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死了,我再幫你照料你娘你也不知道了呀,我是傻了才會去為了一個死人討苦。”女子道,說著便起身,欲要離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五個時辰后你便能恢復體力。只是這里野嶺荒郊,豺狼虎豹應該不會少,能不能活到藥效散去,就看你的運氣了。”
果然是被趁其不備的下了毒。
“你……”陶仲淮氣急敗壞加絕望至極,情緒不得不完全失控,“你簡直是蛇蝎心腸,早知如此,我該不管你的!”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竟然遇到這般恩將仇報的美女蛇。
他這個農夫,實在是太難了!
“怪你命不好了。”
“你就不怕遭受報應?”
“世事無常,兇吉難測。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也躲不過。所以眼下我能做的當然是讓你先遭受了手腳嘴不干凈的報應,免得以后再禍害其他女子了。至于以后我如何,我都不擔心,你替我擔心什么?”女子說著揚長而去。
余下陶仲淮掙扎喊叫許久,干哭無淚,仰天看著星空都覺得這是人生最后的風景看一眼就會少一眼。如果說人生是一臺戲,那么他的這臺戲便是還沒登臺便在登臺途中“華麗”的告終了。
如此倉促著急的人生,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這場相逢。
想起畢生凌云壯志,想起家中操勞的老娘,陶仲淮越來越覺得不甘,憤怒和不滿直沖胸腔,坐起身來怒罵:“天妒英才!”
“誒?我能動了?!”陶仲淮略怔一陣,揉著膝蓋站起身。
怔然的看著女子離開的地方好一會兒。想起這是荒郊野嶺,不能久待,立刻轉身,擇了背后那條與女子離開時相反的路準備離開。
這一轉身,剛巧被身后一物吸引了目光。
只見不遠處有一口頗為奇怪的井,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為這口井的井口是歪著正朝著他的。
經不住好奇,陶仲淮走了過去,月光下也見井水波光粼粼,還能清楚的聽到水聲。
陶仲淮皺眉,覺得不對。所謂無波真古井,且不說這口井的井口已經不知原因的歪了,但憑這粗石井口上刻著的字跡和紋樣都能斷定這口井的年歲絕對不小了,怎么說也得歷經個幾朝幾代了。為何還會有潺潺水聲,粼粼波光,難道這年頭,連口井都學著扮嫩了?
除非……
陶仲淮終于明白了,如果沒有猜錯,他們墜入河中以后應該就是由這井口上來的,古井泛波,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它與附近的河流相連。而那女子在跳河之前應該就知道那條河和這口井是相通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是不是她挖通得自然也不得而知。就像剛才那群追著這位女子的人會不會也找到這里一樣的不得而知。
只是有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和那女子雙雙落水后,自己直接不堪刺激的昏死過去了,應該是那女子自水中一路將他帶到這里拖上岸的,而后因為氣力不支才在上岸后昏倒的。
雖然這里應該離他們落水的那條河的距離不遠,可是想想在水中承受的重量,陶仲淮不知如何突然生出了一股愧然之感。
似乎忘了自己一人所處荒郊野嶺的危險,陶仲淮再一次回頭望向女子離開時的那條路……
月光樹影之下,長路似無盡,人去更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