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寂的可怕。
夜幕之上只有一輪彎月散發著朦朧的光。
在蒼涼的大漠之上,一個巨大圓形石盤浮現而出,之上一道道怪異的血槽如群蛇盤踞。
從正上方看下去,眾多血槽正好匯聚成“死魂”二字,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詭異的綠光。
而在石盤中心一個不過拇指粗的小洞隱在血槽深處。
在圓盤周圍站著一群頭戴斗篷的黑白相間的衣袍之人,當他們看到那死魂二字出現時,皆是興奮的手舞足蹈。
這時從他們當中走出一人,此人籠罩在頭蓬之中,無法看清相貌,不過他那長及腰部的白須正隨著清風飄拂。
只見他手中龍頭拐杖猛然點地,半截都陷入了黃沙之中,他捋著胡須,口中大喝:“把她帶上來。”
隨著他的話聲落地,一個女子被人押了過來,在她身上有著長長的鎖鏈,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
少女一頭青絲遮擋住了她的面容,只是那一雙血絲的眼眸從凌亂的發絲間透出充滿恨意的光。
“你也莫恨,誰讓你與那離又關系匪淺,擄你來不過是逼他現身,若他此次前來你便可安然回去,若不來,那只能把你送入黃泉,到時候要恨便恨他吧。”
為首的一人接收到她恨意的眼神,淡淡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聽到他話中的那個名字,她心中一顫。
離又,你可千萬別來啊,這不過是一場陰謀。
時間一點點流逝,周圍安靜的可怕。
“看來你終不是他生命重要的一部分,此時的你恐怕已心如死灰了吧,不過不要緊,我馬上就讓你解脫。”
為首那人看了看已移到正上空的那輪彎月,嘆息一聲,打破寂靜,面對少女竟有了一點同情。
他的話在她心里沒有生出一點波瀾,甚至對于他的沒有出現心里反而還松了口氣。
“他沒有來怎么辦?”一人在為首那人身后小聲的問道。
“我們高估他了,不過一個膽小鬼罷了,把這女人放入巨魂盤中心,沒有離又的魂魄喂養,就拿她的血祭祀一下也好。”
隨著那人的拐杖一揮,少女被帶到了石盤的中心位置,后押解她的人匆匆下了石盤。
“入了地府要記得向閻王參離又一本。”為首之人陰惻惻一笑,手中拐杖大亮攜帶著龐大的法力向著少女激蕩而去。
離又,我不悔。
面對著那道足以要了她命的一擊,少女睫羽顫了顫,微微闔目,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轟!”
一聲巨響在耳際炸響,猛烈的沖擊夾帶著飛沙走石向著四方翻騰而去,雖如此可少女竟感覺不到一點波動,她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只是那雙眸在看到她臉上的傷時,眸中瞳孔深處迸發了一股怒火,似有著電閃雷鳴一般。
他一身青色衣衫獵獵作響,青絲隨風飄舞,任周圍漫天黃沙猛烈卻近不了她二人的身。
四目相對,畫面似靜止了般。
他終是來了。
在這意圖明顯的圈套中,他仍是來了。
“傻瓜。”少女輕輕呢喃,濕潤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身形,她不停的眨眼,不想錯過一絲可凝視他的機會。
“沐夭,我來接你回家。”男子聲音低沉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他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她身上的鎖鏈,鎖鏈應聲而落。
在男子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時,眉宇一皺,“你的法力被封了。”
灰塵四散而去,龍頭拐杖點地,為首之人一聲令下,周圍人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離又,我真是錯怪你了,沒想到你真的有膽量前來。”
“我也沒想到,昔日大族竟為了逼我現身不惜捆綁一個女人,也難怪會沒落到僅余你們幾十人,想必你們先祖若地下有知都不會瞑目。”離又把她護在身后,溫柔的眼神盡失,眸中一片冰冷,冷的嚇人。
面對他的諷刺,為首之人臉色沉了下來,顯然他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
“長老,切不可因他的話亂了分寸,這恐怕是他的伎倆,故意激怒我們,令我們法力不穩。”他身后之人小聲提醒。
“我當然知道,”那人怒喝,努力壓下心中怒火,拐杖向前一指,“上。”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周圍人紛紛展開法術向著中心二人攻去。
一時間似點亮了夜空,竟映的與白晝一般。
離又一把攬過女子的腰往他懷中一帶,小聲在她耳畔呢喃,“閉上眼,馬上就好了。”
言落,腳下一點攬著她向后飄去,躲開了攻擊,右手掌心忽然出現一把劍,劍身鋒利伴隨著青光,身形一動,如柳絮漂浮般殺入敵人內部。
他生氣了。
若是平常的他,只會懶懶的離開,不會向這般與人纏斗,他是在替自己討回公道啊。
女子安然的靠在他的懷中,聽話的閉上了眸。
月高懸,一場大戰在大漠之上展開。

四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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