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濮陽祭祖
嬴元曼離開后,秦子戈也轉(zhuǎn)身走回麗姬的寢宮,回到之前離開時的棋盤旁邊坐下。看著桌上繁瑣復(fù)雜的棋局,秦子戈暗道:“真是自尋煩惱。”想起之前和那個名叫嬴元曼的小女孩下的最后一盤沒有分出勝負就被打斷的五子棋,秦子戈將眼前棋桌上的圍棋殘局打亂,將黑白棋子揀回棋盒中,開始復(fù)盤方才那盤沒有分出勝負的五子棋。
另一邊,提前回到麗姬寢宮的天明還是被麗姬抓住訓(xùn)了一頓,此刻天明正老老實實的坐在麗姬身邊看她看書,可是麗姬也不會像后世的那些媽媽一樣哄他給他講故事聽,沒過一會兒生性好動的天明就忍不住這般寂寞了,扭頭四下觀望發(fā)現(xiàn)秦子戈從外面回來后就一個人在那里擺弄弈棋,便起身朝他走了過來。麗姬見了,也倒沒有組織,她只是不讓天明瞎跑出去玩,屋子里還是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的。
“子戈,你在玩什么?弈棋不都是兩個人玩的嗎?你怎么一個人還玩的這么開心,我和你玩好不好?”天明將手肘靠在棋盤前一臉希冀的看著不茍言笑的秦子戈問道。
“你太笨,和你玩沒意思!”秦子戈頭也不抬的說道。
“你寧愿和那個沒娘的孩子玩也不和我玩,我要告訴母親去。”在秦子戈鄙夷目光的注視下,天明作勢朝著坐在另一邊的麗姬走去。
“好好好,和你玩,不過你要是輸了就給我安安靜靜的到一邊呆著去!”看著天明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舉動,雖然告訴他麗姬也沒什么,可秦子戈不想讓麗姬因為那個小女孩和嬴政之間發(fā)生什么不愉快,更何況還有可能會因此而給那個小女孩帶來一些麻煩,所以秦子哥只好無奈的對天明說道。
“我才不會輸呢!”天明走到秦子戈對面坐下氣哼哼的說道。
過了片刻,天明灰溜溜的敗下陣來。但嘴里不服氣的說道:“這把不算,再來一把!”
“你確定是最后一把?”
“我確定!”
……
“現(xiàn)在呢?”
“再來一把,方才是我大意了!”
“快點下!”
“你催什么,我得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你下哪里都是輸。”
說罷,秦子戈在棋盤上兩個位置指了指,指完秦子戈就要收攏棋子,卻被天明抱住雙手。秦子戈修行練氣術(shù)這么久了,震開天明的本事還是有的,不過眼下可是眼下在麗姬的屋子里,秦子戈也不好動手,只好低聲威脅到:“快松開,再不松開我可動手了啊!”
另一邊,在麗姬身邊服侍她的那個少女見二人起了爭執(zhí)便湊到麗姬身前輕聲說道:“娘娘,要不我過去看看?”
“也好,這個天明,虧他還是哥哥,反倒不如子戈乖巧懂事,還老是讓子戈讓著他,不像話!”麗姬笑著打趣道。
“紅芍姐。”秦子戈對出現(xiàn)在天明身后的那個侍女招呼道。
“你們在玩什么?”
紅芍的話音剛落,天明就松開了秦子戈的胳膊,對著一旁的紅芍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五子棋來。等天明說完,轉(zhuǎn)頭看向秦子戈這邊的時候,秦子戈又恢復(fù)了他過來之前的模樣,一個人左手執(zhí)白右手執(zhí)黑的下起了五子棋。
“紅芍姐,你看他!”天明指著秦子戈對紅芍抱怨道。
看著秦子戈臉上浮現(xiàn)出不勝其擾的神情,名叫紅芍的侍女出言說道:“子戈,能不能和我玩兩把,聽著很有趣呢!”
“坐吧!”秦子戈聞言干脆利落的說道。
“你!”天明見狀氣得指著秦子戈說不出話來。
“天明,你在旁邊看我和子戈下棋好不好?”紅芍看著絲毫不欲理會的秦子戈,轉(zhuǎn)頭安撫著小孩子氣的天命。
“好好好,有我在旁邊給你支招,一定能殺他個片甲不留!”天明自信滿滿的對紅芍邀功道。
“觀棋不語真君子!”秦子戈聽罷頭也不抬的說道,說完,秦子戈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
“紅芍姐,什么叫觀棋不語真君子啊?”天明疑惑的朝紅芍問道。
“就是說在看別人下棋的時候胡亂說話的都是小人!”沒等紅芍出言解釋,秦子戈就主動開口解釋道。
“你才是小人,你才是小人!”天明聽了氣的跳腳,指著秦子戈不斷嘟囔道。
“子戈,你和天明是親兄弟,你們之間怎么這么不和睦呢?”看著兩人紅芍不解的問道,說罷,在秦子戈的黑棋旁邊落下一枚白子。
秦子戈自然不會對和她說日后荊軻會來刺殺嬴政,而天明有可能就是荊軻的兒子。另外麗姬好像就是在荊軻刺秦的那段時間身亡的,看來自己要早做準備了。
“公子?”見秦子戈發(fā)呆,紅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都多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反應(yīng)過來的秦子戈隨口編了個理由。說罷,秦子戈再落一子。
“天明如今不過也才四歲!是公子太早慧了!”紅芍照著秦子戈的樣子落下白子后緩緩說道。
秦子戈再次落下一子,辯解道:“孟嘗君五歲就可以言啟父,項橐7歲就做了孔子的老師,老子十歲就可言禍福,甘羅12歲就當了丞相,這么多先例在此,怎么能將自己的不足怪罪到年齡身上!”
紅芍聽罷無力辯解也就沒有在再說什么,將注意力放回棋盤上。見秦子戈緊挨著之前兩子下了第三子,紅芍也準備效仿。
就在紅芍將要落子的時候,一旁的天明急忙阻止道:“不能下這里!”剛說完就見秦子戈用一種看小人的眼神看著他,天明也不予理會,對著棋盤上秦子戈排列成一排的三顆黑色棋子指了指。
紅芍看到后也想明白了天明為什么阻止她,隨后在秦子戈那三顆連貫在一起的黑子棋子旁邊的棋格上落下一枚白子。
啪,啪,啪。
黑白兩色的棋子不斷的落在棋盤上,每次紅芍要下錯的時候,天明總會用自己之前失敗的經(jīng)驗幫她挽回敗局。可是幾輪過后,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在紅芍落下一枚白子后,秦子戈將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淡淡的說道:“你輸了!”
“啊!”聽了秦子戈的話,紅芍和天明朝棋盤上看去,果然秦子戈的四顆黑棋已經(jīng)連在了一起,之后不論紅芍下在那里,秦子戈都可以讓五顆黑棋連成一條線。
“公子,可不可以再來一把?”坐在秦子戈對面的紅芍來了興致楚楚可憐的對他請求道。
“好吧!”秦子戈將棋盤里的棋放回兩邊的棋盒中后,從善如流的答應(yīng)道。
“你要不要執(zhí)黑?”拿起黑棋的時候,秦子戈想了想對紅芍說道。
“要,要,要。”沒等紅芍回答,天明就將桌上的黑白棋盒調(diào)換了位置。
“哦,黑子先下有優(yōu)勢!”反應(yīng)過來的紅芍驚訝的說道。
“嗯,孺子可教!”秦子戈淡淡說了句。
看著前后態(tài)度明顯轉(zhuǎn)變的秦子戈,天明幽怨的看了秦子戈一眼。
對于天明的眼神,秦子戈一向是視而不見的,你這個掛壁也就現(xiàn)在還能欺負欺負,將來,哼哼!欺負天明的秦子戈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才是這里最大的掛壁。
隨著二人不斷落子,天明也不顧上和秦子戈置氣,連忙幫著紅芍出謀劃策。不出片刻,紅芍又輸了,秦子戈很干脆的再開一局。諾大的房間里,全是棋子落盤的聲音。連敗七局后,在天明和紅芍的共同努力下,終于僥幸贏了秦子戈一局。
這份來之不易的勝利也讓絞盡心思的二人不禁歡呼雀躍,天明更是不斷的雀躍呼喊著:“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干什么呢?這么熱鬧?”嬴政笑著走進房間問道。
“奴婢參見大王。”
“臣妾參見大王。”
“兒臣見過父王。”
三種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嬴政走上前將麗姬扶起來對其余幾人揮手說道:“都起來吧,放松點,寡人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對了,方才你們在干嘛,外面聽著那么熱鬧,說來聽聽。”
天明聞言跑過去將嬴政拉到這邊,對著棋盤給嬴政比劃起來。站在一邊的麗姬見狀,也踱步走了過來。
“這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嗎!有那么難?來,子戈,陪父王下一把!”聽罷天明的解釋后,嬴政不以為然的對天明口中的大魔王秦子戈說道。
秦子戈聞言收攏好棋盤上的棋子,對坐在對面的嬴政問道:“父王是執(zhí)黑還是執(zhí)白?”
“執(zhí)黑吧!”
因為方才嬴政一副看不起五子棋的模樣,讓天明內(nèi)心很是受傷,于是就希望嬴政在秦子戈手里輸一把,讓他知道五子棋不是那么好贏的。在秦子戈讓嬴政選擇執(zhí)黑執(zhí)白的時候,天明也就沒有出言提醒,沒想到嬴政上來就主動選擇了黑棋,這倒是讓天明在心中為秦子戈捏了把冷汗。
不過,棋局的發(fā)展很快讓天明高興起來,嬴政和秦子戈你來我往下了幾招后,嬴政就敗北了。在天明上前指出原因后,嬴政不服便要求再戰(zhàn),秦子戈自然也無不允。接下來,嬴政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看不下去的天明開始頻頻給他支招,再加上紅芍在一旁指點迷津,三人合力下終于贏了秦子戈一把。
“妙妙妙,沒想到枯燥無味的弈棋還能這么玩,這一追一堵之間倒是頗有些意味。是誰發(fā)明的這個游戲?天明嗎?”嬴政拍手贊嘆一通后問道。
“不,不是我,是子戈教給我玩的。”天明聽后倒也沒有貪功,指著一旁的秦子戈對嬴政說道。聽天明這么說,秦子戈反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方才他都已經(jīng)做好天明會冒名頂替的準備了。
嬴政聽罷,摸著天明的頭笑著說道:“子戈自然很好,不過你也很聰明嗎!剛才要不是你在一旁給父王支招,恐怕父王就要在子戈手里一直輸下去了!”
聽著嬴政夸自己聰明的天明神氣十足的看了秦子戈一眼好像在為自己正名,不過并沒有得到秦子哥的回應(yīng)。
“大王,今日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可是有什么事?”麗姬見嬴政沒了繼續(xù)下棋的心思,便對坐在那里的嬴政問道。
“這什么五子棋好玩倒是好玩,不過就是太令人沉迷了。剛才光顧著和你們玩,差點誤了正事!麗姬,你明日帶子戈和天明去濮陽祭奠一下公孫羽先生吧。之前子戈從你那里學(xué)了公孫羽先生的練氣術(shù),也是公孫羽先生門下的弟子了,理應(yīng)去拜訪一下。另外,當年的事你也替我向公孫羽先生表達下歉意,當年雖然是相國提議派兵攻打的濮陽,可是在這件事上當初我也是同意了的。”嬴政看著麗姬神色莫名的說道。
“好,我會的。不過祖父當年是求仁得仁,你也不要太過自責(zé)!”麗姬握住嬴政的手安慰道。
“這段日子,事情太多,我就不能親自陪你們?nèi)チ耍 辟M懷歉意的說道。
“我懂!你放心處理你的事吧,天明和子戈我會照顧好的!”
聽著麗姬如此善解人意的話,嬴政上前抱了抱她,隨后囑咐道:“你們明天還要趕路,今晚我就不過來留宿了。另外,濮陽不比咸陽,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說完,嬴政挨個摸了摸天明和秦子戈的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嬴政方才這番話背后的意思,秦子戈聽的很明白,咸陽宮這幾天怕是不安生,嬴政這是讓麗姬帶著他們出去避禍呢!嫪毐之前已經(jīng)被嬴政除掉了,這是要對呂不韋下手了嗎?可是歷史上呂不韋好像并沒有像嫪毐那樣起兵反抗就交出了手中的朝政大權(quán)啊!
隨即秦子戈曬笑一聲,自己總是習(xí)慣性的用一種先知先覺的眼光來看待眼前的人和事,看來自己以后要注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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