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人類少有的溫柔光芒。
“可疑,非常可疑。”段素絹這樣跟陸離評價何溪。
陸離倒打諢,“是可以還是可疑你說清楚。”
“這里也沒辦法洗澡,不如你們跟我們上去,好好洗漱一番,也正好,權(quán)當(dāng)放松了。”
那三人都被何溪突然發(fā)出的邀請嚇了一跳。
陸段兩人挨頭低語,陸離說,“擺的鴻門宴?”
“他是個變態(tài)!”段素絹答。
“初次見面就邀請人去他那洗澡?”陸離臉上寫滿了震驚。
“其心可誅!”段素絹對何溪的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石磊看他兩人歪頭唧咕也沒個回答,自己可早覺得身上黏糊難受了,既然有處洗澡,那……“我去!”石磊堅定的給出了回答,隨后還很嚴(yán)謹(jǐn)?shù)难a(bǔ)充道,“我們都去。”
先不管陸段那兩張驚慌失措的臉,就看何溪,眼角,嘴角都掛著一絲莫名的微笑。
“那是危險的信號。”段素絹伏在陸離耳邊說。
“小心著點。”段素絹聽到陸離這樣提醒自己,原來陸離心里也提防那個何溪,立馬就覺得還是自己和陸離更親更近,喜得嘴往外咧。
陸離招著手,把石磊喚過來,輕聲訓(xùn)道:“什么你就去人那洗澡?你們很熟?”
“就是,他這個人陰險的氣息都往外散發(fā)出來了。”
“是嗎?我覺得他人笑盈盈的挺有禮貌,還這么貼心的邀請我們?nèi)ハ丛琛!?p> “還禮貌?還貼心?我看你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段素絹對于石磊大肆贊美何溪的行為很是不滿。
“不就是去他那洗個澡嗎,怎么他還能在我赤條條的時候下手?”
“人家不怕辣眼。”段素絹還是不能原諒石磊竟然當(dāng)著自己的面在那里夸何溪。
石磊動手去推段素絹,“怎么就辣眼了?我完美的身材怎么就辣眼了?那叫視覺盛宴!盛宴!”
“盛宴?還盛宴,我看是伸腿瞪眼的那個瞪眼!瞪眼!”
石段兩人竟扭打一團(tuán)。
“消停點!”兩人被陸離一臉嚴(yán)肅叫停,聽陸離對著石磊,繼續(xù)說,“你——去問他那怎么洗澡?”
合著還是被洗澡誘惑著。
三人私底下鬧夠了,終于都正經(jīng)起來。
一個光著膀子肌肉結(jié)實的漢子,一個頭發(fā)衣服被被扯得凌亂的男子,一個一身嘔吐物夸張到……為了不引起心理生理的不適,完全可以被涂上馬賽克的女子。
那三人雄赳赳氣昂昂,颯颯英姿的往何溪那幫人走去。
石磊擺出大哥氣質(zhì),“明人不說暗話——水熱嗎?”
“不是這句!”段素絹暗暗的也是狠狠地掐了石磊大腿。
“你們來這一大幫人就只是邀請我們?nèi)ツ隳窍磦€澡?”陸離故意裝傻,問何溪。
何溪笑得很開心,言語間的溫柔卻都是對著陸離的。
“我們來,本是要來取回我們跑掉的人頭的。”
三人不解,聽何溪繼續(xù)道:“你們解決了王發(fā)寶他們,也是幫我們了個大忙。”
原來,王發(fā)寶幾人見何溪他們背后添刀,即便是入了他們伙,還是會被他們下手,還不早點逃掉?幾人趁夜逃下山來,還順勢帶走了今早他們藏著沒上交的銘牌。
石磊忙護(hù)住陸離腰間的口袋,“他們?nèi)祟^是我們憑本事拿的,可不能因為你們之間的恩怨就給你們。”
“還有啊,他們跑了幾個,你們要拿回的人頭可不在我們這!”石磊把陸離的口袋護(hù)的死死的,太過使勁,按的陸離有點疼聽,陸離小聲對石磊說,“別護(hù)了,不在這個口袋。”
“哦?是嗎?我,我是混淆視聽,迷惑他們呢。”語罷,還緊護(hù)住不松手。
“哪能,不知王發(fā)寶他們怎么跟你們形容我們的,我覺得大家之間挺多誤會的。”何溪臉上還是帶著溫柔。
“拖你們的福,我們跑了的人頭都拿回來了。”何溪頓了頓,帶著一絲狡黠繼續(xù)說道,“人頭一旦離了自己,就是麻煩啊。”
說完這句,何溪的溫柔又重回到臉上掛著。
“這家伙是不是人格分裂?”段素絹又伏在陸離耳邊講何溪壞話。
“現(xiàn)在,與其說是幾十個組的小組賽,不如說是兩個陣營的站隊賽……”
沒等何溪說完,就聽段素絹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诱f,“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好歹也拿出點誠意來吧,比如,給我們幾個人頭?”
陸離也跟著段素絹這個小機(jī)靈一塊笑。那是何溪第一次見到陸離笑,盡管后來他還不少次的見過陸離的笑,那其中也有陸離只對著他一個人的笑,但是他始終認(rèn)為陸離后來所有的笑容里都添雜了太多東西。
他這會當(dāng)然不會想到,日后,他還想再次見到陸離這樣單純的,賊兮兮的笑。
忽然,一陣風(fēng)倏得吹來,雖不大,但卻帶來的涼意。
何溪不禁抓緊了衣服。
從何溪帶來的那幫人里走出來一個,到何溪身后就止步,停住了。
那人姓展名鴻湄,個頭細(xì)溜長,看起來陰沉,要不是身高擺在那,就配著他那張唇色絳紫,氣血不足的的臉,真覺得他,是病怏怏的,弱不禁風(fēng)的。
與其說是同何溪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不如說是從小留到大的書童,更準(zhǔn)確些。
何溪打小就“紅梅,紅梅”的叫他。
嚴(yán)冬,被雪蓋的白茫茫一片的庭院,就紅梅開在園子里好不耀眼。
園子里有一株花開的跟別的不一樣的紅梅樹。那個花,不帶一點粉,就灼灼的,艷艷的紅。
何溪最喜歡的就是紅色,一直以來都最喜歡不摻他色的正紅。
從他母親喜素雅,不在各房里布置上紅色,從他給幾個姐姐挑胭脂,盡點紅色最重,最濃的指,到跟表哥出去騎馬摔下來膝蓋磕破流血,就眼看著血點點地往外冒也不叫人靠近來碰他,到大姐出嫁整個府上從里紅到外,他歡喜的同母親講,下次讓剩下幾個姐姐一塊出嫁,連續(xù)紅上幾天最好,他就是最喜歡紅色的。
自從他見到那株紅梅開花,他就粘在那似的,眼睛直勾勾的在那紅梅樹看花,不管外面雪下的多大,他都要去看。
他喜歡那株紅梅,他喜歡那抹紅色。
他風(fēng)里雨里的都要看紅梅。一看就沒了時間觀念,癡愣愣的,被勾了魂似的在那看。
何溪沒能看上這紅梅一個冬天。
園里所有花樹都好好的,唯獨那株紅梅不知怎么就死了。
何溪盯著凋零一地,枯死漸黃,趨于腐爛的紅梅花,一句話也不說,一滴淚也沒落。
他母親怕年幼的何溪太傷心難過,就忙的派人再去移一株來栽。卻聽何溪那稚嫩柔軟的聲音道,“快把它全部移走,難看死了。”
何溪再不去那個園子。
看著何溪閑著,父親給他安排學(xué)業(yè),也安排來了個書童。
就聽他幾個姐姐歡喜地喊他,說,“紅梅來了,紅梅來了。”
那天,展鴻湄來了。

阿齁
憑什么何溪和展鴻湄有回憶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