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爾試著對姆峰遞出一個詢問的眼神，然而對方也完全搞不清狀況，潑水催芽之后的馬鈴薯很快被切塊送進了試驗田，而他們的導師這兩天顯得有些魔怔。

　　“炸薯條，薯片，土豆泥，土豆絲，土豆燉肉…..”

　　里奧嘀嘀咕咕個沒完，即便知道收獲還要很久，這手頭緊兩天吃的全是黑面包，北地硬的可以的黑面包，幾乎可以和石頭媲美，匠人找不到錘子時用來敲兩下釘子也是有可能的，必須要泡在湯里才能軟化。

　　至于產量高在北地又方便儲存的土豆里奧甚至能預想這會在鐵之國引起怎么一場飲食革命。

　　……..

　　幻想著美食的里奧聞到一股極其不和諧的味道，私下大量才發(fā)現(xiàn)這氣味的源頭。

　　“茄爾同學，你多久沒洗澡了”

　　“上周剛剛洗過啊？”

　　聞著這股頭油味里奧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中世紀的人月余不洗澡都是常事，據(jù)說甚至有貴族以三周洗一次澡為榮。

　　“以后你離我遠點”

　　茄爾有些莫名，自己這可還算勤快的了，只有姆峰漲紅了臉，自己其實快一個月沒洗了，為了遮掩味道噴了些香水。

　　里奧拖著下巴細細思酌，也不是他們不愛干凈，而是這北地洗澡實在是不方便，燒一缸水沒多少時間就冷掉了，而且燃料也是要錢的。

　　這只茄爾這么臟兮兮的，不如…..

　　兩周后，匠人工坊附近多出了一幢新的建筑物，高大的煙囪不斷往外冒著白色的蒸汽，引得很多居民圍觀，他們對領主折騰出來的新玩意一直保持著高度的好奇心，在他們眼里里奧幾乎快無所不能了。

　　“棗堂？”

　　“是澡堂！沒文化，看著好像是個洗澡的地方？”

　　“兩個銅幣洗一回？”

　　新的東西總要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新的澡堂雖然門口的看板讓人明白了是個洗澡的地方，卻遲遲沒有人敢第一個進去。

　　“讓讓讓….”

　　人群中迅速散開了一條道路，圍觀者紛紛捂著鼻子不敢靠近，高喊著讓開的這個獵戶身上的味道幾乎讓人昏厥。

　　“正好我好久沒洗過澡了，不就兩個銅板么”

　　獵戶進去之后眾人就在外面默默的站著，時間有些長，讓人等著有些著急，不就洗個澡么，怎么還不出來。

　　過了快一小時，獵戶終于冒著熱氣從里面出來了，風一吹，哪里還有什么臭味，反而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香氣。

　　“咋樣咋樣，快說說”

　　“哎呀，爽快啊!那什么扳手一擰，熱水就嗖嗖的往外出，一點都不冷，還有那什么東西，香皂？一個銅板買了一小丁，洗完之后比我家婆娘還要香”

　　說著搖了搖手中的瓶子，瓶口冒著熱氣。

　　“看見這個沒有，兩個銅板就能喝一瓶，限量的熱牛奶，哦，喝完記得把瓶子送回去”

　　眾人心動了，這可是極方便的事情，看著挺享受，有婦女怯生生的在人群中開口。

　　“咱們女人家也能去?”

　　獵戶撓了撓頭，仔細回憶著。

　　“里面好像還有個女澡堂，我差點走錯了還被罵了”

　　人群瞬間沸騰了，不是他們不要洗澡啊，而是洗澡真的是成本太高，既然大家都臭著也無所謂了，可現(xiàn)在幾個銅板就能有這么好的享受，人群直接炸開了鍋，開始往澡堂里涌去。

　　“唉唉唉，大家都排隊，不要擠”

　　“那誰誰，那邊是女浴室，不要亂走，小心我叫衛(wèi)兵啊！”

　　“牛奶喝完了記得把瓶子還回來！！”

　　遠處的樓頂，兩個黑影偷偷摸摸的蹲著，哨塔上的衛(wèi)兵發(fā)現(xiàn)了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當作看不見。

　　“你上輩子真的不是做賊的？，整天鬼鬼祟祟的”

　　芙蘭嘟著嘴，把攤子裹的嚴嚴實實和里奧一起在樓頂民工蹲著，無論如何里奧都想親眼看看效果非要拉著她一起來。

　　下面的情況基本附和預計讓里奧笑的越發(fā)開心，看著芙蘭凍的直哆嗦自覺的把自己的毯子掀開一角，示意芙蘭鉆過來抱團取暖。

　　芙蘭紅著臉，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羞澀，想想還是沒有矯情，挪著鉆了過來，兩個人相依靠在一起看著下方的盛況，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感受著芙蘭的體溫和幽香，里奧的心情愈發(fā)良好，澡堂直接建在了匠人工坊附近，匠人工坊的鍋爐幾乎除了深夜不停工的，引來雪水融化過濾之后就可以成為熱水的來源，幾乎沒有成本，長此以往不但不虧還能回收燃料錢。

　　長期不洗澡除了臭還有其他弊端，人長期不做清潔就極容易生病，有了這個澡堂，估計飄雪城今年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也會好看些。

　　…….

　　新的香皂很快就打開了市場，源源不斷的香皂從飄雪城手工作坊里被造出，通過北地商隊運往鐵之國各地。

　　香皂也只是普通的動物油脂混合了火堿的手工皂，成本極其低廉，手工工場雇傭了不少工人來做這件事，也給很多婦人提供了工作，畢竟這是個細活。

　　香皂姑且分了兩種版本，普通的香皂和加入了植物精油的香皂，專門供給平民和有錢的商人或貴族，格托對里奧研發(fā)的新產品已經不會懷疑了，直接把這個月的采購資金近半用在了上面。

　　東西一出就在鐵之國引起了熱潮，輕輕松松就能洗去身上的灰塵和油脂，還能遍體生香，貴族階層中的新風潮便是以給自家婦人買一塊限量版的精油香皂為榮，引起不少不良商販倒買倒賣，價格水漲船高。

　　甚至王都劇院還專門排了一出，落魄貴族的夫人想要一塊限量版精油香皂，可落魄貴族卻拿了一塊平民版本的來糊弄他，夫人因為生活的各種不滿偷偷與某位名爵私會，引得一系列動蕩的家庭倫理劇。

　　…….

　　“老師保持那樣多久了？”

　　“誰知道，從昨天就開始了吧”

　　里奧只要看到這個月的財物報表就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錢啊！這都是錢啊！終于不用過的那么拮據(jù)，每天吃那什么勞什子黑面包了。

　　放下報表一臉邪笑的看的幾位學生都打了個哆嗦。

　　“今天晚上....加餐！咱們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