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月不忘自我調侃了一句,隨后雙手雙腳半屈著抓住了艙內,以免落地后受到致命傷。
俄普林斯基見此情景,立即操縱SK-R沖了過去,右手提著快有機體身長長度的狙擊步槍,左手一掌向下撈過去,一把將SK-1的半個身子接住了。
近戰機機體上半身太重,SK-R便順勢下蹲緩沖了一下,將SK-1上半身直接放到了地上。
這一連串行動倒是讓SK-1機艙里的陳無月對前面的SK-R機師刮目相看,羅斯聯邦這個機師還挺有意思。
事到如今,想離開也沒辦法了,不如去會會這羅斯軍。陳無月打開機艙跳了下來。
俄普林斯基與奧德修斯也下了機,一看陳無月,竟然是共和國人的長相,倒是微微一驚。
俄普林斯基脫口而出:“你是共和國的王牌機師?”
陳無月心中一震,表面上卻波瀾不驚,仿佛不認識什么王牌機師:“什么王牌機師,只是靠著野路子過活的流浪傭兵罷了。”
俄普林斯基也是在世界的機師論壇中見過來自共和國一位王牌機師的戰斗視頻,所以才得知有的機師可以手動使出Z字推進的事,便去請教了柯蘿娃博士,沒見過那位王牌機師的臉。
看到對方否認,俄普林斯基也沒有繼續深入,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羅斯聯邦軍部伯利亞分部EAT小隊隊長俄普林斯基·拜恩,這位是我小隊成員奧德修斯·席林少尉?!?p> 陳無月也禮貌性地和對方兩位分別握了握手,算是認識了:“陳鐵電,你們好,拜恩隊長,席林少尉?!?p> 畢竟被共和國流放在外,陳無月還不愿把真名告訴他們,便順口胡謅了個名字。
“噢,鐵電先生你好。剛才是我們冒犯了,不知道今晚這村里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開著我們軍部的SK-1?”俄普林斯基見對方態度還算誠懇,就調查了起來。
陳無月便把他遇見羅斯小兵撿到SK-1的過程和沙漠強盜的行為和俄普林斯基大體說了一遍。
俄普林斯基也沒有再為難陳無月,反正這臺SK-1也已經散架。
“奧德修斯,去取醫療箱來,給鐵電先生包下傷?!?p> “是!中尉?!眾W德修斯轉頭重新登上了SK-3。一般機甲機艙里都會備有醫療箱,以備必須時刻自救。陳無月的SK-1里也有,只是一點小傷,還沒來得及管它。
“我自己來吧。”陳無月接過醫療箱自己包扎了起來,對于經過培育的機師來說,包扎是門基本功。
“哦對了,不知鐵電先生現在在哪里工作?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基地指導一下,我們對你使出的那招Z字推進極感興趣。我知道這對機師要求較高,即使只是挑出一兩個人能用出來也是極好的。”俄普林斯基嘗試拉攏道。
“不不不,那種野路子不用也罷,對機體不好,你沒看到這臺SK-1都散架了。拜恩隊長,醫療機已經到了,我們快過去看看。”陳無月在這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迅速包扎好了,說完就往村口醫療機方向跑去,完全不管愣在原地的俄普林斯基和奧德修斯。
即使對自己來說不是什么絕技,但陳無月并不想把自己的半點招式交去給沒什么交情羅斯軍人,那樣的話師父那老頑固還不把自己打死。何況此時此刻陳無月也不愿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中尉,他這……”
“沒事,本就是我們唐突在先,他不教也罷……走,咱們也趕緊過去布置一下?!倍砥樟炙够鶉@了口氣,快步也往醫療機方向走去。
“哦…噢噢!”奧德修斯仔細收好醫療箱跟了過去。
綠洲村街道四處都能傳來大人小孩的哭喊聲,四周的火焰依舊燃燒著房屋,村莊早已不復白日。雖然不是羅斯聯邦的公民,陳無月還是受到了刺激,他一貫是敬畏生命的,異國他鄉生靈涂炭,陳無月依舊不忍。
況且這一年來吃喝玩樂做任務沒少在綠洲村停留,有些人他也認識了,此刻頗有感慨,更堅定了首長的人類命運共同理念。
當然,該殺的人,他一個也不會留情。
“爸爸呀??!爸爸!嗚嗚嗚嗚嗚……”
正當陳無月經過駱駝場大門時,里面傳來了一陣聲嘶力竭的女性哭喊聲。
不知是剛感慨到此處情緒恰好,還是觸景生情想起租駱駝的點滴,陳無月被這聲音吸引了進去。
只見中午還和自己介紹著駱駝的店主此時已經躺在了服務臺前,一位穿著白色羅斯醫療隊制服的女醫師正抱著他哭喊著。身體四周散落著燃燒的木頭與土沙草屑。
陳無月想起了白日介紹駱駝的店主音容宛在。
……
“‘哈哈哈哈哈小兄弟要什么級別的?我們這兒有方舟級,戰略級,旗艦級,遠艇級,快巡級,客載級,私作級,什么等級都有,想要多好的駱駝本店都有!’”
……
雖說店主后來那鄙夷的神情讓陳無月不爽,卻也不希望看到他就這樣魂歸天命。
想不到這樣的店主會有一位醫療機師的女兒。
陳無月的到來引起了女醫師的注意,抬頭看著這位共和國樣貌的男人,帶著哭腔問道:“你是……?”
“請你節哀順變,外頭還有許多來得及的人需要你,再不去他們就也和你父親一樣了……”雖然陳無月心有不忍,仍是顧全大局,不希望此刻能發揮巨大作用的醫師在這里“浪費”時間。
“嗯……嗯!外頭還需要我……可是我爸爸他這樣……”女醫師調整了一下情緒。
“你爸爸的遺體我會幫你收拾一下,他白天還幫過我……請相信我!”陳無月管起了閑事,出生于頂級機師世家的他,以前作為共和國軍部的王牌機師與首席設計師之一,接觸的大多是熱血的戰場和高端的科學領域,少了對生活的觸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變成了這樣頗為多愁善感的人,也許是一年來真正見識了生活的殘酷,也許是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醫師心有不忍。
“嗯嗯!我…相信你。那我先去了……對了,我……我叫艾薇兒,艾薇兒·巴蘭卡,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我之后要報答一下?!?p> 艾薇兒起身跑到門口時突然回頭朝陳無月露出了比哭還凄慘的笑容,淺紅色的長發在回身的剎那微微飄動,在門外紅焰沖天的火光映照下,顯得凄美動人。
陳無月久未見此景,竟有些看呆。
“我叫……陳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