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笑了笑,說道:“師祖,照您這么說,今日起您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哈哈哈。”老天師再捋了捋胡須,“那就開始邁步吧。”
“是。”高越恭坐靜聽。
老天師說,人的五臟六腑可按陰陽劃分,心、肝、脾、肺、腎這五臟屬陰,膽、胃、膀胱、大腸、小腸、三焦這六腑屬陽。而在每個臟腑中也有自己的陰陽。高越體內的寒熱邪氣,寒邪主攻五臟,熱邪主攻六腑,目的是亂了五臟六腑中的陰陽平衡,陰陽一旦失調,則臟腑經絡之氣便會受到影響,進而臟腑功能也會大大減弱,最終影響人的壽元。
“天地合氣,萬物自生。我現在就教你救命之法。”
老天師繼續說道:“太虛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布氣真靈,揔統坤元……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竅、五藏、十二節,皆通乎天氣……”
老天師先是說了天地之氣與人身、陰陽五行的關系,然后才開始教高越行氣治病之法。
依著老天師所言,高越緩緩行氣,氣由竅入體,通過靜脈慢慢行遍周身。天地之氣為陽氣,陰氣則是先天之精化成,這兩種氣由自身的蘭陵內功配合滲入五臟六腑,臟腑之中寒熱邪氣如臨大敵,如同昔日高靖為高越灌輸雙儀陰陽氣一般不斷地排擠著這些氣。
高越表情有些痛苦,渾身開始冒出白氣,然后出汗、起霜。
老天師點了點頭,繼續說著。高越身體雖然煎熬難忍,但好在先前默背的《道德經》使他的頭腦較為清醒,腦子清醒,行動就不會有差錯,他按著天師的指示做著,慢慢地,他發現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確實有些不同了,高越的蘭陵內功發生了變化。按照以前,蘭陵內功調行的氣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自在的出入丹田,必須要經過自己的意念調動才可。但如今他發現,丹田的那股蘭陵陰陽氣分多路游走,直向上的那道氣越過“百會穴”與其他多路陰陽氣會于胸口的“膻中穴”,然后各自擇路返回丹田。
不僅如此,高越還發現自全身諸竅進入體內的氣也會由著最近經脈加入運行周天的旅程。時間一長,他越來越感覺,這才是氣在人體該有的運行方式,他體內的氣一出生就是如此運行的。
其實就是如此,人的氣就是這樣運行,只不過修煉了內功的武林中人,對于氣的感知要強上一些,而對于那些微微流動的氣依舊不明顯,甚至會有需要自行調動的錯覺。
那些自在游走的陰陽氣源源不斷地滲入五臟六腑,不停地攻擊著寒熱邪氣,同為氣,實力水平都相當,則數量多的會笑到最后。
很平淡,甚至一點危險都沒有,高越的傷就這么好了。
那些身上的白霜最后因周圍環境的溫度偏高而化為了水,與汗交融在一起潤了高越的皮膚,打濕了他的衣衫。
睜開了雙眼,雙瞳異常清澈明亮,高越緩緩吐出一口氣,發覺整個人都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是相比于沒受傷之前。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越自言自語道,心里的這個疑問已經代替了傷愈該有的喜悅。
“自然是痊愈了。”老天師溫和笑道。
“不是的,師祖。”高越說道:“這應該是某種內功吧?我感覺我的蘭陵氣變了,丹田里好像有源源不斷的氣,而且,我的身體好像和天地建立了某種關系一般。”
“太虛無形,為氣之本體……”老天師說道:“太虛亦是道,道大而虛靜,大道無形亦無極,道法自然參天地。”
高越大驚,原來自己練的是武林志高功法——太虛真經。隨后他想了想,覺得也是,雙儀神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只有太虛真經可以了,這太虛功真不愧是不看個人本身功法的絕學。
老天師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捋著胡須點頭贊道:“果然不錯,知道學會了這太虛功,心境也沒有半點波動,看來我把這門功法傳授與你沒有錯。”
高越聞后,對著老天師磕了三個頭,“師祖救命之恩,弟子無以為報。”
老天師扶起高越說道:“只要你恪守本心,堅守俠義,不恃強凌弱、危害武林,于我便是最好的報答。”
高越拱手行禮,“弟子謹記。”
“嗯,哈哈哈。”老天師笑著說:“現在,你可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貧道這一生可都沒參過半點劍術。”
高越恭聲道:“弟子不敢當,何況師祖先前剛說了武功高低并不是標準。”
“那你說,什么才是標準啊?”
高越想了想,說道:“能讓一個人的伴侶、親人、朋友等等所有與之親近的人感到心安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天下第一。就像師祖您一樣,大家都覺得您能治好我,所以您這個天下第一,名副其實。”
對于高越的回答,老天師甚是滿意,他從懷中拿出一本書,書的封面上沒有任何的文字,“這是我從悟出太虛真經以來所悟出的所有拳腳上的功夫,現在一并送與你。”
高越沒有推辭,謝著收下了秘籍,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打開準備翻看。
看著高越明亮的雙眼,老天師笑了笑,“你這樣子,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對喜歡的東西就是沉不住氣。”老天師摸了摸高越的頭,“不著急,回去慢慢看。”
高越合上書,再次道謝。
老天師嗯了一聲,說道:“我這也活了一百來歲了,該是找個人接我這個位子了,越兒,你要不要來當下一任天師?”
高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祖,您說什么?”
“我說,你來做下一任天師。”
“不可不可不可……”高越連忙推辭道:“弟子不姓張。”
老天師嘆道:“若是每一任天師都姓張,我正一必然有一天會衰敗,為了我宗,破了這祖宗定下的規矩又如何呢?”
“師祖,弟子真不像做天師,弟子有自己的打算。”
“哦?”
高越拱手道:“師祖,弟子只想為我們武林除了天道盟這個禍害后,和櫻琪回杭州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