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見殷離與殷天運被自己說得無話答對,比干擺明了置身事外,樹神又不能干涉族長人選問題,他頓時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族長之位到手了!
子嬰大喝一聲,“子民們,先祖命我接替殷離為族長,你們聽不聽先祖的話?”
“聽!”子嬰一系的人如排練好似的大聲回答。
“很好!你們都是我龍族的優秀子民!來人,給我把那不守婦道的賤女人拿下!”
“誰敢!”小夭與殷天運同時大聲叫道。
“你們可是要欺誓滅祖嗎?”子嬰冷哼道。
本要圍上來的殷氏族人,想到那神龍說過的話,訕訕地停下了腳步。
子期后悔死了,本來與子嬰談妥了,他得了族長位后,會讓自己接任大祭祀。可自己一時沖動,以為有比干與樹神前輩在場,子嬰定不能成功。所以,第一個跳出來反駁子嬰,好在殷離面前邀功,留個好印象,到時也好有個求接任大祭祀的由頭。現在可好,子嬰憑借一段影像竟然翻了盤!
殷天運擋在殷離身前,“今天,有我敖天運在,誰敢動殷離一分一毫,我敖氏一族與他不共戴天!”
“呸!一頭假龍,也敢妄言!再說了,你代表得了敖氏嗎?當你選擇入贅龍族的時候,你就已不是敖氏一族的人了。”子嬰輕蔑地揮揮手,“把他倆給我拿下!”
十余名子氏一脈的人,手執長刀成扇形圍了過來。
比干終于不再看天,對著子嬰吐出一口濁氣,空氣中彌漫著酒的酸臭味兒,“子嬰,過了啊!”
子嬰心道,哼,你終于憋不住了吧?還給我裝。他對著比干傳音道:“前輩,帝辛大人可是小七毒死的,小七可是您的親孫女!”
子嬰這一說,比干想起來了,帝辛臨死前,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自己還有后代?不可能!帝辛滅了自己滿門,怎么可能留下后代,再說了,三千余年過去了,真是自己的孫女,得多大年紀了!
“子嬰,慎言!”比干傳音道。
“前輩,子嬰怎么敢拿這事開玩笑。小七,也就是林顰兒,千真萬確是您的孫女。哪天你有時間了,到羅豐山問下,一切就明白了。現在,你我是同一戰壕里的,所以請前輩不要插手。”
“胡說!我的后代怎么可能會姓林?”
“前輩,您當里處于無心狀態。您還喝過小七的滿月酒的,您不記得了?您的遺腹子出生后,被周王賜為林姓,改名為林堅,這小七就是他的女兒。”
林堅?這個名字是有些印象。小七應該就是那個常給樹神送貢品的小女孩吧?她怎么會是林堅的女兒?年齡上對不起來呀。比干思索著,心口一陣絞痛,竟是暈了過去。
小夭離他最近,連忙一把扶住。
壽壽意念一動,把他收入了銀杏葉。
子嬰心里那個高興呀,唯一可能會是障礙的人暈了過去,還有誰能阻擋自己?
與子嬰相反,殷離的心卻沉入了無底洞。她悔得腸子都青了,自以為智珠在握,只要驚動比干前輩,讓他出山,就能在關鍵時刻反盤,順便一網打盡那些貳臣。對于子嬰的小動作,不但沒有制止,甚至還在推波助瀾。機關算盡,反倒算盡了自己性命!
殷離長嘆一口氣,罷了,時也,命也,只是苦了天哥。看著殷天運鬢角上的白發,殷離拉起殷天運的手,偎在他的身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子嬰遞個眼色,十余人手中刀向殷離劈去。
驀地,天空一聲龍吼傳來!
聲響巨大,整個大地都顫動起來。
眾人抬頭一看,啊呀媽呀,又一頭神龍,九爪五趾!
神龍再咆哮一聲,所有龍族人紛紛跪在了地上,連殷離也不例外!
神龍在天空盤旋著,呼呼風聲吹得地上塵土飛起。
小夭的臉色蒼白,給壽壽遞個眼色。
神龍吼道:“大膽子嬰,盜我名號,制我影像,壞我名聲,著實可惡!可笑爾等,是非不分,善惡不明,殷離族長,拿下子嬰,開刀問斬,以雪我恥!”
神龍說完,“嗷”地一聲,消失在空中。
龍族所有子民,等了老半天,沒聽到神龍的聲音,才敢抬起頭來望向天空。
小夭趁人不備,擦了下嘴角的鮮血。
壽壽暗道:善惡之念!
子嬰面色青紫暈倒在地上。
“還不把子嬰抓起來!”壽壽對殷離傳音道。
殷離猛地驚醒,直起身來,奔到子嬰跟前,一腳蹋下,子嬰的頭成了個爛西瓜,紅的白的混為一灘。
壽壽感應到銀杏葉內比干已經醒來,連忙把他放出來鎮場子。
殷離清清嗓子,“大家都起來吧!神龍大人親自現身,命我擒拿子嬰,現子嬰已經伏誅。首惡即除,其余人等,我作為族長,恕爾等無罪!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如喝醉了酒般,爬起來,呆呆地看向天空。
有大膽地吆喝道:“這是前些日子出現在桃花峪的九爪神龍大人。”
“正是!”殷離彎腰拾起鏡子,對著子期道:“大祭祀,接鏡吧。”
子期呆呆地看著殷離,她叫我什么?大祭祀?
子期激動地兩腿發軟,撲通跪下,接過鏡子,大聲道:“謝族長!”
殷離上前,右手壓著他的肩膀,傳音道:“子氏一族,由你來安撫!辦不好,我隨時撤了你。”
然后才大聲道:“大祭祀,何需如此多禮,你是族中長輩,我特允你以后行躬身禮即可。”
殷離說完,才把手松開。
子期年老力弱,修為本就不如殷離高,一時激動之下跪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時,卻被殷離的手摁住。聽殷離如此說,氣得直要吐血,以往子嬰見你不過行個拱手禮,到我這兒卻成了躬身禮!可形勢比人強,自己這一番,總算沒白忙活,大祭祀的位子終于到手了。
跪都跪了,子期索性豁出老臉,高聲道:“新任大祭祀子期率龍族子民拜見族長!”
子氏一脈見子嬰慘死當場,心中早就怕殷離會清算總帳,聽子期這一吆喝,紛紛重新跪倒在地,口中高喊拜見族長。
殷離道聲起來吧,轉身恭恭敬敬地請小夭與比干到神龍殿中敘話。
比干見小夭氣息虛浮,腳步踉蹌,拉起小夭的手,扶著她向殿內走去。
小夭為了助壽壽的小龍化形,一身能量消耗殆盡,摔了摔手,沒能摔開,只得紅著臉,任由比干扶著走進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