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陸,這里是凡人多于修行者的世界,修行在這里并不是很盛行,當然,大多數的凡人其實也并不知道修行到底是什么。畢竟,在那些修行者的眼中,凡人,只不過是最為卑賤的蛆蟲罷了。
在凡人的世界里,金錢、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修行者眼里,資源、長生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大陸的北方,界屬于天劍山管轄范圍內的一個小城鎮,這里的人都知道山上住著仙人,但卻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久而久之凡人們便不再想那什么虛無縹緲的事情了。
“快滾!臭要飯的,別在我門前擋我生意。一早上開門就遇到要飯的,晦氣!真他娘的晦氣,今天生意肯定又不好了。”
隨著一陣呵斥,只見一位肥的流油的胖子對著一身臟兮兮的小乞丐怒吼著,小乞丐顯然習慣了這樣暴力的被吵醒睡夢的方式,誠惶誠恐的起身灰溜溜的‘逃走’。
葉軒,是這個小乞丐的名字,他的家原來是天劍山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村子幾十戶人,靠著上山打獵和種些農田為生,生活雖然艱苦,但也算是很安逸。
在葉軒五歲那年,村子里的人感染上了不明的傳染病,導致臨近的幾個村子和他所在的村子死亡了九成以上的人口。
而他的家人也是不幸遇難,從此他就過上了顛沛流離的流浪生活。
由于生活艱苦,且活在這個大陸的最底層,讓葉軒懂得了很多,看透了很多,更擁有了與他年齡所不符合的心態。
如果不仔細看,你根本不會想到,一個九歲的孩子眼神是那么的滄桑。
“咕~~~~”看著遠處小攤位上,大叔打開熱氣騰騰的饅頭籠屜時,葉軒的肚子也響起了抗議,好像在說,我餓了,給我點吃的吧!
努力的將目光從那香噴噴的饅頭上移開,葉軒無奈的勒緊腰上的繩子,默默的離開了充滿誘惑的地方。
“如果能讓我吃一頓飽飯,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啊。”走在大街上,葉軒低聲自語道。
清晨的大街上沒有多少行人,只有遠處小城門口處的衛兵和準備出行的商人在活躍著。
葉軒看著那些身穿盔甲,手持大刀闊斧、佩劍長槍的人,心里不禁一陣羨慕。
“假如...算了,我還是先解決我今天的溫飽問題吧。”葉軒拍拍小臉說道。
自嘲的言語后,來到了他平時經常‘工作’的地點,路的對面是一家算得上高級的酒樓(其實就是青樓),酒樓里進進出出的都是小鎮上有頭有臉且有錢的人。
他們總是在離開酒樓時,隨意的拋灑一些銅子兒,給像葉軒這類的乞丐,以顯示自己的善良。
所以久而久之,這個‘工作’地點,便成為了很搶手的熱門地點。
有時候葉軒也會因為來晚一點,好位置被搶走了,從而要不到任何錢財和食物。
更有甚者,有一些看起來兇狠的乞丐,為了一個好位置,從而大打出手,雖然沒出過人命,但依舊讓這份‘工作’看起來是那么的具有挑戰性。
“還不錯,居然還有位置”葉軒看到一個‘好位置’心里激動的加快了腳步。
就在他剛剛準備占領他的領地時,突然一個比較‘強壯’的乞丐攔住了他,葉軒抬起頭看著對方。
“小子,這是我先看到的,識相的馬上滾開,別擋老子的財路。”只見那個乞丐看著葉軒瘦弱的小身板輕蔑的說。
較早成熟的葉軒沒有憤怒的去與對方爭辯什么,只是默默的轉身找了一個角落,抱著雙膝蹲下,微微低下頭,透過凌亂的長發看著那個乞丐,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個乞丐看到這么畏縮的葉軒,更加自得的笑了,剛想去欺負一下這個畏懼自己的小乞丐時。
不知是哪個乞丐說道:“老爺們出來了!”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眾乞丐們趕緊拿起自己的飯碗,圍上前去,生怕慢了一步連一個饅頭都要不到。
葉軒也不例外,趕忙跑過去,帶著哭腔道:“好心的大善人,給點吃的吧!可憐可憐我吧!”
舉著碗,微低著頭,半跪在地上,葉軒是真的餓了,他有些無力的雙臂,感覺到舉起的這個碗都好像有千斤重一般。
“呵呵,大爺今天心情好,賞你們點錢兒花,都接好啊。”只見那個大爺為了顯示闊綽,隨手拋灑了十幾枚銅子兒。
乞丐們見了頓時瘋了一般哄搶起來,甚至有兩個乞丐,因為同時搶到一塊銅子兒,而打起來,場面有些控制不住。
見到如此情形,那位大老爺頓時哈哈大笑,好像看到的是一群牲畜在為了食物廝殺一般,笑聲是那般的刺耳。
葉軒很想去搶奪銅子兒,但是他太餓了,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些乞丐的對手,所以,他沒有去搶,而是依舊拿著他的破碗,對著那個大老爺說道“大爺行行好,賞我一口飯吃吧”
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斷給這位大老爺磕頭。
見到葉軒如此,那位大老爺更開心了,隨手又拿出幾枚銅子兒,丟在葉軒的碗里,隨即大笑著離開了。
看著碗中的銅子兒,葉軒頓時興奮的捂著破碗,雖然只是幾枚銅子,但卻可以讓葉軒好幾天都不用挨餓,自然是珍稀不已。
然而,之前與葉軒搶位置的那個乞丐見狀,一把奪去葉軒手里的碗,取出那幾枚銅子后,將破碗丟在葉軒的腳邊。
隨著“啪”的一聲,破碗被摔的破碎,那乞丐卻是對著葉軒說道:“小子,這里沒有你的飯,趕緊滾開。”
葉軒見到自己辛苦求來的銅子兒,被此人奪走,也不知為何,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有力氣打倒對方,通紅著雙眼沖向他,滿腦子只知道,自己餓了,需要吃東西。
即使是,從這個人身上撕下一塊肉也可以。
而對方見到滿臉猙獰的葉軒心里也不禁有點打怵,隨即,一腳踹在沖過來的葉軒身上,并且不斷的向他身上踢去,一邊踢,一邊罵著“敢嚇老子,老子踢死你,踢死你”
其他的乞丐好像見慣了這類事情的發生,沒有一個人去阻止的。而稀稀落落過往的行人,也都麻木的看著發生的一切,沒有阻攔,更沒有同情,有的只是扭曲的幸災樂禍。
葉軒由于兩天沒有吃過東西,被這個乞丐踢倒在地后,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了,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其他人看到葉軒不動彈,也都以為他死了,便一窩蜂似的跑的無影無蹤。
而那些行人看到這,也知道‘好戲’已經收場,皆沒有盡興的走開了。
至于那個打他的乞丐見狀,也有些心虛的離開了這里,雖然在乞丐這個最底層的人群中,每一天都會有人死亡,但像這種沖突死亡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隨著人群的離開,此處便只剩下昏迷中的葉軒和那只破碎的碗孤零零的躺在那。
這,便是這個麻木,而又冷漠的社會,讓許多人都充滿了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