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荷月嬌軀一顫,有許些緊張。
盡管手掌所經之處均嫩滑無瑕,可惜萬古心卻毫無品味之意,因為他想做的并非百荷月所想。見他將手慢慢伸到了腹部靠下。此時,百荷月不知道為何,自己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心如鹿撞,全身愈發地悶熱,又綿乎乎,無法控制。然而也就在此處,萬古心卻停下了。
未有在意百荷月的變化,他只是默念,凝氣,動!隨之,凝氣便通過手掌進入了百荷月體內。而剛已進入她體內,萬古心感覺到有種異樣感,卻不知為何,于是便繼續向下探索。
隨后,便出現了一片土地,這是五行者與穴位溝通的場所。
起初,四周雖不是旖旎的風景,但道路寬闊平坦,暢通無阻。逐漸地,路面出現了些洼坑碎石,這開始讓萬古心感覺大到驚詫。緊接著,地面有了裂痕,而且沿著道路,越變越大。這是?!萬古心目瞪口呆,因為他眼前出現了一條巨大溝壑,深不見低!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剛開始。遠遠不止一條,是幾十條,上百條,縱橫糾錯,滿目瘡痍!
萬籟俱寂。突然間,溝縫開始晃動。咕嚕咕嚕,猶如沸水般的聲響。萬古心不知何事,但心里卻不由撲通地跳動了起來,口干舌燥。雖然本能告訴絕非好事,甚至要他立馬離開。可是他卻沒有,下一刻發生的事情,便讓他后悔莫及了。
如火山噴發般,所有溝縫黑氣沖天,瞬間填滿了整個空間,讓空氣變得粘稠,同時帶著強烈的腐蝕侵占,滲入萬古心的凝氣之內。暗叫不好,卻為時已晚,黑氣已如迅雷般順勢涌入了他的體內。
萬古心一開始懷疑百荷月的病因便是這股黑氣,因為她所說的癥狀與那時自己相同,但自己事后也只是出現一個星期的癱疾,再經過一個月的休養便康復,所以不敢確定,便想通過凝氣查探,結果是確定了,卻被黑氣反噬。
刺痛感瞬間由手心直沖腦海,又奇癢無比,萬古心甚是恐懼,怕是在劫難逃。就在此時,突然,手臂傳來一股異樣感,既陌生又熟悉,猶如許久不見的朋友般。這是!萬古心驚嘆,臑俞,小海,少澤重現了。雖然不知所以然,但是此刻他看到了希望。因為他曾在藏書館中看過有關書籍,上面記載“藍蝶乃非尋常之物,無法傷身,卻可滅氣”,卻不知道對此黑氣是否有用,但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于是,他立即運氣相融,一氣呵成,沒有絲毫遲鈍,隨即幽藍火焰生成。同刻,在萬古心操控下,便向著黑氣而去。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黑氣遇到幽藍的火焰,不僅瞬間被燒盡,而且成了它的燃料,瞬間變成巨大烈焰。
肉眼可見,萬古心的手臂亦然成了淡藍,而所有黑氣已經盡數消滅。
萬古心捏了一把汗,回過頭,卻怕百荷月身體有異樣,便急忙問道,“荷月,身體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她回道,“沒事,很舒服,而且剛才突然好像恢復了一樣。”剛才在迸發黑氣之時,她下身瞬間突然恢復,雖然如白驥過隙,但還是確實感受到了,就像久坐至麻,血液貫通時的舒爽。
萬古心便安心了,“沒事就好。”同時想到,如果她癱疾是因為黑氣所致,而自己的藍蝶焰又可以破解,那么恢復指日可待啊!便說道,“如此,說不定我能治好你的病!”
百荷月才沒想到萬古心是在為她診斷病情,而且還找到了治療的辦法,高興道,“真的嗎?謝謝古心哥哥。”
接下來的時間里,萬古心每天都為她驅黑氣。但他發現,其實藍蝶焰治標不治本,只能短時間使她恢復,不過她的病倒也沒有再發作。
因此,她變得開朗了起來,但百葉金一直沒有回來,倒讓她有些失望。而當她問起萬古心時,他都會以各種借口隱瞞。也因此,萬古心怕她一個人在家寂寞,便買了作畫的書籍供她學習,還有電腦,教她使用并為與現實接軌。另外屋子小且周圍,萬古心幾次問她是否要換房子,可她都不愿意,說是想等她哥哥回來。
這天,萬古心下班回到了小屋里,本想著打個招呼,卻見百荷月正聚神作畫,便不打擾,坐到了一旁安靜地看了起來。
簡簡單單的一條鉛筆,在她手里卻如同舞娘一般,腳尖輕輕著地,翩翩起舞,在紙上繪出一道道優美的線條。隨后,線條活躍了起來,互相交錯,慢慢地,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肉眼開始無法發現它們的存在,而后便組成一扇窗。這扇窗是開啟的,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不規整,但細品之下,這扇窗如同活物一般,竟有些晃動,似乎是被推開的一般。
百荷月發現了正入了迷的萬古心,抿嘴一笑,“古心哥哥。”
萬古心愣一下,才回道,“哈…哦,我回來了。”同時繼續道,“對了,一直忘記給你買香水了,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我就自己挑了幾樣,還有帶了些化妝品。”便將手中所購之物交給了她。
“謝謝!”她掛上了彎月般笑容,臉頰因為心喜而染紅。
此時,冰清的五官如湖畔,配上細柳般的發髻,再染上了酒紅色,同晚霞下的湖光水色,令人著迷。以致本還沉浸于欣賞之境的萬古心,再次看呆了。與此同時,竟和萬古心中的一個身影重合。他不由心里一顫。
如今,她又在何處呢?
突然,萬古心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驚愕,隨后,突然哈哈大笑。百荷月意外,問道“古心哥哥,怎么了?”
“荷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說不定可以!哈哈哈!”他很是興奮。
百荷月卻完全聽不懂,問道,“古心哥哥,你想到什么了?”
萬古心壓著內心喜悅,解釋道,“五行學院有五大系,其中水系是治療系,有兩種五行術,極陽術與極陰術。極陽,治外傷,極陰,療內傷。書中記載,內外相合,非命數盡者皆可醫!雖然不知道你的癥狀是內傷還是外傷,但是用兩者治療,說不定有痊愈的可能!”
聽到痊愈,百荷月自然高興,但心中也疑惑,“古心哥哥,這樣是好,但如此起死回生之術,你可知道誰會嗎?”
“......”萬古心被問愣了,確實沒有考慮這個事情,只是沉浸于喜悅當中了。尋思了許久后,他斬釘截鐵地回道,“我知道一個人,他會!但…現在他暫時還不會。”這個人就是自己。
四年前,他明知道陽焰術失去的原因,但他卻沒有因此學習其他其他五行術,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敢違背母親,他認定母親所報的火系便不再換。
而現在,他決定相信自己。如雁雙龍所言,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
修煉雙極術,或許將是自己踏出的第一步!他想。
不過,此時他內心激動,卻突然出現了恐懼,腦海不由浮現母親對他謾罵——廢物!不聽話!不該生下你!……
一陣驚慌,胸口悶得他喘不過氣。
……
萬古心推著應荷葉來到了河邊,過去兩年,如他所言,已學會了雙極術。期間,他利用極陰術,為應荷葉治療,效果顯著,已經恢復了大半部分。接下來,估計不用多久,便可痊愈。而今天稍作休息。
“荷月,你想學雙極術?”萬古心確認了一下。
“嗯,可是我的父親母親,他們曾經說過,不許我們沾染……”應荷葉說道,臉色惆悵。
“那你自己為何想學呢?”說著,他徐緩坐下。
她沉默了一會,食指不斷卷著發髻,“若是沒有古心哥哥,現在的我估計還在煎熬……而且,當下回想起來,都不知道那么些日子,自己是如何度過來的……這個世界,一定也存在和我一樣的人,但他們沒有遇到像古心哥哥,所以我想能和古心哥哥一樣,去幫助他們。”
聽后,萬古心說道,“我不知道你父母是何意,現在也沒有辦法了解。不過,我的母親卻是與其相反,甚至要求我從小便開始修煉。從結果來看,那其實并不適合我。而這是直到兩年前,我才發現的。因此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道路,其他人的觀念道理,無論多么正確積極,但都不一定能適合自己。所以我認為,尊重自己的判斷,即便是錯的,那最后也能自行修正,但如果單純去按照別人的指示,我們就可能永遠都會迷失。總而言之,只要你想學,隨時都可以教你,不過也要等腳好了之后再說。”
“謝謝古心哥哥。”她回道。
兩人便在河邊待到了晚上,才回去了。
第二天,萬古心便開始為百荷月治療。
“極陰術?靈化針”,萬古心默念,掌心便漂浮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細針,散發著云霧,同如冰制,但是卻無法捕抓,因為它不是實體。
隨后,靈化針同箭矢般射入百荷月的腳底,這是最后一步了,內心輕快,但他也不敢大意。
進入到她的體內,一眼望去,溝壑已經所剩無幾了,地面變得結實平坦,不過其間卻是有些異樣。裂痕遍地,盡管單看的話,細密地難以察覺,但是集聚后,卻叫人無法忽視。而這些,便是療傷后,無法消除的隱患。對此,萬古心也無可奈何,盡管他有些擔心。
不過暫時多慮也無用,萬古心便凝神縫合治療。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剩下的裂口合上了,同時萬古心也滿頭是汗。這招不但需要大量的凝氣,而且體力和精神力都有極大消耗。
“呼~”萬古心睜開了眼睛,喘了口氣。見狀,百荷月急忙坐起,幫他擦汗,輕柔細膩。
“謝謝。”萬古心說道,“已經可以,你嘗試站起來吧。”
“好。”她點了點頭,從床上慢慢地將雙腳移到邊上,著地,身子立起。
突然,因為腳跟長年未有知覺,忘記使力,整個人沒有站穩。此時,一旁的萬古心立馬將其抱住,“不太習慣吧。我抱著你,你再慢慢用力試試。”
百荷月臉色羞紅,應了一聲,便將身子交給了萬古心,另一邊嘗試著。不一會,便開始習慣了,便說道,“可以了,古心哥哥。”萬古心便放開了她,開始她還有些搖搖晃晃,但了解了身子重量之后,便找了平衡點,站穩了。
她激動無比,回了過頭,萬古心見她眼中充滿了喜悅的淚花。下一刻,她摟住了萬古心,給了萬古心一個吻,隨后手也伸進了萬古心懷里……
“咳咳,可以了,荷月。”萬古心有些尷尬,自從那一天后,她表達感激的方式都是這樣。
“古心哥哥,現在能和我說一下,我哥哥究竟去哪了嗎?”她停下了手,說道。過了兩年,是個人都覺得不對勁,所以她懷疑哥哥是不是和父母一樣消失了。而萬古心之前也答應她,她若是病好了,就告訴她。
也是時候該告訴她了,萬古心想,盡管百葉金希望把這件事瞞著,但讓她一直擔憂也非好事,“明天,我帶你去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