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心!你沒事吧!”就在他欲言的時候,路肖趕到了,和蘇娜一起,見到萬古心大腿插著一把刀,鮮血不停地流下,“蘇娜!快!一起扶古心到車上。”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百葉金,隨后也將他裝上了車。
“先把古心送到醫院吧!”蘇娜語氣慌急,甚是關心。
“對!”路肖便將警報器拉上,一路急馳。
另一邊,此刻的百葉金兩眼如同空洞,絕望地癱在了車上,他知道,上了車,他與妹妹生命就到盡頭了……
而讓人意外的是,與百葉金相仿,萬古心的雙眼也迷茫了起來,而理由,也與他相似……
凌晨三點,萬古心躺在醫床上,腿上的傷已經被包扎好了,幾乎沒有了疼痛感,周圍很是安靜,是個獨立的套間,被子也很暖和,正是最佳休息的時候,可是他卻又失眠了。
“鈴鈴鈴!”突然手機響起,萬古心,瞧了一眼,是雁雙龍,他急忙地接聽了起來。
“古心,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給你電話。”雁雙龍語氣充滿擔憂,“聽說你受傷了,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現在傷勢如何了?”
“沒…沒事,已經沒事了,謝謝…”
“那就好,那就好…那也不打擾你休息了,你趕緊睡吧,接下來,暫時也不會派任務給你,所以你好好休養吧。”說完,他便準備掛了電話,“那就先這樣吧,好好療傷。”
“等一下,龍哥?!比f古心阻止道。
“怎么了?”
“百葉金…他會被如何判刑?”
“這個問題啊…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師,所以給不了準確的結論,倒是也見過不少案子,就他盜竊金額,估計十來年是跑不了?!?p> 聽后,萬古心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怎么了嗎?”見萬古心半天沒有回應,雁雙龍問道。
“我…我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萬古心緩緩才回道。
“做錯了?做錯了什么?”
“今天抓的那個人,他也有苦衷的,我覺得…不應該抓他…”
另一頭,雁雙龍沉默了起來,隨即聽到他點煙的聲音,“說吧,我在聽。”
“我們應該給他改正的機會,不能如此就把他拷起來,而且他…”萬古心本想提他妹妹之事,卻內疚地說不出口,“畢竟他是迫不得已的,假如給他一個好的條件,他一定不會這么做的!”
過了許久,雁雙龍回道,“古心,首先你沒有錯,錯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出在他身上,或者說是這個社會的錯…”他吐了一口煙,繼續說道,“他犯罪便是違反這個社會的約定。而你只是按照這個社會的約定,將其逮捕起來…而他確實可能是迫不得已的,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對的呢?原本這個社會賦予他一定的初始條件,比如五行者的能力,可他真的有正確去利用嗎?如果你要深究的話,可能這個社會的約定確實存在一些詬病,但也不會是你的錯。其實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我便感覺你有些不自信。我希望你要相信自己!”
接著,他又頓了一下,說道“另外…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盡管去行動吧,我的意見永遠都只是我的意見…你要相信自己,用你自己的思維去判斷,跨出屬于你自己的第一步,我…尊重你的選擇!”
聽完后,萬古心突然內心涌出了一股能量,眼前起了水霧,隨后溫熱帶著喜悅的淚珠不斷地在眼角流淌而下。這第一次有人給予他如此般的鼓舞和信賴!
“謝…謝!”萬古心哽咽道。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早點睡吧!”他說道。
“好?!?p> 第二天下午,萬古心恢復地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他想了一上午,做了一個決定。
于是,他再次打電話給了雁雙龍。
“龍哥,我能和百葉金見一面嗎?”
“.……可以,你等會,我安排一下?!?p> 隨后,萬古心離開了醫院,來到會見室,與百葉金相見。
做了一宿的詢問和筆錄,百葉金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精神了,烏黑的面孔、沉重的眼袋,看起來就像一個即死之人,但主要還是他絕望的內心所致。
“嘿,世界末日沒來呢!別陰沉沉的,來來,嚼兩顆口香糖,回一下精神?!比f古心遞了過去。
百葉金已經麻木了,但因為向萬古心傾訴過心聲,也不抵御他,于是呆呆地拿著便往嘴里送……
“?。?!”下一刻,他立刻吐了出來,怒斥道,“靠,你這是什么東西!”
“變態辣口香糖,沒有什么事是它解決不了,如果有,那么來兩顆。哈哈哈!”萬古心笑道。
這下百葉金不斷吐舌,精神了許多,卻說道,“不就是給你了一刀嗎?有必要這個時候了,還來整我?”
“整你?我像這種人嗎?”“像!”“好吧,我就是來整你的?!?p> 兩人不約而同噗呲一笑。不過隨即,百葉金又板下了臉。
萬古心也學著板了下來,四處偷瞄,然后悄悄地附到他的耳朵邊,“我給你帶了兩個好消息?!?p> “什么好消息?。?!”百葉金瞬間亢奮起來,因為他還記得萬古心昨天最后一刻的表情,并確信萬古心能夠體會自己的苦楚。
“別說那么大聲?!比f古心故意壓低了聲音。百葉金便壓住了內心的激動,點了點頭。
“第一個,聽說在服刑期間表現好,能夠減免刑期!”萬古心興奮的說道。
“.…..”聽后,百葉金的微笑變得有點僵,“額…..這個……不是常識嗎?”
“哈?這樣嗎?哦……”“那第二個?”百葉金急切地問道。
“第二個啊,我腿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路了,你放心好了?!比f古心微笑著,自我感覺良好。
“.……”百葉金笑容逐漸消失,隨后變得比之前更加陰沉了,“…….”
萬古心見狀,自顧自地大笑了起來。百葉金卻真的憤怒了,大聲吼道,“作弄人很好玩嗎?。?!”
“好吧,說說正事吧。”萬古心隨即停下嘻哈,表情嚴肅起來,“我不打算救你出去,也不會幫你減緩刑期,因為無論如何,這是你自己做得果,你自己要吃下去??墒恰比f古心頓了一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在你服刑期間,代你照顧你妹妹?!?p> “?。。 卑偃~金心臟狠狠跳一下,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流穿遍全身,“我……”頓時有些語塞,眼睛也紅了起來?!爸x謝!謝謝!謝謝……”他沒有絲毫的質疑,只是不斷道謝,同時磕了個響頭,“你的大恩大德,我百葉金將來定會相報?!?p> 這就是萬古心的決定。
“好了,會見的時間也快到了,我也要走了。”萬古心說道。
“我給你地址。”百葉金便將地址交給了萬古心,又說道,“也留個言吧,這妹妹就會相信你了……還有請你不要我的事和妹妹說,因為她對我做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萬古心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復古的村子,外面還有裸露的電線,像米線般交錯,表面都有一層厚厚的繭,同泥土般。小時候萬古心住的地方也是如此,但他一點都不懷念,所以他直接來到百葉金交代的地址。
拿著百葉金給的鑰匙,打開了房間門。讓萬古心意外的是,房間內雖然狹小,卻很是整潔干凈,一張床,一只輪椅,還有一個小型畫架。那畫架上,有張封閉窗戶的素描,明明很生動,卻給人一種壓抑的視感。床上躺了一個女生,正值青春,嬌靨上沒有半點妝粉,兩邊細鬢如垂柳般自然脫俗,與人冰清純潔之感。
“哥哥?你回來了?!彼⑽⒈犻_了眼,還有些迷糊,卻見是個不認識之人,“你…你是…誰!”臉色惶恐,突然變得有些結巴。
“哦,我是修水管的,叫萬古心,聽你哥哥百葉金說,你們這里有條水管長年要維護,不然就會爆裂,所以我來看看?!比f古心便在房間轉了一圈。
“我…哥哥?水…管?”萬古心說得很流暢,而且知道哥哥的姓名,她的恐懼感消失大半,但還是覺得可疑,因為水管有問題,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
“對啊!”萬古心理直氣壯的答道。接著說道,“你叫百荷月是吧?”
“是…是!”聽到萬古心叫自己的名字,百荷月突然感覺到他變得親切了。這是除了哥哥還有父母外,第一個人如此稱呼她。
“哎,你說你哥哥也真是的,這水管的位置也不告訴我,找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荷月,你知道不?”萬古心抱怨道。
“我…我…”未經人世的百荷月比哥哥更加單純,卻是立刻相信了萬古心,還陷入了緊張的思考中,“會…不會…是浴室的…淋水管?”結果,她硬是找到了問題。
“好的,我去看一下?!比f古心便來到了浴室,同時問道,“是什么原因???”
“好像…水時不時會斷流…”確實存在這個問題,她記起來了,只是因為日常還是可以用,所以并沒有太多注意。
“嗯…是個大問題呢!”萬古心看了一下,也打開試了一試,卻發現水可以正常流動,只是水壓不穩定,眼球一轉,說道,“嗯…是墻體內的水管存在裂口,修復起來要不少時間呢。”
隨后萬古心便回到床前,說道,“對了,你哥哥說這些天啊,他有事要處理,托我修水管的時候,順便照看一下你。這是他的錄音,怕你擔心?!苯z毫沒給百荷月反應時間,便將錄音播放了出來。
“妹妹,我最近點事要處理,所以離開幾天。你眼前這位是萬古心,是我托他來照顧你的,他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樣,所以你可以相信他…就把他…當成我吧...”沒了。
百荷月聽后,確定是百葉金的聲音,便相信了,只是不知為何,最后一句話,讓她的心涌現了一股隱隱約約的揪心。
“你吃飯了沒?”萬古心問道。她楞一下,搖了搖頭。
“我也沒吃,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煮吧,你們這里小廚間還是工具齊全,我倆一起吃吧?!闭f完萬古心,便下樓而去。
在踏出了房間后,他的心卻是跳動個不停,剛才那些全部都是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