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想去見她!
“少爺,小姐,宮里又來人了。”回到了院子,蘇言之進屋坐了片刻,和蘇芮然說了幾句閑話,正待離開之時,素心扣門進來,行了一禮說道。“老爺夫人讓休整休整去前廳接旨。”
“又來人了,可有說是何事?”蘇言之皺了皺眉問道。
“母親去了這么久也未回,許是太后讓人來傳話了。”還未等素心開口,蘇芮然說道。
“也罷,我們一同過去。”蘇言之整整衣擺站了起來,示意素心過去給蘇芮然整理衣裳,出了外間,“我在外面等你。”
蘇芮然應了,素心和幾個丫頭給其端水洗漱更衣,剛剛玩的暢快,發鬢都有些亂了,眾人又對鏡梳發插簪。
漸漸年歲大了,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蘇言之在外間品茶,撇到旁邊蘇芮然不知什么時候寫的放在桌子上的宣紙,拿來一看,小楷寫的娟秀瀟灑,很是贊賞的點了點頭。
“哥哥,我們去吧。”蘇芮然一出來看蘇言之拿著自己詩文在看,立刻走過去奪了過來,團起來捏在手里,“閑暇無趣之作,哥哥莫要看。”
“我看著很好呢,比我寫的都好。”蘇言之輕笑著,上前去從蘇芮然的手中把宣紙拿了出來,細細的打開,鋪平,交給了素心,囑咐道,“日后小姐的詩文也好,繡品也罷,仔細的收到一塊兒,派專人看著,免得不打眼的流了出去,污了小姐名聲。”
“是,奴婢記得了。”素心行了一禮,將宣紙揣到袖子里,暗道自己疏忽了,小姐年歲大了,是和之前孩童時期不同了。
“走,我們過去。”蘇言之攜上蘇芮然的手向外走去。
“哥哥,你說我寫的比你寫的還好,真的假的啊?”蘇芮然纏著蘇言之問道。
“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蘇言之寵溺的回道。
“嘻嘻嘻,那我豈不是都能去考狀元了。”蘇芮然笑的得意。
“必須能啊,我家然然一考肯定就是狀元。”蘇言之夸張的說道,頗有蘇芮然就是有將天下才子踩在腳下的能力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雖然知道蘇言之在哄她,蘇芮然也是聽的開心,一蹦一跳的向前跑去。
到了前廳,蘇芮然緩了下來,等了等蘇言之,一起悄悄向里走去,隱在眾人中間,大廳肅然安靜,一聲咳嗽都不聞。不一會兒傳旨的鄧公公,由大門進了前廳,高老太爺借由不在,沒有出來,高士謙上前與人周旋,告了罪,傳了旨,聽的蘇芮然在底下給了蘇言之一個白眼,因皇太后的這道旨竟是因為,公主遠嫁,佛堂孤寂,留高蕓陪她在宮中為大殷,為天子祈福。
蘇言之無奈的攤了攤手,因著上頭還有傳旨的在,兩人動作也不敢大,卻讓高靜姝看的真切,撇了二人一眼,示意低調再低調,蘇芮然討饒看了看高靜姝又低下了頭。
“還有一事,太后聽聞高大人養了好得意的一雙兒女,心中歡喜,特賜了許多吃食珍寶,供少爺小姐賞玩。”眾人謝了恩,鄧公公揮了揮手里的拂塵向高士謙說道。
高士謙招呼幾人上前謝恩,鄧公公又問道,“不知那位是蘇家小姐。”
蘇芮然上前一步,“臣女正是。”鄧公公上下掃視了一遍,點點頭,暗道好標致氣度的姑娘,竟不比當年高小姐的風采差上半分。“太后心中掛念的很,想著過兩天,接兩位小姐進宮說話解悶也好,到時候高大人可千萬割愛。”鄧公公打趣的和高士謙說道。
高士謙笑到,“能進宮覲見太后,是她們的福氣,我們盼著還盼不來,談什么割愛。”
“好了,雜家的話是傳完了,就回宮去了。”鄧公公笑笑要往外走,高士謙連忙攔住,“公公用個便飯再走?”
“不了,宮中事務繁多,高大人留步。”鄧公公拒了,領著一眾小太監向外走去,出了正廳突然回頭,“對了,蘇小姐,蘇夫人托雜家囑咐小姐一句,時候到了,莫忘了去慈恩寺取回自己的護身符。”
“臣女記住了,謝公公提醒。”蘇芮然行了一禮回道。
鄧公公點點頭踏步出了大門上了門口停著的轎子,眾人看著轎子走遠,方回去了。
“是什么護身符啊?”高靜姝牽起蘇芮然的手問道。
眾人也有些好奇,不知是什么神仙東西讓高蕓在宮中也要傳出消息囑咐蘇芮然去取,以蘇家的財力,定是價值連城的。
“一塊殘缺的玉,用金絲綴著,我也不曉得那是什么,反正從記事起便帶著了,母親也叮囑我莫丟了,想來是有什么求平安寓意吧。”蘇芮然想想自己終年帶著的東西,說是護身符,也真的沒什么出彩的,反正帶著有個念頭也就是了,“來京的時候,母親將其送去了慈恩寺,親自沐浴齋戒三日,求那里的主持澄觀大師加持佛光,就留在了那,想來現在是到時候取了。”
老夫人本來笑呵呵的看著小輩們鬧騰,直到聽到半塊鑲著金絲的玉便臉色不霽,見眾人還要問,就開口打斷,“那過幾日,讓靜姝靜怡兩個丫頭陪你去,平日里在家里也困的很了,該出去放放風了,拜拜菩薩,也各自求個安穩。”
“真的!謝謝祖母。”高靜姝撲到老夫人懷里,一通好話哄得高夫人笑的合不攏嘴。高靜怡還是有些拘束,卻也是看的出來十分開心。
眾人敲定了出門的時候,高士謙有公事回了書房,老夫人也有些乏了,就讓各自回房了。
“鄧順海去高府了?”殷邵宣拿著一把扇子躺在院子里的一個木制搖椅上,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不時還往旁邊的小桌子上取點吃食,隨著他的動作惹得搖椅“吱呀吱呀”的晃著,好不自在。
“是。”奕辰回道,“宮里傳出來的消息,太后留蘇夫人在宮里小住幾天。”
“那就是了。”殷邵宣手搭在搖椅上,手里的扇子有氣無力的朝下打著圈圈,“你說這張相聰明一世,生的子孫不算個個獨步當世吧,也算的上緯武經文,怎么偏就得了張浩德這個來討債的兒子。”
奕辰沒有說話,殷邵宣眉頭上調,戲謔的說道,“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蘇家小姐要出府?”殷邵宣沒有再細研究張相家的投胎學問,轉頭向奕辰問道。
“是。”奕辰看向自己主子心中萬千無奈,卻還是僵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
“慈恩寺,是在晉昌吧?”殷邵宣撐開扇子放在自己臉上,“奕辰,我想去見她。”
“中秋節前,高夫人要辦一個海棠宴,先前給咱們送過帖子,可以借這個宴會去見一見。”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奕辰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不想再等了。”殷邵宣語氣平靜,卻說的奕辰一愣,是啊,世間之情千千萬萬,唯癡戀最讓人心痛,自當年元后崩逝雪天一遇,殿下便念了她整整五年,他熟悉蘇家小姐的一切,恐怕蘇家小姐連他是誰都記不得了。
“哎呀呀。”正當奕辰心中對自己主子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時候,只見殷邵宣猛的從搖椅上坐了起來,拿扇子敲了他的頭一下,“晏唯宇那小子把我要的斗雞送來了沒有。”
剛涌上來的心疼被這一扇子給敲沒了,“還未曾,或許晏小公爺并不想淌進這攤渾水?”
“哼。”殷邵宣嘲諷笑笑,“別人或許會有這想法,他可是個湊熱鬧不嫌事大的,何況,那只死的斗雞,對他可重要著呢,若不是剛出了事,張相就將張睿寧給關了起來,晏唯宇都敢給他人廢了都未可知。”
“這……”奕辰皺了皺眉頭不曉得要說什么,雖然晏小公爺桀驁之名滿城皆知,卻不知竟是如此無法無天。
殷邵宣又癱在了搖椅上,“你還是再派個人去催催他。”
“二殿下為何如此在乎這斗雞?在整個計劃里,這只雞可有可無啊。”奕辰從殷邵宣派人去找晏小公爺要雞時就不懂,也一直沒想明白,現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懂啥啊。”殷邵宣躺在搖椅上望天,“我要用它去騙娘子……”
奕辰撇撇嘴,也沒心思再聽了,行了一禮快步退了出去。
“奕辰!”奕辰快要出院子的時候聽到殷邵宣叫他,駐足回頭,略帶疑惑的看向殷邵宣,“殿下?”
“打聽打聽,近日我大哥在做什么?”殷邵宣躺在那里還不得閑,都要將手里的扇子耍出花來了。
奕辰心中嘆息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