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肆東狄找了個落腳的客棧,明知道麻煩上身又沒什么好辦法的感覺真的不好。煥是無所謂的,反正這個小丫頭不會要他的命,但是東狄就不一樣了。
煥卸下面紗看著一臉愁容的東狄輕輕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們傷害你的。”
東狄收回望風景的視線微微一笑
“好啊,你先解決了樓下那兩個給我看看。”
煥走到東狄身旁作勢向樓下望去,卻順便把下巴放到了東狄的頭頂,開心的說
“小東狄想看我表演啦?”
東狄一轉身鼻尖蹭在了煥的鎖骨上,心里忽然狂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
“我能自己對對付。”
煥扶著東狄的肩膀推開一點距離便看到東狄從耳朵紅到脖頸的臉。
“東狄你心動了。”
東狄推開煥的手坐到椅子上,
“詭門內外誰人能抵抗得了你的魅惑。”
“我是真情流露。”煥這句說的還真是實話。
東狄全當玩笑,煥這個人說話從來真真假假,要說他有真心也不會是給自己的。
東狄問道“為什么要拒絕那個女孩?”
煥也順勢坐到窗旁的椅子上,一邊整理自己的頭發一邊說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嗎?”
答非所問,東狄轉頭看著眼前剛剛戲弄自己的男人,只見煥眼神里仿佛有光,照的東狄心思無處可躲。
東狄縮了縮脖子別過頭竟有些心虛“因為……”
話還沒說完樓下一個黑影直沖進兩人交談的窗戶,只見一道寒光向東狄的門面劈了過去。東狄輕巧側身站定時已經將腰間的短匕摸出,黑影一分為二從左右兩側再次向東狄襲來,東狄正欲躍起一個碩大身軀便擋在了東狄身前,只聽砰的一聲兩個黑影分別向后飛去又合二為一。此刻這個碩大身影的雙腳才輕輕的落在屋內的地面上,但是又好像是落在了水面上,地面竟然起了陣陣漣漪。
“都退下!”
“東狄姑娘,煥公子受驚了。”嬌俏的女聲從碩大身軀那邊傳來。
東狄下意識答道“多謝女壯士出手相……救。”煥忍住笑沒搭話,那位女壯士倒是咯咯咯的笑起來說“妾身蟬翼,東狄姑娘叫我小蟬就好。本就是我們的人給兩位添麻煩不敢承姑娘的相救二字。”
東狄收起匕首,蟬翼接著說道
“我家少主年幼,只是救父心切才如此冒昧,還望兩位海涵。”
煥把被打亂的椅子擺好坐下才慢悠悠的開口,
“我一個人救不了你們家主,請回吧。”
蟬翼仿佛聽出了話中的玄機,用袖子遮住嘴輕笑了一下,邁著左扭右扭的步伐走到東狄面前慢慢跪下,東狄趕緊去扶,奈何這蟬翼的體重真的是扶不住。
“蟬翼懇請東狄姑娘救我家主人,只要姑娘答應蟬翼愿為姑娘做任何事。”
說完竟還帶著些許哭腔,一頭就叩了下去。東狄索性坐在地上對著蟬翼心里嘀咕著,這蟬翼習武之前難不成是個唱戲的?說哭就哭,說跪就跪,真情實感的就帶你入戲了。
要說煥為什么跟著自己,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因為自己并不是詭門弟子,沒有威脅,更重要的是自己有尋妖覓獸的本事。但是這也不算是什么關鍵理由,又或者是因為屠戮……
蟬翼幾個響頭下去感覺整個樓都在震,東狄趕緊說
“蟬翼姑娘你先停下,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蟬翼聽到這句抬起頭來用袖子拭著眼角的淚水破涕為笑
“太好了,就知道姑娘一定是心善的。”
東狄試圖拉起蟬翼,蟬翼自己也順勢起身,東狄接著說
“我可以陪著你們煥公子前去,但是我并不知道怎么救你的家主。”
煥站起來笑盈盈的接著說
“你答應去就好,能不能救人是我的事,蟬翼你先回去吧。”
蟬翼聞言向東狄一笑作揖告辭。
東狄覺得好笑,
“只要你不答應救人,那小丫頭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就是為了捎上我?”
煥重新拿起爐子上茶壺很委屈的說
“對啊,我跟著你,只能你去哪我去哪,哪有我選擇的權力。”
“你可以不跟著我。”東狄也坐到爐子邊。
“師父讓你去找妖獸屠戮。”
煥輕描淡寫說出了詭婆婆生前給東狄的出谷任務,東狄以為只有自己知道。
“那又怎樣。”
這也不奇怪,煥是詭婆婆門內大弟子,要說沒有點本事肯定也坐不穩這大師兄的位置。
“這種事師父怎么可能就讓你一個人去找呢,其他門內門外弟子也都有接到這個任務,我也一樣。”
此刻的煥倒是像極了平時一點虧都不吃的門內大師兄。
東狄只是不喜歡麻煩,倒也不介意一起去。
“好啊,有詭門大弟子在我還愁找不到嘛,先去休息了。”說完便也起身出去了。
就著滾燙的茶水的霧氣,煥臉上慢慢收起笑容。
東狄只知道的詭婆婆讓她去殺屠戮來報答救養之恩,保一方太平。但是煥卻知道,詭婆婆只是讓這些沒有收入門下的門外弟子去喂飽屠戮,屠戮是那么容易就被殺掉的還會等到現在嗎。但是誰會相信一位用心養育自己的人會讓自己去送死呢。
何況是煥當年一時之失害東狄未能入門,不然她也可以入門出谷去過想過的日子,何至于去當屠戮的餌料。
自己的過錯要自己來承擔,想到這里煥似乎有些欣慰,淺淺一笑。

胡人可
詭有詭詐,詭計多端等詞,這里的詭門并非善類,男主知曉師父的目的,所以是想救女主,而女主也未嘗不知這是個有去無回的報恩,幼時的流離失所,俯首偷生讓她懂得保持懷疑和藏拙是能平穩生活的重要條件。一個人越是隱忍被踏破底線的時候就越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