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南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腿，“別鬧。”

　　秋相思輕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將軍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沈希南挑了挑眉，“確實不想理了。”

　　秋相思才不信，“那將軍來南京做什么？”

　　“來見自己不想理的人。”

　　“既然不想理，見她做什么？”

　　“看看她死了沒有，要是死了，我好回上海去娶寧家大小姐。”

　　秋相思哼了一聲，“將軍是不是早就盼著三妻四妾了？”

　　“被你發現了。”沈希南替她撒上藥，“要不要殺人滅口？”

　　秋相思表情夸張，“將軍方才給我上的是毒藥？”

　　沈希南面不改色地綁繃帶，“對，活不過今晚的那種。”

　　秋相思默。

　　撩下褲腿來，沈希南抬手在她頭頂輕輕摸了摸，“早點睡。”

　　轉過身來，手臂卻被握住，回頭，是秋相思亮晶晶的雙眸，“將軍。”

　　“嗯。”

　　“別走。”

　　沈希南笑了，“怎么？”

　　“我害怕。”

　　被寧家母女強迫著到南京的時候她沒說害怕，幾次在謝別柯手下周旋的時候她沒說害怕，在謝邵手下險些死掉的時候她沒說害怕，在被日本人強迫的時候她也沒說害怕。

　　可現在，她就這么赤腳坐在床上，一頭柔順的黑發濕漉漉地垂在肩上，眼睛明亮，告訴他，“將軍，我害怕。”

　　沈希南心下一軟，手卻握著她的手，輕輕挪開，“早點睡。”

　　秋相思不依不饒，“將軍。”

　　沈希南無奈，“嗯？”

　　秋相思輕輕咬了咬唇，“那晚……”

　　門外傳來敲門聲，小光榮軟糯的聲音響起，“姐姐。”

　　沈希南去開門，小光榮站在門外往里面張望，“姐姐呢？”

　　沈希南面不改色地撒謊，“睡了。”

　　秋相思從后面剜了他一眼，開口，“怎么了？”

　　小光榮探出個頭來去看，“姐姐，我能和你一起睡嗎？我害怕。”

　　秋相思一愣，去看沈希南，恰好沈希南也在看她。

　　猶豫片刻，正準備開口，小光榮就被沈希南拎著衣服后領給扔了出去，他高大的身影將門給擋了個嚴嚴實實，“不能。”

　　“為什么？”

　　“因為他也害怕。”秋相思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后面傳過來。

　　沈希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先來的，所以你要排隊。”

　　小光榮一愣，呆頭呆腦地問了一句，“那我什么時候才能排到？”

　　屋內的秋相思忍不住笑了一聲。

　　沈希南黑著臉關門，“排不到了。”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回過頭來，秋相思正含笑看他。

　　他眉眼一低，伸手去解自己襯衣的扣子，“我害怕？嗯？”

　　秋相思被他這副語氣嚇了一跳，連忙往床上縮，“我胡說的，將軍也信。”

　　沈希南笑了，走過去握著她的腳踝把人拉過來，沈希南一雙眸子閃爍著幽深的光芒，定定看著她，“我先來的，是不是就不用排隊了？”

　　秋相思愣了一下，啞然失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不用了。”

　　“將軍在我這里，永遠都不用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