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活人祭祀(二)
江白只吃了兩塊肉便放下筷子,對著牛大叔說道:“我吃飽了,你們隨意。”
“吃這么少?是不是不合胃口?”牛大叔詫異地問道:“又不,讓虎子他娘給您煮面吃?”
“很好吃,只是我吃不下了。”話畢,江白回白天牛大嬸給他準備好的房間去了。
牛大叔看著還剩下半碗多的肉,一咬牙撥出一半給虎子,剩下的端到西屋,對著母女兩個說道:“你們也吃點兒。”
牛大嬸看著碗里的肉問道:“那小郎君不喜歡吃嗎?”
牛大叔看著妻子眼中的擔憂,搖搖頭,說道:“不,他說很好吃。可能,是小郎君,小郎君看到虎子嘴饞,心疼咱們了。這些你們吃了,我明天進山,看看能不能打到大點兒的獵物。”
牛大嬸聽了有些擔憂,山里邊兒有老虎和熊,說道:“太危險了,別去了。又不,咱們把錢還給人家?”
牛大叔趁著女兒低頭吃飯,摟了摟妻子的肩膀,說道:“我明天帶著人去!要是人多運氣好,指不定能多打到獵物,到時候,讓你,跟咱們的孩子多吃點肉。呵呵。”
想到妻兒吃肉的幸福模樣,牛大叔被自己的幻想逗樂了。
清晨,牛大叔帶著砍刀出門時,遇到剛從外面散步回來的江白,笑道:“小郎君早啊。”
江白看著牛大叔的樣子,皺起眉頭,隨后舒展眉頭對著牛大叔道:“這么早進山打獵?”
“早去早回,晚了山里不安全。”
“我跟著你一起去。”
“別別別,小郎君。不用跟著我們,我們打小在這兒長大,熟悉山。而且山路不好走,您還是待在家里吧。”主要是,江白看著就是大家郎君,進山打獵是力氣活,江白做不來,別到時他們還需要分心照顧他。
“別忘了我是一個人從鳳城走來的。”江白提醒道:“而且,我有幾分力氣,還會武功。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
“也對,那,咱們一起出發。”
牛大叔聯系了十來人,這些人都是打獵的好手,冬天沒有糧食的時候,他們都會一起結伴去進山打獵。牛大叔家來了個郎君借宿,他們是知道的。但是大家都忙著農活,沒人見到過江白。見江白跟著來了,先是詫異江白的氣質長相,隨后有些擔憂。
“牛大,咱們去山里邊打獵,帶著郎君怕是不方便。”說話的男子三大五粗、一臉絡腮胡。直接不滿地盯著江白,長得細皮嫩肉的,那些樹枝都會把這小郎君劃傷。
“狗剩,這小郎君自個從鳳城來的,換你,你行嗎?”牛大叔說道。
絡腮胡臉色瞬間通紅,能自己走這么遠,沒點本事早就死在外邊了。他知道自己以貌取人了,對著江白說道:“抱歉。”
“沒事。”江白說道。內心則對他們的名字一陣吐槽,牛大、虎子、狗剩,呵呵。
一行人踏進山林,狗剩的話就多了,他走在江白左側,上下打量著江白,問道:“小郎君一路走來很辛苦吧?”
“不辛苦!”等于飛過來的江白說道。
“聽說,外面有強盜,是真的嗎?小郎君遇到過強盜嗎?”
“沒有。”他的速度太快,有強盜,也不知道好不!
“鄰村的雙林,是在商隊的。我們聽他講,外面人可多了,可熱鬧了。可惜,商隊不要我。你給我們講講外面的事兒唄!”
話畢,江白注意到周圍的人,不動聲色圍在他周圍,很明顯,這些人也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可他知道的也不多,最熟悉的還是鳳城。
江白說道:“我最熟悉的還是鳳城,鳳城很熱鬧,但這熱鬧不及許洲城。徐州城的街道兩邊都是小攤販,吃的用的一應俱全。鳳城……
要數吃的,還是許洲城的好吃,最好的食肆在……”
“你說的,我們也想出去看看了。”狗剩羨慕的說道,同行人贊同的點頭。
“外面也不都是這樣的,例如淮南城的災荒,遍地橫尸。人都餓得皮包骨,有的甚至連土也吃。”
牛大叔等人聞言,想到自己還是衣食無憂的那類人,收起剛才羨慕外面的世界,感嘆自己的運氣好,生在這里。
江白又道:“對于外面的人來說,你們也是他們眼中外面的世界!”
牛大叔紛紛點頭,覺得江白說的有道理。
“知足者常樂!”江白說道:“對我來說,這里安靜,祥和,依山傍水,也是美景。”
說笑間,江白一行來到山林深處。江白的神識感知到前方有動靜,制止眾人前行,低聲說道:“前面有東西,應該是野豬。”
“野豬?”牛大叔驚訝,說道:“野豬一般都是成群的。”
狗剩皺起眉頭,看著眾人說道:“我們人少,干不過。趁野豬沒發現我們,我們快些走!”
“不是野豬群,只有兩頭!”江白說道。
“兩頭?”牛大叔雖不知道江白怎么做出的判斷。但聽到是兩頭,他不想走了。除去江白,他們來了十三個人,分兩組對付野豬,還是有勝算的。“又不,咱們,小郎君你去哪兒?”
“危險快回來!”狗剩瞪大雙眼,震驚著看著江白朝著里邊走。
眾人見狀,佩服江白的大膽,又有些埋怨江白獨自行動,但他們只能起身去追。同時內心希望江白運氣好些,別被野豬踩死了!
江白三兩步來到野豬跟前,野豬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頭拱在地上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似乎是在覓食。
江白縱身一躍,對準其中一只野豬的腦袋就是一拳。
野豬只覺得頭被巨石砸中般,眼前一黑,一陣劇痛傳來,隨后腦袋晃了晃,倒在地上死了!
而牛大叔等人看到就是江白對準另一頭野豬,給野豬腦袋雷霆一擊的一幕。他們震驚著看著野豬連聲音都沒發出便倒地而亡,心中震撼。在對比江白瘦弱的身板和那百斤重的野豬,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難怪人家一個小郎君能千里迢迢毫發未傷來到他們這地方,感情武力值在這兒啊!
他們還想著保護小郎君,可看現在這情況,小郎君還需要他們保護?
他們才是給小郎君拖后腿的吧!
特別是小瞧了并出聲質疑了江白的狗剩,臉色黑紅黑紅的。這打臉也太疼了了些,以后他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別愣著了,趕緊的帶走,等下別再惹來了野豬群”牛大叔出聲提醒道。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用提前備好的繩子將野豬捆起來,兩個人上前抬,卻發現抬著有些吃力。
三個人抬一頭豬往回走,心想:那江白的拳頭力道得多大?眾人感嘆:他們不羨慕了,也羨慕不來,畢竟,人家的本事擺在那兒!
六個人抬著兩頭野豬的消息傳遍了這個小村落,忙農活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去看熱鬧了。
“那小郎君猶如天神降臨,一拳,就一拳,就把野豬打死了。野豬連聲音都沒法出來,甚至,死了一只了,另外這只還不知道它的同伴死了!”狗剩滿臉羨慕,見村民越聚越多,內心升起一股自豪感,說道:“我們早上進山,這還沒到中午就回來了。而且,我們還沒有看見野豬呢,小郎君就知道前邊有野豬,還知道是兩頭!”
“這小郎君怎么這么神啊?”村民問道。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豈不是也能這樣?一拳打死一只野豬?”狗剩說道。
“哈哈哈。”周圍的村民笑道。
“而且,小郎君說,他只要半頭,剩下的,歸我們分配。”
“那,均我們點唄,我們拿糧食換!”
“成!”
“我也要。”
“還有我。”
“……”
大家的關注點瞬間從武功高強的小郎君變成多少糧食換多少肉!
江白在遠處笑呵呵的看著這些村民,轉身去河邊了。走到昨天的位置,江白又看到昨天遇到的那個女子。
女子面帶哀意,跟剛才的熱鬧洋溢著幸福的村民形成鮮明的對比。女子見江白又來了,低下頭,快步離去。
“你怎?”江白話沒出口,那女子小跑著離開了。看著江白一頭霧水,這是在躲瘟神嗎?他就這么惹人嫌?
“阿蘭,回家啊?”正給人割肉的狗剩笑呵呵的看著阿蘭跑來,說道:“等等,帶塊肉回去吧。后天你就要出嫁了!”
聞言,阿蘭身形晃了晃,停下腳步,結果狗剩遞過來的肉,低聲說道:“謝謝剩叔。”
待阿蘭走后,周圍的村民看著阿蘭的背影,一個婦人說道:“這阿蘭好福氣啊。”
“誰說不是啊,可惜我們家姑娘長不不如她好。”
“得了吧,你那閨女,就算嫁過去,就沖那脾氣,天神也不要!”
“我們姑娘的脾氣也是對人啊,對天神她哪敢啊!”
婦人們又開始議論了,反正等著割肉,她們也不著急回家,閑聊唄。
阿蘭拎著肉,推開籬笆門,小院子打掃的很干凈,可房子卻是破破爛爛的,有些木頭甚至已經爛了。阿蘭低著頭推開門,輕聲說道:“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