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明也笑了,抬眼看她,“原來你來找我,就是來找我要錢的。”
“那不然我找您要什么呢?要感情?您會給我嗎?要這么多年您沒給過的父愛?您如何給?”
許禾安眼睫微垂,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諷刺,“除了錢,您說,我還能找您要什么呢?”
“你想要多少?”
“二十萬。”
“你覺得你的十五年,值這二十萬嗎?”顧衍明笑得譏誚,“你看看我像是會有二十萬的人嗎?獅子大開口,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你連一句父親都不喊我,就想要我給你二十萬,你把我又當成了什么?你的提款機?”
“我要是認一個爹,平白就可以撿二十萬,我也認。”
許禾安瞧他明顯不愿意給的樣子,也不愿再跟他客氣,只是冷冷道:“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商量的,你也可以不愿意給我,只要你不怕我把事情鬧大,二十萬換你一個臭名聲,讓你全家不得好過,我也開心了。”
“現在為官都講究一個‘清廉’二字,聽說你還要繼續評級,馬上就要升官要當我們的市長了。你說,如果這個當口傳出你拋棄妻女、扶小三上位,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管不顧多年,你這官還能做下去嗎?”
“你把我搞臭了,別說二十萬,你連一個子都拿不到,對你又有什么好處?”顧衍明眸中沉了沉,被人威脅的感覺令他很不爽,尤其還是自己的后輩。
“那你說,這么多年你升官發財娶老婆無限風光,我跟我媽只能和我外婆三個人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我們又得到了什么好處?”
許禾安說到此處,聲音有點喑啞,頓了頓,“我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因為積勞成疾去世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外婆把我拉扯長大,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要怎么看著你這么快活的過日子?”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好人活不長,禍害遺千年,我已經看清了。
如今我外婆病重,需要二十萬治療費,如果你不給,我最后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還不如鬧得魚死網破,大家一起去死。”
許禾安絞盡腦汁,學著電視劇里的潑婦耍無賴的樣子放狠話。
她長這么大,母親和外婆教導她一定要做一個有教養的人,可她如今為了外婆,不得不沒教養一次。
“你早說是你外婆病了,我也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你是我親骨肉,我怎么可能看你有困難,幫你肯定是要幫的。”
顧衍明見她滿臉都是認真,也明白了為什么她能夠找到這個地方來,找得到他,看來確實是豁出去了,他就是她最后的一根浮萍。
他如果不幫她,只怕她真的會豁出去。
許禾安看他有所動容,松口了就好,登時道:“我能找得到這里來,就說明我對你清清楚楚。從我十八歲成年后就知道你住在這里了,之所以一直沒有找過你,就是不希望打擾你的生活。”
“現在外婆病了,我實在沒有辦法承擔這么高的費用,只能來求助于你。若是你肯幫忙,我保證從今以后這件事就爛在肚子里,至死都不會再來找你。”
“幫你自然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