就行！”

　　沈文力激動地接過衣服，穿上去剛剛好。

　　雖然有些駝背，影響氣質，但總體還不錯。

　　沈佳琪問道，“多少錢？”

　　工作人員道，“四塊五。”

　　沈佳琪掏錢遞給對方。

　　剛剛一下就發了差不多二十塊。

　　沈佳琪默默感慨，這錢一點也不經用，稍稍買點東西就沒了。

　　不行，得忍住！

　　三人又在鎮上轉了一圈，直到五點才到好運來飯館。

　　何清清迎上去，問道，“小沈，你怎么才來？”

　　沈佳琪眉頭緊蹙，“不是說好五點嗎？”

　　何清清壓低聲音道，“嗯，錢老板四點半就來了，一直在等你，還擔心你爽約！”

　　沈佳琪沒想到對方會提前半小時，臉上露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我以為五點到，所以掐著點才來！”

　　何清清搖頭，“又不關你的事，是錢老板先到！”

　　錢老板聽到兩人的對話，插了一句，“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是我早到了！”

　　說完，指著地上的樹苗再次說道，“一共十五塊，樹苗都是優質品種，所以價格稍微貴了一點！”

　　沈佳琪看了下地上的樹苗，大約有十五到二十厘米左右的高度，正如錢老板所說，都是優質品種，這個價能接受！

　　沈佳琪二話沒說，便給了十五塊。

　　錢老板沒想到沈佳琪如此爽快，他以為要費些口水，對方才會答應。

　　之所以沒交定金就去拿樹苗，是看在何清清的份上。

　　沈文力一臉肉疼地看著地上的樹苗，止不住地叫出聲，“這么貴，你怎么不去搶！”

　　沈佳琪幽幽地掃了他一眼，“你負責拿樹苗，我給你拿衣服！”

　　——

　　沈佳琪幾人到車站的時候，車已經走了，只能步行。

　　沈文力背著樹苗，邊走邊嘀咕，“死丫頭，買這么多樹苗干什么！你是在燒錢！有錢也不是這么用的！”

　　或許是喝靈泉水的原因，沈濤的耳力比以前好了很多，智力也在恢復，他朝沈文力看去，憤憤地說了一句，“大舅，姐姐做事，向來穩當，只有你才狗眼看人低！”

　　沈文力氣得指著自己的鼻腔，瞪眼道，“你罵俺是狗！”

　　沈濤一臉無辜地說道，“濤濤又沒點名點姓，你別對號入座！”

　　沈文力好想動手打人，“……”

　　一個，兩個，都不可愛！

　　余光瞥到沈佳琪手里的新衣服，體內的怒火少了幾分，抬起下巴，冷哼一聲，加快速度跟上沈佳琪。

　　沈濤咧嘴一笑，也跟上去。

　　沈佳琪聽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轉頭掃了下沈文力，問道，“你說，收高利貸的人撲了空，會不會把你家的豬賣了！”

　　這話一出，沈文力整個人都不好了，臉皺成一團，“不……不會吧！俺又不在家，他們怎么能拿東西抵賬！”

　　沈佳琪覺得沈文力太天真，收高利貸的人和無賴沒什么區別！

　　沈文力心里很沒底，忐忑不安地看著沈佳琪，“那……那怎么辦？”

　　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手癢了！

　　沈文力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沈佳琪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什么話也沒說，便加快速度往前走。

　　沈文力沒辦法，只好跟上沈佳琪的腳步，“琪琪，大舅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你就幫幫大舅吧！”

　　沈佳琪停下腳步，清澈的目光落到中年男子身上，忍不住數落起他以前做過的事，“我憑什么要幫你！我爸失蹤的時候，你做過什么！數年來，你對外婆和我媽的態度又如何，心里沒點數嗎！”

　　都不知道哪來臉，求她幫忙！

　　這番話一落，過去的點點滴滴在沈文力腦海里劃過，他一臉愧疚地看著沈佳琪，眼里滿是悔意，“對不起，是俺的錯！”

　　沈佳琪望著悔恨不已的沈文力心里毫無波動，一句話也沒說，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沈濤看到沈佳琪的心情不太好，立即扮鬼臉逗她開心。

　　沈文力感覺自己突然老了十歲，整個人疲憊不已，一顆心千瘡百孔……

　　都是他的錯！

　　雖然是白桂香在一旁攛掇，但如果他有心向著母親和如君，她們的生活也不會過得那么苦。

　　更可恨的是，他為了一點小錢，還透露過沈佳琪的行蹤，差點讓她的名聲有污點！

　　這會，沈文力不再想著求沈佳琪幫忙，而是想著以后怎么贖罪！

　　三人到沈家村，已是晚上八點半。

　　彎彎的月兒透過云層灑落在地上，鍍上一層銀色的光輝。

　　顧月華坐在外面，嘴里碎碎念著，“天都黑了，怎么還不回來！”

　　沈如君提著煤油燈，從里面走出來，“媽，先喝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