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經常帶著莫皎出入劇院、文化館等場所。他教她打高爾夫,糾正她揮桿的姿勢;他帶她看莫奈的畫展,在馬場騎馬。他為她講解葡萄酒的文化,糾正她法語和西班牙語的發(fā)音。他帶她出席文藝界知名人士的聚會,給她大把大把的資源。
莫皎問他:“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和誰打了賭,要把我培養(yǎng)成淑媛,像《窈窕淑女》里演的那樣。”
杜衡回以微笑:“可你怎會是街邊的賣花女呢?”
莫皎在岳教授的音樂會上一展風采,開始有制作人和教育界人士表現(xiàn)出對她的關注。她開始有了一個明朗的前途。
那段時間她過得風光無限,她還在音樂酒吧里為杜衡唱了一首歌,是她自己創(chuàng)作的具有Bossa Nova風格的作品,叫《星光》。
至少在見到莊涵之前她還不明白,有一個詞,叫“捧殺”。
杜衡為莫皎在學校旁邊租了一個公寓,帶有一個很大的陽臺,但陽臺上只種了一盆茉莉。莫皎周末早上會給茉莉澆水。那天早上,陽光很好。莫皎澆水的時候看見花盆里有一顆小小的閃亮的東西,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她彎腰將那小玩意兒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枚小小的鉆石耳環(huán)。
她心里仿佛突然間被冰凌刺了一下,以至于她拿耳環(huán)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她啞著聲音問杜衡:“這是誰的?”
她看見杜衡的眉毛抖了抖,然后是他慣常所用的溫柔語氣:“不是你的嗎?”
莫皎有些哽咽了:“是不是我的,你不知道?!”
“乖,聽話。”他有些明顯的不耐煩。
“不要當我是小孩子!”
“你可能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杜衡撂下這句話轉身便走,他的神情和聲音,是莫皎從未見過聽過的薄涼。
她蹲下來,失聲痛哭。
莫皎回學校的時候,寢室里只有小余一個人。她悶悶地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地瞟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莫皎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的時候,夏夏給她打來電話:“皎皎,出事了!校門口停了一輛邁巴赫,有個女人在打聽你,很多同學都看見了,怎么回事?”
莫皎后來才知道,莊涵以這樣的方式出場,不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而是為了徹底毀了她。
莊涵把名片遞給莫皎時,她只知道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是狄俄尼索斯的董事。當她以優(yōu)雅的姿態(tài)端起酒杯時,莫皎看著刺眼的鉆戒,不得不撕開心底那個不愿面對的答案。
“我是莊涵,今天以杜衡妻子的身份跟你談判。”
莫皎的世界徹底亂了,比童年時代打翻的油彩更加令人絕望。
“杜衡想怎么玩,我以前一貫是不管的。只是,我必須要維護公司的形象。”莊涵如是說,聲音冷靜,“有人給我寄來了這個,直接寄到公司的。”
她扔出一沓照片,照片上是杜衡和莫皎同行的照片,姿態(tài)親昵。
“你不用擔心,這些人不是沖著你來的。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們。所以我現(xiàn)在跟你談判,你拿錢走人,和杜衡各自相安無事。”
“他呢……這是他的意思?讓他來見我。”莫皎肩膀微微顫抖。
莊涵換上一副憐憫的神情:“你還是太單純。”
“不!不是這樣的!”她瘋狂地抓扯自己的頭發(fā),“他沒有騙我!”

軒邈十八年
《星光》是初見時的溫柔眸子,是杜衡帶給莫皎的光明。他的引誘讓她深陷,成為他的籠中鳥,盆中花,一件好看的珍玩。當真相被揭開的時候是那樣慘烈,被放棄和毀滅的是原本無罪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