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花臉色慘白,瘋狂的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說的每個字我都不相信!”
煙雨宣輕嘆:“既然如此,算我白來。嘖嘖嘖,可憐天下癡心人吶!”說著,將玉簪放入懷中,寧桃花橫叉一手奪了過去。
寧桃花捧著玉簪顫抖不已。
煙雨宣怔了怔,笑道:“夫人相信了?”
寧桃花惡毒的瞅向她:“我相不相信跟你有什么關系?”
煙雨宣直言不諱:“關系大了去了,你知道吳漢山是個淫棍后,自然會會喪失對他的癡情,如此一來,對他的死也就不會那么痛心。因為即便他活著,也不會帶你遠走高飛,不會一輩子只愛你一個,那么夫人就不會把他的死遷怒于奴婢身上了。”
寧桃花苦笑:“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她說的那么理直氣壯,毫不做作,實在難以置信,一個人可以把謊言說的如此逼真。
寧桃花的笑聲越來越大,簪子在她手中越發顯得晶瑩剔透,煙雨宣好奇的問:“你笑什么?”
寧桃花懵的沉下臉來:“我笑你太過天真!”
“天真?我句句屬實,這個簪子也是證明,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他生前的朋友啊!”
寧桃花注視著簪子,譏諷道:“這支簪子就我送給他的,他因經常習武,所以不曾佩戴,你說的振振有詞,若非這個所謂的證據,我還真就差點信了!”
“什么!”煙雨宣震驚至極。
她本想說服寧桃花,讓她認識吳漢山的真面目,怕空口白牙她不相信,特意用這支簪子做“證據,”居然成了吳漢山清白的證明?
不可能呀,這是她親手交給小石頭的,她確信,這支簪子和當初送出去的五樣寶貝中的其中一個一模一樣。
“信不信由你!反正吳漢山就是個兩面三刀的王八蛋,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一個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做出極端的事!”煙雨宣撂下這句話,當即走了。
走出桃花軒,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寧桃花說那簪子是她自己送給吳漢山的,實在讓她意外。
下了七層高的臺階,才發現簪子還在寧桃花手里,算了,留在自己身上也是禍害,索性不要了。
不遠處走來一個清麗的身影,和她打招呼:“雨宣,聽說你被調去浣衣坊,我們順路,一塊去吧!”
走近,煙雨宣認出是亭亭玉立的青青,笑道:“青青姐是四長老的人,并不屬于浣衣坊,這么多衣服,怎么還親自洗,不交給浣衣坊的人呢?”
青青端著一個大木盆,里面盛著滿滿的衣服,和顏悅色的說:“長老嫌她們洗的不好,索性交給我咯,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煙雨宣不以為然:“洗個衣服還分什么好不好的?洗不爛不就行了,你們家長老也真夠挑剔的。”
二人一面說一面走,樹叢間鳥雀啁啾,小路上花影繁復。
青青:“長老素來不喜歡外人碰她的衣服,不能這么說,洗衣做飯,本就是做奴婢的本分。”
煙雨宣吃了一驚:“你還負責做飯?”
青青:“對呀,長老吃不慣廚房里的飯菜,覺得油膩。”
煙雨宣:“那你還挺閑似的,根本就是忙里偷閑嘛。”
青青笑著贊同她的說法。
煙雨宣發現她的手修長白皙,卻顯得粗糙,一定是粗活干太多了,不由憐惜道:“姐姐也不必主動攬活,我記得四長老跟前還有個叫穗兒的婢女,你們應該分工嘛。”
青青:“穗兒只負責藥坊的事物,長老和小石頭的飲食起居都是我負責,我也不覺得辛苦,倒是你,昨夜怎么回事?”
煙雨宣:“幾個刺客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青青蹙眉:“聽說是桃花夫人指使的,剛才你卻從桃花軒出來,怎么回事?”
“啊就是去確認一下幕后主使是不是她!”煙雨宣不想青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話鋒一轉,“你說咱們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那些黑衣人尸體上的衣服被大娘給扒掉,糟蹋了死者的體面。”
青青一笑:“要是以前,或許沒人會這么做,關鍵是那些人有可能是色狼,萬大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色狼,扒衣服還是輕的,況且被扒掉的衣服,美名其曰給姐妹們做衣裳,也落得個節儉的名聲。”
自從煙雨宣大肆污蔑楚門是有偷窺癖好的色狼,中院的女人們就發揮充分想象力,聯想到許多有殺人癖好的色狼,自然而然的把黑衣人想成那種人。
這樣也好。
煙雨宣順手折一枝低垂在頭頂的海棠,放在鼻端嗅了嗅,清香四溢。
馬上進浣衣坊的時候,辰宵神秘兮兮的閃現在她們面前:“煙姑娘,請隨我走一趟。”
煙雨宣有種不祥的預感,滿臉堆笑:“辰……辰大哥,我正要洗衣服去呢,辰大哥有什么衣服需要洗都可以交給我,當然,也包括少爺的。”
“煙姑娘,請隨我走一趟!”辰宵大公無私的板著臉,重復一遍。
“有什么事嗎?”煙雨宣試探的問。
青青自覺的先走了。
煙雨宣欲跟著青青混過去,辰宵再次擋在她面前:“少爺找你。”
煙雨宣無力的彎了腰,果然是“判官”的召喚。
“辰大哥知道少爺找我什么事嗎?”煙雨宣一句沒問完,人已經被辰宵拖走。
浣衣坊門內聚集了幾名愛湊熱鬧的姑娘,一個個眼巴巴的:“辰大哥好粗暴哦!聽說煙雨宣洗壞了少爺的衣服,所以被懲罰到此,今兒第一天應職,就被辰大哥奉命劫走,不會是少爺嫌這樣處理太便宜煙雨宣了?這是要處死去!”
“很有可能。”另一名姑娘說。
楚門在內院樹蔭下石桌旁飲茶等候,石桌上放著五樣質地優良的寶貝,兩根發簪,一個扇墜,一枚玉佩,還有一塊大大的紅寶石,在溫暖的春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楚門眉目清朗,看上去有幾分怡然自得,不期被越來越近的刺耳聲打亂了他眉宇間的悠閑。
“救命啊!”
“救命啊辰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不要把我交給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