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醫生。”
“你怎么過來了,現在這里的情況……有點復雜,我們會把這里處理好的,你現在過來的話,恐怕家屬的情緒會有點失控。”
阮楚剛剛走過來,就有兩個保安和一個護士走過來攔住她。
阮楚一身白大褂,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了一眼前面烏泱泱的人,明白他們所說的可能會失控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來有什么情緒倒顯得有一些漠然。
若是讓家屬看到了她這個表情,恐怕只會鬧得更兇。
早知道當醫生就有可能會遇到這一步,所以今日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也不算意外。
“庸醫害命,庸醫害命!沒有這個醫術就不要把病人給拖累了嘛,如今拖累了別人一條命,良心不痛嗎?”
“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我聽說上回中醫院死了一個人賠了五十萬,這估計也跑不了!”
“五十萬?五十萬都算是少的!”
“這次要不是那個實習生耽誤了時間,不一定會出這事兒。”
阮楚沒有走近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解決了,因為她剛剛出了電梯門就被守在這層門的兩個保安給攔下來了。
“現在情況怎么樣?”
護士小聲在阮楚身邊道:“院長已經過來了,讓你先避一避,免得家屬的情緒再激動,也通知公安機關了,現在正在調解,病案什么的都已經整理好了,會盡快弄清診療過程中是否有過失的。”
阮楚點了點頭。
但還是有些略微頭疼。
她在這個醫院上班兩年多,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
不過在這個時候,阮楚心里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孩子。
“小江呢?”
這一次的事,她的問題不大。畢竟病例什么的都是在的,如果調解不成的話醫院只要向主管衛生行政部門提出處理請求進行醫學鑒定就行。
只要鑒定結果一出來,自然不會冤枉了她。
雖然將來行醫可能還是會遇到些麻煩,畢竟有官司在手里,比不得別的醫生。
就算最終鑒定醫院沒有責任,但病人多多少少會有些陰影。
但這都不算什么,這里最麻煩的是醫院里的一個實習生,小江。
因為她有沒有問題,只要一鑒定就知道了,但小江那個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分清楚的。
“先讓他回學校了。”
阮楚嘆了口氣。
這次出事的這個病人七十三歲因流感入院突發急性心衰。
因病人心衰的時候她剛剛從手術臺下來,還沒有得到消息,家屬按了鈴之后第一個見到病人的就是實習生江祺。
因為病發突然,又是在晚上,病人很快休克,當時應立刻進行心臟復蘇。
晚上醫生不多,她又剛接了一個急診,江祺的第一時間去找了值班的醫生立刻對病人進行搶救,最終搶救無效死亡。
她也在搶救的行列中,她又是該病人的主治醫生,所以在病人搶救無效后,家屬產生質疑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第二個就是實習生小江。
家屬聲稱如果當時江祺第一時間進行心臟復蘇,為醫生后續的搶救節約時間,挽救病人生命,就不會耽誤了搶救。
病人已經休克,江祺在尋找值班醫生的時候耽誤了搶救的時間,導致后續搶救無效。
當晚醫院里面住院部的突發情況很多,若不是如此就不是實習醫生江祺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其實家屬提出質疑阮楚能理解,這不是醫鬧,正是因為如此,處理起來才更加的麻煩。
和外面人聲鼎沸,熱熱鬧鬧不同,在會議室中的家屬并沒有出現過激的情況。
陸灝年看完病例,聽完院長的解釋,咨詢了旁邊自己帶來的人,點了點頭。
“一切以鑒定結果為準。”
院長點點頭,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既然是明白事理,通情達理的就好說了。
阮楚就怕根本不聽解釋,就怕鑒定結果下來也不認,不依不饒醫鬧的那種。
如今他也看得出來,家屬并不是想找醫院的麻煩,只是患者原本只是一個流感突然就過世了,讓家屬很難接受。
但如今流感已經在城市造成了三例死亡,況且病人原本檢查情況就考慮心衰,突發急性心衰也不在控制之中。
醫院里的各種治療措施都是沒有錯的,他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看過了期間的治療情況。
就算鑒定,也是不怕的。
至于實習生江祺其實也沒有問題。
因為實習生本身沒有獨立行醫的資格,阮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患者所在處進行搶救。
只要家屬不故意鬧事,就沒有什么問題。
陸灝年將打印出來的病歷本遞歸給院長,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上面主治醫師的簽名。
阮楚。
陸灝年來不及多想接了一個電話,皺起眉頭。
等聽清楚對面那個名字以后,原本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吞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那就公事私事一起辦了吧。
想到這里,陸灝年也就默許了。
午間的咖啡廳里并沒有什么人,放著悠揚的鋼琴聲,陽光穿梭于微隙的空氣,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阮楚低著頭,輕輕的劃動著咖啡匙,四人間的卡座并沒有空位。
身旁是同一個醫院的護士長劉洋,劉洋面前是她多年的好友蘇然。
雖然出了那么大一檔事,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但天塌下來還得要吃飯不是?
真有什么還得要生活不是?
阮楚向來不會為這種沒影的事影響自己的生活。
何況她心里面是有把握的,無論如何在這件事情當中基本判不到她的責任。
所以原本之前和護士長劉洋安排好的今天中午的相親也就沒有推遲。
阮楚面前坐著一個男生,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
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西裝搭在座椅一旁。
膚色白皙,五官精致,鼻梁高挺。
不過唯一讓人感覺可能會不太好的是眉目有些冷漠,甚至還有一種壓迫感。“我侄兒前兩年是在華維駐澳大利亞區的副總裁,今年剛剛回來,如今就留在魔都了。”蘇然笑起來介紹道。
劉洋也不甘示下。
“阮楚這孩子是咱們醫院心內科的數一數二的人才,西華的碩士,本來可以接著讀博的,但畢竟是女孩子,總得先成家。不過在心內科這方面,她是真正的專家。”
劉洋也笑容滿面的介紹了一番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