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在天海往晉北省的高鐵上,方杰看著在車廂盡頭的大件行李,心中是滿滿的開心,那里面裝的都是方杰出去比賽時候買的各種各地特產和衣服之類的東西。
“好了,大家都是實名制的,車上還有監控,你睡一會吧,一直看著不累啊!”
坐在方杰旁邊的座位的孫小成,看著自己的朋友,笑著道。
方杰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些女人一不開心就要去買買買,原來這個東西是會讓人上癮的,那種自己有能力為家人付出的感覺太好了。
“對了,為什么學校會把這個學期優秀獎學金給你?你這學期都沒有怎么上課!”
孫小成奇怪的道。
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方杰,以前這種獎學金根本是輪不著自己的,不知道多少人成績比他好,表現比他好,過去幾年根本就沒有想過。
“不知道啊,你對我的作息還不了解嗎,平時基本都是訓練,都不在學校里出現。”
“是不是學校里知道你去比賽拿獎了?”孫小成道:“外面鬧成那個樣子,沒有理由學校不知道啊?”
方杰看著窗外的風景道:“反正也沒有人找我談話,直接就是在食堂門口的布告欄上發布,然后錢就到卡了。以前不都是輔導員談話嘛?”
“詭異!”孫小成道:“不管他,發正錢給你就拿著,你又不吃虧!”
“胖子,等開學,我請你吃飯吧!”
方杰看著孫小成認真的道。
這次比賽的獎金他又要分點給孫小成,但是胖子還是認真的推掉了,他現在看出來方杰前途遠大,不愿意拖他的后腿。
“這個我喜歡,我還要帶個朋友啊。”
孫小成笑道:“你掙的那點錢,回去給你爸媽,再幫咱妹買點衣服什么的,女孩子要富養,現在你有這個條件了,千萬不要虧了她。還有,千萬別跟鄰居還有親戚說你掙了幾十萬啊。”
他知道方杰的家庭條件,有時候都為自己的朋友感到心疼和累,去年就為了省幾百塊的路費,都沒有回去過年,要不是今年的比賽獎金,日子還是很艱難的。
他家里的親戚多,也見過很多厚著臉皮的親戚,如果人家知道他家有錢,厚著臉皮來借,就方杰這個臉皮和他家里父母的好脾氣,估計也不好拒絕,那就真的能弄出事情來。所以他就要特別提醒方杰。
“嗯!”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方杰從小就因為家里條件不好被親戚跟鄰居、同學嘲笑,所以他對什么親戚根本沒有什么感覺,就怕自己的父母卻不過面子。
現在他在算自己卡里的錢,剛過去的鵬城公開賽,他不但三破全國記錄,而且第一次拿到了全能冠軍,在難度賽和攀石賽上也是力壓群雄,以最低分毫無懸念的獲得了全能金牌。
鵬城組委會給的獎金,單項冠軍二萬,亞軍一萬,季軍五千,全能冠軍三萬,亞軍兩萬,季軍一萬,另外破一次全國記錄五千,一次比賽就拿到了十萬塊的獎金,也算是方杰職業生涯的小高峰了。
加上前兩次比賽的獎金和商場的獎金,全加起來,竟然超過了二十萬,這已經不比一個他們家鄉出去打工的人差了,方杰心中已經默默的下了決心,明年一定要多參加比賽,據說那些頂尖的運動員一年可以收入好幾千萬,上億的都有。
幾千萬方杰都沒有想過,他知道攀巖只是一個小眾運動項目,一年能有個一百萬方杰能笑暈過去。
這次回來之前他在耿凱和黃德維的辦公桌上各放了一個紅包,明著給他們肯定是不要的,但是做人要感恩,兩個教練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自己拿了獎金不分潤怎么也說不過去,有他們在,方杰只需要用心訓練就好,那次打架的檢查還是黃德維寫的呢。
想到這里,方杰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現在他的眼里不再有以前的自卑和怯懦,那種對未來的迷茫,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堅定的信念,眼睛里全是自信,他已經找到自己的目標和前行的方向。
從車廂里拿出自己的大包,一路跟著蜂擁而出的人流走高鐵站,方杰站在出口處,有種陌生的感覺,以前都是坐的慢車,跟高鐵站不是一個站,這個地方他還是第一次過來。
孫小成跟他不是一個縣的,在前兩個站就提前下了車。
身邊全是匆匆忙忙的行人,有接打電話的,有跟親戚朋友大聲打招呼的,中間夾雜著孩子的哭喊聲和火車站工作人員提示拿出車票的喇叭聲,那熟悉的鄉音讓方杰還是覺得很興奮。
“老板,你到哪里?要車嗎”
一輛出租車停在他的身邊,就要下來幫他拿行李。
“不用了,有人接!”
方杰趕緊把包搶下來,這些車站的出租車有多黑他是知道的,現在白天的還好,夜里的火車到的時候,他們可是什么價格都敢要。
這個時候一輛三輪摩托車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停到了方杰的身邊。
“大哥!”方杰笑著道。
這是方杰大伯家的,叫方強,比方杰大十幾歲,基本家里的事情都是他在幫忙。
車上下來一個魁梧的的大漢,看到方杰笑著拍了一下:“今年舍得回來了!上車!”
方強在縣城里幫人送貨,知道方杰要回來后,就自告奮勇的來接他。
冬天的晉北小城道路有些艱難,縣城的路還好,出了城道路就開始坑坑洼洼。這是被拉煤的重車給壓的結果,不管政府怎么修,結果都是被壓爛。
再加上前幾天下了一場雪,道路有些濕滑,方強就不敢開快,兄弟兩個說說笑笑的慢慢的開回家。
北方的鄉村冬季根本不像電視里電影里拍的那么美,雖然有山有水,還有歌贊美好風光,但是在方杰心底都是沙塵暴的回憶。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方杰背著包從摩托車上下車,雙手用力的搓搓被冷風凍僵的臉,又用力跺了跺腳,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摩托車,冷風吹的人都要凝固了。
“你到家,我就回去了,過兩天到我家吃飯!”
方強把頭盔放下來,朝方杰說了一句,然后瀟灑的把摩托車調了個頭,轟隆隆的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