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的婚禮在教堂里進行著。Kevin作為證婚人站在Eric身邊。觀禮席上,Linda滿面春風地看著西裝筆挺的Kevin。伸手打開手提包,露出一疊麥爾斯和許鳶的照片。
白色的醫院,許鳶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雙眼被白紗包裹住。
麥爾斯一臉疲倦得坐在病床旁邊,一只手被許鳶緊緊拽著。
一位護士不忍心地走過來。
“先生,我們幫你把手抽出來吧?您都這樣被她握著4個小時了?!?p> “沒關系的。我想她萬一叫到我名字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我在。那她就會恢復得快一點?!丙湢査股焓肿柚埂?p> 護士搖搖頭走開了。
“真是癡情??!長得又這么帥?!?p> “是啊,人家老公都沒這么用心。老婆躺在醫院還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什么人!潛個水還差點喪命。這還是第一回見到?!?p> “算她命大,只傷了眼睛。”
“只是不知這眼睛何時能恢復?!?p> 麥爾斯抬頭看了一眼護士,她們識趣得走開了。
許鳶的手動了一下。慢慢想睜開眼,卻什么也看不到。許鳶抬起手想摸一摸眼睛,卻被麥爾斯阻止。
“你的眼睛在海底受到壓力壓迫,需要慢慢恢復。不要用手碰?!?p> 許鳶發干的嘴唇動了動。
“要喝水嗎?”麥爾斯趕緊問。
許鳶微微點了點頭。
麥爾斯按了按床頭的求助鈴。一個護士飛快地走了過來。
“能麻煩您給她倒杯水嗎?”麥爾斯的手腕依舊被許鳶攥在手里。
護士爽快地答應了,很快拿了杯水過來。
“可以坐起來的話,我把靠背抬起一點,你好喝水?!?p> 許鳶又點點頭。
護士幫忙升起床的靠背處。
麥爾斯小心翼翼得握著水杯,看著許鳶呷了一口水。
“我把你抓痛了吧?”許鳶喝完水意識到自己握著別人的手,趕緊松了手。
“沒事,你醒過來就好?!丙湢査股晕⒒顒恿艘幌掠行┞槟镜氖?,揉了揉手背上的指甲印。
“你再不醒過來,怕是他的手要斷了?!弊o士在一旁說道。
麥爾斯面露慍色地看了一眼護士。護士捂著嘴走了。
“果然還是你厲害。追債都追到醫院來了??磥頉]事欠個債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有人會惦記著你?!痹S鳶十分虛弱得笑著。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過來?!甭犞S鳶的說笑,麥爾斯心里更覺有些愧疚。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我自己的事自然要自己面對。誰都求不得。誰也求不到?!?p>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怎么辦?自然就成全了他?!?p> “你舍得?”
“如果要你用命去換,你舍得嗎?”
“不會。至少對他這樣的人不會?!?p> “所以說,也沒什么放不下的。我現在再想想,為了他放棄一切,放棄自我。活得像個唯唯諾諾的女仆一樣失去自尊。到最后還被人嫌,棄之若履。真的值得嗎?”
“那你就這樣放過他?”
“懲罰他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愛也好,恨也罷,受折磨得也只是我自己而以。我不想再傷害自己了。我現在更需要的是恢復自我,我不想他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給我任何負面影響。最好可以按一個delete鍵。與他從此再無瓜葛?!?p> “明白。我尊重你的選擇?!丙湢査垢杏X到許鳶的語氣中多了份冷峻,寒氣逼人。
“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坐飛機,會傷到你的眼睛。所以我想把你帶到悉尼的皇家醫院做恢復治療。那邊的技術更好些。如果你同意的話?!?p> “你定吧,不用問我。我相信你。雖然你是個貪財的人,能夠這么大老遠過來追債,說明你心眼倒也不壞。還不至于害我。”
麥爾斯看著許鳶超乎尋常平靜的樣子,不知道是應該擔心還是釋懷。
正在這時,Linda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得走進來。
“喲,幾日不見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Linda?”許鳶憑著記憶中的聲音猜測道。
“對不起,病人需要休息。麻煩您改日再來?!丙湢査股锨熬鸵柚顾拷?。
“改日?改日怕是看不到這樣的好戲了?!盠inda瞟了一眼麥爾斯。
“麥爾斯,我想單獨跟她談談。你可以回避一下嗎?”
“好吧。我就在門口,有事叫我一聲就可以?!?p> “嗯。謝謝?!?p> “瞧你們這樣你濃我濃的,真讓人嫉妒啊?!?p> “想說什么就說吧,你的時間不多?!?p> “你知道有的小五可以搞定老婆小三小四?”
“沒興趣知道。”
“我呢,就是個很隨性的人。我想要的東西,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失手過。”
“哦?是嗎?我剛好有個東西不想要了。你要就拿去吧。”許鳶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笑容。
“你?”Linda突然不知如何應答,氣得一臉鐵青。
“如果你的目的達到了,慢走不送?!?p> 看著Linda氣鼓鼓得踩著高跟鞋走了,麥爾斯笑了笑,回到病房。
“她看上去很生氣。你沒事吧?”
“你看,其實眼睛看不到,也挺好的。不用看自己不想看的東西。”
當日下午,Kevin從Brisbane趕過來。麥爾斯剛好走開去接電話?;貋砜吹終evin在里面,就沒有立刻進去打擾,而只是觀望。
“對不起,沒能參加Eric的婚禮。讓他失望了?!?p> “沒關系。你的狀況,他能理解?!盞evin觀察著她的態度。
“婚禮很熱鬧吧?”
“嗯,十分熱鬧?!?p> “我們離婚吧?!痹S鳶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
“這可是你說的?!盞evin怔了一下,沒有絲毫的推讓。
許鳶心中苦笑了一下。
“是我說的。你就算心里一直想,也不愿意說出來,不就是在等我說嗎?”
“你既然想離,我也不想勉強。你不就是想跟你的相好雙宿雙飛嗎?何必說的這么難聽。好像我逼你似的。有意思嗎?”Kevin寸步不讓得反駁。
“我和他之間就是債務關系,其他什么都沒有?!?p> Kevin突然掏出一疊照片,扔在許鳶臉上。飛撒開的照片落在病床上,有麥爾斯和許鳶一起吃牛排的,有音樂廳門口許鳶上了麥爾斯的車的,有一起吃披薩的,一起去舞蹈工作室的,等等,等等。
“騙鬼呢?人家都巴巴得追到澳大利亞來了?,F在就在門外,要不要我叫他進來?不知廉恥。”Kevin義憤填膺地說。
許鳶摸索著抓到幾張照片。
“哦,忘了你現在看不見。這些都是你跟這個追到這里來的男人的私會照片。”
“你準備得果然很充分啊。讓你費心了。”許鳶苦笑了一下。
“不過,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請你尊重別人,特別是救過我性命的人。我想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明白。我已經提出離婚了,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隨時收回。我不介意陪著你一起耗?!?p>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是啊,放開我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就可以投入那個千般好萬般好的懷抱了。我應該說,恭喜你?!?p> “好,我等著你的離婚書!你可別反悔?!盞evin說完轉身離開。
麥爾斯進來看到,一滴眼淚順著許鳶的臉頰從紗布遮蓋處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