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曼和馮錦心最先離開,走前還不忘狠狠剜了一眼林暮亭和霍追月。
梅妃帶著戚氏姐妹也離開了長春宮,顯然戚氏姐妹已經對林暮亭幾人沒什么太大的敵意了,態度溫和。
眾人算是暫時劃分成兩派了,太后一派和蕭太妃一派。
現下長春宮只剩下蕭秀桐幾個親近的自己人,蕭秀桐打發了下人去外面伺候著。大家都歸攏到一處坐,比起剛才規規矩矩的,溫馨許多。
“你們瞧見常如曼和馮錦心那個臉色沒?真是爽快!”孟青容還是一如既往地快人快語,直到樓玉掐了掐她手,才反應過來自己直呼其名了,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
蕭秀桐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看到她身邊的樓玉憔悴的小臉,轉而嘆了口氣:“你早該派人同本宮或者太妃娘娘說一聲的,換居所事小,若是真的病了可怎么辦,一會兒本宮讓憐霜吩咐司藥局的太醫給你去瞧瞧吧。”
“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就不要推辭了。”林暮亭知道樓玉會開口拒絕,撫慰道。
樓玉這個姑娘太過謹慎小心,做什么都規規矩矩的,所以平日里也很是拘謹,現下無旁人,也不敢放松一絲一毫。
“是,多謝皇后娘娘。”
能和小姐妹住一起,孟青容眼下是高興壞了,嘴角的笑容都沒下來過。
不過林暮亭細心瞥見蕭秀桐的面色,從寬慰莞爾到垂眸愁容,低聲問道:“阿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難處?”
聞言,幾人也都看了過來。
“娘娘,您說出來,說不定咱們還能替您想想辦法呢。”
蕭秀桐抿著唇,不知該說不該說,抬頭對上幾人殷切而又真誠的目光,嘆了口氣道:“陛下昨夜與我商議,說如今既然我已入主中宮,后宮的事就理應交在我手里,但先頭后宮之事都是太后和姨母掌管,姨母自然一萬個愿意,可太后……未必會放權。”
原來如此,不過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太后作為東帝嫡母,與其之間定然是有距離的,不似蕭太妃養育的恩情。
東帝剛剛登基,正是需要借助常家和蕭家的手穩固朝堂的時候,現在想要把后宮之權完全轉移到蕭秀桐手里,確有難度。
“娘娘剛坐上皇后的位置,當務之急就是要在后宮中立威,方便日后管得住下頭的人,現在手里有沒有拿到實權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殺雞儆猴,讓底下人知道您不是軟柿子。”霍追月道。
今日常如曼和馮錦心一鬧,倒是給了她靈感。
“您不是招了內府總管來嗎?不然就拿他做筏子如何?”
蕭秀桐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內府總管是太后的人,此時得罪了會不會更加難奪權。
“我想起來一個事兒,”孟青容忽然出聲說,神神秘秘的,“昨夜散了宴席之后,父親在和同僚談天,我同母親聊了幾句,母親叮囑我說少和常家有關的人接觸,似乎是常家在朝堂……出了些差錯。”
“后宮不可議政。”樓玉和霍追月幾乎同時出口告誡道。
蕭秀桐也有些緊張,但想到殿里無他人,便安慰道:“無妨無妨,咱們也不算談及什么正經政事,私下說說,傳不出去的。”
林暮亭想到了昨日宴席上的情形,難怪當時太后和太妃兩人的臉色截然不同,常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無疑是在壯大蕭家的勢力。
陛下為了平衡,要么犯的錯誤小,還會拉一把常家,要么犯的錯誤大,陛下會從朝堂各家中再扶持一家與蕭家平衡。
還真是讓林桓走運,有了能分一杯羹的機會。
霍追月也想起昨夜父母親臨走前的話,斟酌的開口道:“我也聽說了一些,江南最大的貪官落網,從祖宅抄下來不少銀兩、田地、珍品等等,國庫吃緊,這可解了陛下的難處,為了運送快些,就走了水路,陛下謹慎,運到之后便讓人清點了,果然少了不少東西,負責水運的,則是提督常大人以前提拔的一個官僚,已經被關進了牢獄中審問,傳言那人說大半都獻給了常家,這才牽扯到常家,如今這官司還未曾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