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相國府小姐,有什么資格定我的罪!”
“來人,來人,將孟平笙帶下去!”史珍兒的話音一落,剛才還站著等候云浩宇發話的人立刻就制止了孟平笙,眼看著孟平笙與蘇子就要被帶下去,云天墨正準備開口,卻不想,被后來人居上。
云灼華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邊走來邊說:“本王這是趕上什么熱鬧了?”
眾人一見云灼華,也立刻恭敬起來,“見過華親王。”云灼華點點頭,走到云浩宇身旁,說道:“皇兄這是怎么了,需要如此大動干戈?”“華親王,是孟……”“原來相國府二小姐也在啊,你不說話本王都沒注意到……”
史昭盈不傻,她自然明白云灼華的意思,只是尷尬地笑了笑,退回了原地。云浩宇這邊剛咳了幾聲,見到云灼華,便說道:“孟常山他可真是越發出息了,你瞧瞧,你瞧瞧,竟教養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兒!”
“皇兄糊涂啊,我看啊,這孟平笙該算是直言不諱,比起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文官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以我看,皇兄應當嘉獎她,如此一來,人們才敢直言不諱,進諫忠言。”
云灼華瞥了一眼孟平笙,周遭的宮人立刻放開了孟平笙的手,緊接著,云灼華又說道:“方才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個行色匆匆,鬼鬼祟祟的宮女,正想上前詢問,沒想到那宮女見到我,立刻便服毒自盡了,我想著靠近德淑宮,怕是德淑宮的嬤嬤,便帶的過來,正巧貴妃也在,也好辨認辨認。”
“羅英,帶上來。”說著,羅英喚了兩個人,將那嬤嬤抬了上來,果然那嬤嬤身長七尺,黑發及腰,臉龐圓潤,鼻翼兩側有黑痣,嘴唇薄,膚色暗沉,年紀約莫四十,與蘇子說的分毫不差!
那人一抬上來,云灼華立刻問史珍兒:“貴妃娘娘,您可認得?”難得的是,史珍兒竟一絲遲疑與慌張都沒有,好似早就料想到是此結果一般,立刻否決:“不認識,本宮的德淑宮,一磚一瓦都是皇上親自安排的,哪會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得來的!”
“皇上明鑒,就是這個嬤嬤帶我家小姐過來的,還說里面備的都是貴妃娘娘救急的衣服,可我家小姐發現,里面的衣服都十分華貴,甚至還繡上了鳳凰。”
“你分明在撒謊!本宮的宮里怎么可能會有鳳凰圖騰!鳳凰可是皇后才能享用的突然,難道你想扣本宮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嗎!”
“貴妃娘娘莫急,有沒有,進去一看便知。”
云浩宇一聽,也覺得不對勁兒,王公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差人進去尋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幾件華貴的衣裳,只是王公公一看到這些衣裳,立刻臉色大變。
云浩宇更是龍顏大怒,怒斥到:“史貴妃好大的膽,竟敢私藏皇后的吉服,你……你該當何罪!”“什么?吉服?皇上,臣妾不知啊,臣妾根本沒見過什么吉服,皇上,一定有人要害臣妾,皇上……”
“皇兄,這是德淑宮,這里的一磚一瓦可都是您給置辦的,這處偏殿鮮少有人知曉,臣弟還是宮女帶領才能找到地方,如今貴妃娘娘也承認自己確實沒動過這件吉服,那必定是有人偷偷帶了來栽贓陷害的!”
話說到這里,云浩宇已經明了了大半,云灼華又繼續說:“平笙姑娘口口聲聲說是這嬤嬤帶她來這兒,如今巧了,默默死無對證,不過她這不是第二次入宮,還是頭一次進入德淑宮,又怎么能躲過大內侍衛,偷拿了吉服來栽贓貴妃呢?”
“許是與賊人里應外合也說不一定!”史昭盈還不肯放手,嘟囔一句,云灼華卻笑了,問道:“德淑宮的一切可都是皇上親手置辦的,難不成,昭盈姑娘覺得,是皇兄與孟平笙狼狽為奸?”
“皇上恕罪,臣女不敢……”
云浩宇也算是明白了,吩咐王公公徹查這嬤嬤的底細,轉頭又看看孟平笙,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怒斥道:“即便是這樣,那素冠荷鼎總歸是她打碎的吧,怎么說,也該受罰!”
“皇上您終于想起素冠荷鼎了,您還記得您問臣女的第一句話嗎?臣女只覺得好笑,您都聞到了素冠荷鼎的香味,臣女卻聞不到,您猜,是什么緣故?”孟平笙問。
不等云浩宇回答,云灼華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回答:“本王猜,大概是那件所謂打濕了的衣裳。”
“把那件衣裳拿出來,讓太醫瞧瞧。”得了云浩宇的命令,王公公立刻拿了出來,太醫院的太醫已經在門外候著,等拿到了衣裳,聞了又聞。
一位年長的太醫前來回話,說:“回皇上,華親王說的不錯,這衣裳果然有貓膩。”云浩宇倒是大為吃驚,他原想自己的親弟弟不過是個受寵過度不學無術的人,如今倒是對他有幾分另眼相待了。
“說來聽聽。”
太醫回話:“這衣服上浸濕的地方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苦茶味,似乎還有些刺鼻,定然不是一般的果酒和茶水,倒像是西域一帶傳言的失魂水,聞過之后就會暫時喪失嗅覺,正因如此,孟小姐才會沒有聞到花香,而正中圈套。”
“正是,我家小姐先前還好奇素冠荷鼎怎會在屋中,后來也發現了自己喪失了嗅覺。”蘇子感激涕零,頻頻向云灼華表示感謝。
“可不巧了,方才太子妃還說是相國府的下人摔碎了素冠荷鼎,怎么,現在又變成了賊人栽贓,皇上,太子側妃可是親眼瞧見太子妃摔壞了素冠荷鼎啊,這,太子妃這不是在撒謊嗎……”
史珍兒冷眼掃過孟平笙,又挨近云浩宇,“皇上,這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太子妃這……”“貴妃娘娘,方才孟小姐說相國府下人強行撞門,這才使得素冠荷鼎被摔碎,這娘娘要罰也是要罰相國府管教下人無方,竟敢直闖主人閨房,怎么,竟怪罪到孟小姐身上了?”
“罷了罷了,爭吵之余也顧不得手里之物也是情理之中,既是摔碎了也就碎了,碎碎平安,就當為我大禹的風調雨順做犧牲了。”云浩宇眼中難掩失落,根本不想再理會這件事。
史珍兒卻依舊揪著不放,“皇上,那太子妃她誣陷臣妾,這……”“貴妃,朕前朝還有要事處理,孟家丫頭也累了,都散了吧。”于是,云浩宇就在史珍兒一干人等的錯愕中悄然離席。
孟平笙就在史珍兒一干人等的咬牙切齒中,帶著蘇子瀟灑地離開了后院,云灼華看著動作瀟灑行云流水的孟平笙,嘴上按捺不住地笑,這小丫頭,難道不該感謝本王救她于水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