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衣服我多的去了。”白少的語氣懶懶的。
“還有頭發……”茗菲并不看簡易,而是拿了塊面包刷醬,“頭發也該理理。”
“不行……”簡易搖頭,“我不剪頭發。”
“隨你。”茗菲說。她只是看不慣他這樣披頭散發像女人一樣。
“我有辦法。”白少指著自己,“一切交給我。”
“老白,昨天晚上你不是讓我提醒你今早你要說一些事情嘛。”黑少給了白少一片面包。
“我不吃。”白少拒絕,“大家聽我說。”白少將叉子放在酒杯上敲了敲。
“因為大家現在都住在一起,也算作是一家人。所以,我們彼此之間的稱呼要多多注意了,在家里都無所謂,可是在外面,就不能這樣了。”白少說。
“什么嘛。”沙莎準備起身離開。
“坐下,坐下,給我些面子。”白少喚道沙莎。
“先講冥王的吧。”黑少說。
“對,先講冥王的。冥王,這是曾用名嘛,以后大家要記住,他現在是叫冥天!冥天!”白少重復。
“不是就你倆叫他冥王~我叫他小冥同學,茗菲叫他小屁孩。”沙莎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
“是,所以我們要改口,既不能再用‘您’,也不能再叫冥王為冥王,以后我們就叫您‘小冥’或者是冥天,您不介意吧。”白少沖著冥天笑。
“哦!”冥天心里是有些不高興的,但這里畢竟是人界,還是暫時這樣吧。
“還有,冥王……不,冥天您……你要叫茗菲‘媽媽’或者‘媽咪’,在外國可以直呼父母的名字,但這里畢竟是中國,還是按照輩分來吧。以后還是別冥妃冥妃的叫了。”白少繼續說。
這里還有沙莎和簡易,還是不要說的那么清楚的好。因為茗菲與冥天現在可是以母子示人。
“拒絕。”冥天與茗菲同時說。
她還沒結婚就讓人喊媽,她是不會答應的。茗菲心想。
明明就是他的結發夫妻,卻要喊她為媽,這也太沒面子了吧。不叫“冥妃”叫“茗菲”還能接受,其他的,免提。冥天心想。
“這……”白少看向黑少,希望黑少能出些主意。
“那就叫姐姐,哈哈哈!反正茗菲也年輕。”沙莎盯著手機,耳朵卻是聽著大家的談話。
“這不太好吧。”黑少心想,早知道就讓白少將茗菲與冥天的關系弄成姐弟了。
“算了算了,我們先跳過這一步,下一個問題,就是冥天的家長會。”白少說。
“對,明天的家長會。”冥天點頭。雖然他有一百個不愿意,但他也沒辦法啊,忍讓,忍讓,畢竟是在人界。
茗菲轉頭看冥天。
冥天沖著茗菲笑笑,然后伸手拍拍茗菲的手臂:“委屈你了。”
“這有什么委屈,她是你媽呀。”沙莎將手機放下。
“嗯,我會去的。”雖然她小時候開家長會時父母也總是缺席,一般都是父親的助理帶她去的,但……至少也不會太難,就是一切親子活動而已嘛!!!應該……不會太難吧?
“好,那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明天要穿什么,我的話,需要穿西服嗎?還是休閑服?那是重要場合吧……”白少興奮。
“等等,你也要去?”冥天問。
“對啊。”白少笑,“我也是家庭成員,當然得去,我明天沒事嘛,在家里也是無聊,我又是公眾人物,不能到處走,但是我去參加家長會,肯定會給冥天您長臉的。”
“我需要你給我長臉嗎。”冥天白眼。
“哈哈哈!”沙莎似乎聽到了一個巴掌聲,“被打臉了吧。”沙莎嘲笑白少。
“……”白少將頭靠在黑少的肩上。
黑少摸摸白少的頭。
簡易坐在一邊慢慢咀嚼著食物。
……
“總經理,總經理……”顧居叫了尚然兩聲。
尚然反應過來:“嗯。”
“您剛下飛機,要不還是先休息一下再去找茗菲?”顧居開著車說。
尚然一下飛機就讓顧居開車帶他去找茗菲。
那個女人的DNA,與冥妃父母……顧居覺得這種事情不現實。怎么會有血緣關系呢?那個女人怎么會和茗菲父母有血緣關系呢?那個十年前就已經過世的人,為什么……
尚然剛才發呆,也正是在想這件事情。那個女人,是茗菲,可是她,當時在商場里為什么不與他相認?還讓他傷了她……她身上有槍傷,又自己跑出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安保系統不差,她硬生生破壞了安保系統,肯定又受傷了吧!不是說當時房子的玻璃被人弄碎了嗎?能把那種玻璃弄碎,等于是兩百碼車速直撞擊玻璃再乘以二十五倍啊!
還有,她沒有死,她沒有死……但她,為什么只有二十五歲?她是怎么保持著不讓自己身體的細胞衰老的?難道是打了藥,不會啊,他的私人醫生杰不會出錯,當初檢測過,她的確是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那,到底是哪里錯了呢?她是茗菲,她是茗菲啊!那么她,這十年去哪里了?為什么要躲起來?還有他看到的那些資料……這一切,總得有一個說法才行。他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菲菲……
“總經理。”顧居忽然轉方向盤換了條車道。
尚然蹙眉,這是去哪兒?
“夫人來消息,說有家宴。”顧居解釋了他換車道的原因,是剛剛發來的消息。
尚然閉眼!看來,今天見不到茗菲了。
“只是家宴?”家宴也不會這樣臨時才通知。
“崔瞳與她的父母也會參加。”顧居回答。
尚然看著窗外,看來又是婚事。尚然忽然想起小時候他騎自行車,后面載著茗菲。那時候他總說茗菲胖,他帶不動。
兒時的玩笑話,似乎已經成為特別久遠的回憶了。
他很少回憶,但每每回憶,都是她的影子!
那時候不在意,以為那是友情,在多年之后,他還在XZ,除了幾個男人,陪在他身邊的,就是那一群野生動物。他們幾個人剛經過槍彈血雨,在生死之間搏斗,喘著粗氣,很久,很久……
他體會著孤獨,香煙與他為伍。
一個寂靜的夜,他聽到了手機的提示音。
那是一張照片。一個女人,沒有化妝,眼中還有倦意,她穿著紅色羽絨服,手中拿著一個小蛋糕,蛋糕上寫著“生快”兩個字。那是茗菲,雖然她的照片遲了一天,可他理解。她也有工作,但她,至少沒忘記!
那個冬夜,他忽然,很想她!
他發現,他對她的感情,早就超過了友情。
所以他盼望著能夠回到她身邊。
終于,他等到了。
他準備了戒指,打算求婚。他坐在飛機上反復查看戒指是否還在,他,想娶她!想對她說:茗菲,我愛你!
但,天意如此!即使,他不信天。
他怎么也沒想到,回來后,竟然要參加她的葬禮……
他想著,她該有多冷,那地下,又黑,又潮濕,他不準她下葬,他不同意。最起碼,他要見她最后一面。
他問伯父伯母,為什么要把她下葬?她那么熱愛自由,為什么要把她束縛在那一塊小小的土地里?即使是火化,也不土葬強。至少,他可以帶著她去尋找她想要的自由。他要見她,問問她!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這樣對她?為什么?”尚然推開上來攔住他的人。
茗菲的父親給了尚然一個耳光!
在場的人紛紛沉默。
天空下起了小雨,連飛鳥也沒有一只。
尚然笑:“你們都不懂她,她不會喜歡這里,她不喜歡這里!”尚然抓住茗菲父親的手,說:“伯父,您還不了解菲菲?求求您,讓我見她一面,您知道,她……她過得很辛苦,她……沒朋友,大家都說她是異類,是怪物,但是您愛她,您知道,她只是和常人有點不同而已。我們兩個,……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出去玩,我,我懂她,懂她心里的苦……她……她還給我發消息和照片,我給您看……”尚然掏出手機,手上沒拿穩,手機掉在了地上,尚然跪下撿起手機,“沒事,沒事,我給您看,我愛她,我也愛她,我們彼此的感情……”
“夠了。”茗震怒吼。
“伯父,您讓我見她一面,就一面,我還有話要對她說,還有話……”尚然敲著手機屏幕,他的手機,其實在下飛機后聽到茗菲的消息時,就被他摔壞了。
“對,我……我要求婚的……”尚然丟掉手機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戒指,“我,我這次回來……是……是要跟她求婚的,我求您,讓我把戒指給她戴上……”尚然跪在地上抓著茗震的褲腳,“求您!”
“不……”茗菲的母親幾欲混倒。
“伯父,求您。”尚然的聲音嘶啞。
茗震看著跪在地上的尚然,茗震也算是看著尚然長大的。
還記得尚然小時候很喜歡槍,兩家人聚在一起時這孩子總追在大人身后跑。他也會買模型槍的玩具給尚然,一轉眼,尚然也已經程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也的確是喜歡這個小伙子,親事也早就與尚然的父母談過了,父母們總是要遵循孩子的想法的,可是……誰曾想到……菲菲會……
“夠了。”茗震的怒氣已消。雖然尚然這樣鬧影響不好,但他也只是傷心過度啊!茗震,也能理解。
“伯父。”在執行任務時,再重的傷他也能夠承受,可是現在不同,他不能讓茗菲就這樣離開他,不能!他哭了,與天空一起,落淚了。
“聽我說……”茗震蹲下抱住尚然,“聽我說,孩子……”茗震的手放在尚然的后背上拍了拍,之后低聲在尚然耳邊說:“菲菲她,沒在這兒……”
尚然感覺耳朵里有一陣的尖銳摩擦聲,什么叫沒在這兒?他疑惑的看向茗震。
“我們,找不到她……”
什么又叫做找不到她?
“伯父……”尚然抓住茗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