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出似夢卻非夢

　　順利的全程參加完康東的婚禮，依然是丁一二與方大明搭乘了當天晚上8點55分開車的D2677次動車往蘭城趕。原本，他倆是想再待一晚，好好的鬧一鬧康東的洞房。可誰成想方大明的上司六點多打來了電話，要他無論如何明天到崗上班，說因為明天很有可能會有大領導前來檢查工作。丁一二得知方大明必須要趕回去，自己又是同他一起來的，怎么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回去？于是二人告辭了康東以及康東的一眾親朋，還是由康東的那個黑壯表弟開車送他倆到了高鐵站。

　　坐在返回蘭城的動車上。邊上的方大明或許是為明天大領導的檢查而揪心什么吧，丁一二見他興致寥寥，也就倚靠在座椅上回憶了一下今天康東的婚禮。給丁一二留下比較深刻印象的，除了這邊人在紅白事上那唬人的喝酒場面外；再就是當他看到自己以前的下屬現在的小兄弟在自己的婚禮上對著自己的新娘真情告白的時刻，康東聲淚俱下，場面甚為動情！這讓丁一二即感慨“康東終于長大了”，又聯想到自己的老婆……魏曉麗跟著自己到底是享福還是受罪呢？越想，丁一二越是覺得真心對不起魏曉麗啊。

　　丁一二到了家雖然已經十點半，但此時他的女兒“小草莓”卻還是很精神的時候。見兩天沒見的爸爸回來，還給她帶了兩包喜糖，小家伙高興的又蹦又跳。魏曉麗看似今天的情緒還不錯，問了許多關于康東婚禮的事情，聽了丁一二的回答，也是一陣感慨。而后，魏曉麗告訴了丁一二買車位的事情。縱使丁一二再想逃避，但事情已然到了眼前，他也就咬著后槽牙說：“貸款，買！”二人商量好，明天起來先將“小草莓”送去丁一二父母家，就去他們買的樓盤選購車位。這一晚，丁一二再次失眠了。當然還是為了錢，為了目前家庭陷入的窘境……更為了自己那根本看不見方向的未來路……

　　丁一二與魏曉麗選購了十一萬的車位，支付了一萬塊的首付，像銀行“貸”了十萬。這十萬，要六年還清，六年總共需要向銀行支付十三萬多。

　　“哎呀，你這工作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著落呀！本來就山窮水盡了，這下車位再一買，每個月又要多支出一千七八了！”坐在副駕上的魏曉麗沮喪的絮叨著。

　　聽老婆這么講，丁一二確實更心焦了。但他能怎樣？也只能緩聲回道：“沒啥大不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咱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魏曉麗有些委屈的說：“我當然相信我們一定會好！可是，現在遇到這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哎，我都愁死了呀。”

　　丁一二繼續寬慰魏曉麗道：“沒事的……我感覺最近就能找到下家了。等我上了班，咱們的日子也就回到正軌了！”

　　魏曉麗給丁一二這樣兩句寬慰，心里立馬舒坦了不少，說：“前天跟竇娟聊，她那個開紅酒會所的發小，竟然是個騙子！去年忽悠著她和梁川，隔三差五的好吃好喝，送這酒送那酒的，然后就張口跟他們兩口子借錢。這倆也確實夠天真，竇娟拿自己的信用卡套現八萬，梁川也東拼西湊了兩萬，十萬塊就這么借了出去。”

　　丁一二插話道：“切！這套路還有人用呀！？竇娟那個發小應該不只隔三差五的請他們兩口子吃吃喝喝，肯定在向他們借錢的時候還許下了挺高的利息吧！？否則，以竇娟那小心眼的性子，能白白借給人家那么多錢？而且還是信用卡套現，信用卡套現可是每個月都要千分之五左右的手續費的……八萬……可就是四百塊每月的手續費啊。”

　　魏曉麗有些詫異丁一二知道的竟然這么多，說：“對對對！竇娟就是這么給我說的……”

　　丁一二繼續說道：“是不是竇娟那個發小過完年再沒給她轉過許諾的利息？然后竇娟肯定去問，人家就是各種借口，推推拖拖唄！”

　　魏曉麗更驚奇了，她睜大眼睛望著開車的丁一二說：“你咋這么清楚？梁川告訴你了？”

　　丁一二笑了笑，說：“梁川那么好面兒的，這種糗事他能告訴我？我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了，這點兒套路還是了解的。”丁一二心里苦嘆：“自己哪里是悟出來的！？明明也是上當受騙，而且是損失了二十萬吶！”再加上去年給熊哥那一“坑”，丁一二對那些忽悠人的套路好好的惡補了一通。

　　魏曉麗有些夸張的說：“哇塞，你才厲害呀！竇娟和梁川還打算要二胎呢，本來就因為買房子，欠了親戚好多錢，每個月還得還房貸五千塊。這下可好！十萬塊沒了……我感覺竇娟都快奔潰了。”

　　丁一二調侃的說：“放心，再誰奔潰，她竇娟都不會奔潰的！你知道的，他們倆父母退休工資那么高，又收著兩套房子的租金。就算梁川他們再賠進去十萬，人家都不會有啥大礙的。哪里像我們呀！哎，去年我腦子進來屎，等于白白荒廢了一年，又正巧趕上咱們買房、買車位……老婆呀！現在這么難，確實都是我的錯！”

　　魏曉麗噘著嘴，有些委屈的說：“那我希望你以后別再那么任性，那么沒有顧忌了。你都三十六了，‘小草莓’還那么小……還有四個老人……用錢的地方真的還多的很呢，所以你趕緊振作起來，好好奮斗吧！”

　　丁一二苦笑笑，沒再回應魏曉麗的話。眼睛注視著前方，雙手卻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似乎是在把握他自己的人生般……

　　今天周五，魏曉麗下午五點半需要給幾個孩子上美術課，要一直到七點半才能結束。丁一二不想在魏曉麗租的教室打擾她上課，于是就坐在車里等。

　　這臺斯柯達是六年前丁一二買給魏曉麗的。當時辦下來花了12萬多。現在看這車，在丁一二眼里“怎是一個破字了得”。去年還雄心壯志的給魏曉麗許諾，要給她換一臺二十來萬的車。可如今……前兩天去安定參加康東的婚禮，來回的車費，給康東答禮的六百塊，還不都是魏曉麗給的嗎？想到這，丁一二真的覺得自己活到這份兒上，真算是悲哀到了極點吶。

　　來電聲打斷了丁一二的思緒，拿起手機，丁一二見是個陌生號碼，但并未標注如“騷擾電話”之類的信息，就接通了。傳入他耳中的是個女人很官方的聲音：“請問您是丁先生嗎？”

　　丁一二回復道：“是，您哪位？”

　　對方接著說道：“您好丁先生，我這里是泰華地產人力資源部，我姓孫。現在我公司需要招聘一位負責營銷的總監，我們在招聘網站上看到了您的簡歷，不知您有沒有興趣參加這個崗位的面試？”

　　泰華地產，丁一二是聽過的。這家公司，在蘭城本土房地產企業中還算做的不錯。成立的也有些年頭了，在蘭城先后開發過近十個樓盤，但體量都不是很大。這泰華地產的老板吳泰華，早在五六年前就把他公司的重心轉移去了BJ發展，聽說發展的也是比較艱難。丁一二思考了幾秒鐘，回道：“可以的，那就煩請孫女士安排一下，我積極參加。”

　　姓孫泰華地產人力資源工作人員聽了丁一二的回復，說道：“那就通知您下周一早上九點，在泰華大廈28樓參加面試。如有問題請您撥打這個電話，找我就可以了。您來的時候，請準備一份紙質簡歷。”

　　掛斷了電話，丁一二下了車，徒步去了幾百米遠的打字復印部，從手機找出自己的簡歷，微信發給打字復印部老板，沒兩分鐘，一份簡歷就交付到了丁一二的手中。顯然，丁一二還是比較重視泰華地產的這次面試機會的。他明白，如果可以進入這家公司，擔任營銷總監，底薪少說可以拿到一萬五左右，算上社保、提成的話，兩萬上下應該沒有問題。想到這里，丁一二的心里竟然緊張的打起鼓來！可見，他現在是多么渴望獲得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

　　周一早上八點四十，丁一二就已經坐在泰華地產的接待室了。那位上周五下午電話聯系他的表現甚是“強勢”的孫姓人資工作人員給了他一張“應聘人員登記表”，要他填寫。此時的接待室已經落座了兩個人，他們也在一本正經的填寫著各自的表格。很顯然，這兩個人八成也是來應聘泰華地產營銷總監這個崗位的。九點前，又來了一位應聘者，孫姓女人資工作人員同樣也讓這人填寫了一份表格。待四人都填寫完，孫姓女人資工作人員手統一收走了每個人填寫過的“應聘人員登記表”，并告知他們稍后，她會逐一點名去跟泰華地產人資總監進行面試。

　　丁一二是第二個被喊去見泰華地產人資總監的人。一進這位侯姓人資總監的辦公室，丁一二就看到這位候姓人資總監一臉漠然的正在審閱他填寫的表格。

　　丁一二客氣的對候姓人資總監說：“您好侯總監，我這里還準備了一份更詳實的簡歷，您……”

　　未等丁一二說完，候姓人資總監有些無禮的打斷了丁一二的話，冷傲的說道：“恕我直言，你填寫的這份表格我是掐著腦袋看完的！因為你這一手字寫的確實非常爛！”

　　聽了候姓人資總監的這話，丁一二腦子瞬間蒙了。他自進入社會這十年來，面試過起碼二十來次，還從未受到過這樣的無禮對待。丁一二愣了五六秒，終于還是忍著火氣和聲回答道：“不好意思，侯總！我的字確實寫的不咋地。所以我準備了一份打印版的簡歷……”

　　候姓人資總監又沒上丁一二講完，語氣更冷的說道：“難不成你以后所有的文件都要打印嗎？我是對事不對人！請你原諒我的坦白，但‘字如其人’這句話想必你應該明。我們企業需要的人才，首先要有一筆看得過去的字，否則就算有再多大企業的從業經驗也是沒有用的……而且，你是今天面試營銷總監的幾個人中年紀最大的。按照我們企業對營銷總監的定位，你已經超了一歲……”

　　聽了候姓人資總監對自己如此打壓甚至是歧視的言語，丁一二縱使脾氣再好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打斷候姓人資總監的話冷聲道：“侯總監，我是接到了貴企業人力資源部工作人員的通知才來的。如果我的條件不匹配，那么你們又何必聯系我，讓我來參加面試呢？”

　　候姓人資總監不屑的望著丁一二說道：“奧，是嗎？你離開以后，我會批評那位通知你的工作人員的。好了，你的面試到此結束，請你離開。”

　　丁一二被候姓人資總監的話氣得身體都有些顫抖了，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罵人甚至打人的沖動，站起身，轉身就走。還未邁出去三步，候姓人資總監喊住他：“等等，請拿走你填寫的這‘東西’，我們不需要。”

　　丁一二臉色鐵青著從候姓人資總監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填寫的表格，再次轉身，離開。

　　候姓人資總監之所以如此對待丁一二，有兩個原因：其一，他當年兩次面試試圖應聘進入恒碧地產，均未取得成功，這使得心胸極度狹隘的他對恒碧地產出來的人都非常有敵意；其二，丁一二在“期望薪資”欄填寫的是兩萬元，是四個應聘營銷總監中期望薪資最高的！要知道他在泰華地產干了五年，現在拿到手的所有錢加起來也就一萬來塊錢。如今，面對一個一張口就要價兩萬的應聘者，他的心里如何能平衡？

　　丁一二站在黃河鐵橋中間良久，看著流淌著的黃河水，心中的憤慨、不干、委屈才總算緩和了下來。他在腦子里想象了好多種報復、打擊泰華地產候姓人資總監的法子，但那些終歸也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回到家，魏曉麗在廚房忙著做午飯，女兒“小草莓”聚精會神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的《消防員山姆》。丁一二把“小草莓”抱在腿上，聞著“小草莓”頭發，揉著“小草莓”的小手，剛才所受的氣和內心五味雜陳的苦澀瞬間沒了。魏曉麗從廚房出來，把炒好的一盤菜放在茶幾上。雖然丁一二在努力掩飾臉上的失落表情，但她看得出丁一二這次的面試恐怕又一次的化為了泡影。但她佯裝不知，也沒有表現出要問詢的意思。魏曉麗又炒出了一個葷菜，丁一二盛好米飯，一家三口還算是開心的吃了一餐午飯……

　　周五，魏曉麗又要上課，她早上九點就出了門，而此時的丁一二還在呼呼大睡。丁一二一覺睡到十點多，磨磨唧唧的洗漱完就到了十二點。昨晚，康東在微信上約好了他，今天下午一點半在他們這些年常去喝酒的那家酒館碰面。康東說要感謝一下在他婚禮上幫了忙的兄弟們。

　　下午一點半，丁一二準時來到了康東約的酒館。等了十分鐘的樣子，康東以及他的新婚妻子還有齊海亮三人走進了酒館。

　　齊海亮熱情的對丁一二說：“三哥來的挺早的呀！”

　　丁一二回道：“我一點半到的，不是約好的一點半嗎？”

　　齊海亮沖著丁一二豎了個大拇指，說：“三哥這守時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呀！”

　　三人落座，康東調侃齊海亮道：“你真該好好學學三哥這守時的精神！你自己說，我們哪次約，你不遲到？”

　　齊海亮無奈的說道：“大哥！我個體戶小民工啊！活干不完，客戶伺候不妥，哪里敢脫身？哪像你恒碧地產啊！錢多活少……”

　　二人又逗了幾句嘴，丁一二問康東的老婆李娜：“海南好玩不？”

　　李娜白了身旁的康東一眼，說：“好玩啥，盡陪他逛夜市，吃大排檔了。我想玩的，一個都沒有玩，哼！”

　　康東一副無辜的表情道：“姐姐！你說話要講道理呀，我們玩的也不少吧？”

　　李娜強著說：“屁！我想去潛水，想去開摩托艇，你都沒有同意！”

　　康東爭辯道：“那不是我不讓，是你貧血，人家工作人員不讓的好不好！？”

　　李娜不依不饒的說道：“得了吧，有個男的還是心臟病呢，人家不照樣潛了嗎？”

　　丁一二見這對新婚的小夫妻如此爭論，心里不禁有些羨慕以及對魏曉麗的虧欠之感。當年他和魏曉麗結婚旅游，也只是去了西安，玩了四天就回了蘭城。往后，雖然魏曉麗倒也天南海北的游過，但很多地方都是她跟別人去的，因為那會兒丁一二都在忙工作，根本脫不開身。

　　今天康東約了五個他在蘭城的好哥們，方大明因為陪領導出差來不了，除了丁一二，其他的幾個都是他的老鄉同學。在四個人熱鬧的聊天中，其他幾個人也陸續在半小時內到齊了。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除李娜沒有喝酒，其他幾個男人都已經喝的酒興正濃。恰在此時，康東那個在省衛生廳工作的陶偉似是突然想起一件什么特大新聞似得，拍拍桌子，說：“知道不知道？安定出了十注雙色球一等獎！”

　　康東的另一個同學說：“切，這算啥大新聞？上周的事情了……奧，我記得就是康東結婚那天出的。賣出去這十注一等獎彩票的店就在吉祥家園……而且，你們知道不，上周周六、周天兩天，那彩票店老板還敲鑼打鼓的拉著橫幅游街了呢！那一臉的喜氣，好像中了十注大獎的就是他一樣！”

　　齊海亮搭話道：“對對，那兩天我微信朋友圈好多都是這件事情的信息！十注，一等獎……嘖嘖嘖……”說著，齊海亮亮出他手機微信的一條朋友圈，赫然就是“安定中出10注雙色球頭獎”新聞的圖文以及小視屏。眾人看到這個朋友圈信息的內容：

　　中獎期數19034期，中獎號碼04 05 07 10 12 22 藍16 ，一等獎中出17注，一等獎單注獎金6202265元；然后就是那家彩票銷售門店的照片，照片上那個彩票銷售店的老板還帶著大紅花，兩個看似是福彩工作人員的人站在他的兩側，看上去透著一股子喜感；還有彩票店老板走在前面，跟在他身后的人舉著印有“恭喜安定吉祥家園店中出10注雙色球一等獎”字樣的橫幅，再后面竟然是一幫老頭老太太們穿著扭秧歌的服裝，身上卻挎著腰鼓、鑼、镲等打擊樂，邊走邊敲打的照片和視頻。

　　眾人在哄笑這彩票店老板的滑稽模樣的同時，也著實為這個能一下中走六千多萬的超級幸運者而感到慶幸！同時，眾人也表現出濃濃的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來。坐在陶偉身邊的哥們說：“今天還報道這個新聞的最新消息了，說是至今那個中獎者都沒有跟彩票中心取得任何聯系。我尋思，這全是一出戲！我周圍那么多人都買彩票，有些人都買了十多年了，也沒見有中超過一千塊的。而且網上搜一下，揭露彩票黑幕，說彩票其實就是利益團體用來斂財的工具的帖子比比皆是……”

　　關于這一點，眾人多少是有些信服的。畢竟，自己身邊買彩票的人都有好多，甚至自己也常買，可是這么多年來，又有誰或者身邊的人中過大獎呢？一眾人趁著酒勁，借著這個話題癔想了好一會兒，才又被康東吆喝著繼續喝酒打住了。

　　寧酊大醉的丁一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只記得敲了半天門，魏曉麗才氣洶洶的給他開了門。至于魏曉麗說了他什么，對他做了些什么，他一概不知。等他被強烈的嘔吐感催醒，跑去衛生間吐了十多分鐘后，他才有了正常的意識。此時的丁一二只覺得自己難受的緊。頭疼眼花，胃部也甚為不適。出了衛生間，才發覺自己是睡在客廳小床上。他知道，魏曉麗肯定生氣了。丁一二不敢久站，因為站立的時間稍微一長，就會感覺天旋地轉，趕忙躺倒在了小床上，蓋好被子接著睡了過去。

　　早上七點，丁一二被魏曉麗的摔摔打打給吵醒了。而他愣是裝著睡沉了過去，聽著很大聲音的摔打、扔東西的聲音，他一直沒有動作，就那么裝睡著。魏曉麗見自己的手段沒吵醒丁一二，心里更來氣了，沖著躺在床上的丁一二大聲呵斥道：“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么就嫁給你這么個爛男人！？有點本事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出軌；現在衰了，又整天喝爛酒！你個王八蛋，咋不喝死去呢？”

　　聽魏曉麗這么罵了，丁一二還哪能再裝睡，于是他比較艱難的坐了起來，掐著自己的頭，歉意的說：“我錯了唄！昨天確實喝多了……”

　　魏曉麗又是一陣懟，一陣罵，一陣絮叨，丁一二除了聽著，也就只能說服軟的話了。直到七點四十多，魏曉麗才因為再不出門就沒時間吃早餐的原因，氣呼呼的摔門而去。

　　見魏曉麗走了，丁一二總算是清靜了。此時的他頭還是有些暈，但基本沒啥大礙了，主要就是胃部相當的不舒服。他知道，要想讓自己的胃部舒服，就得吃些熱乎的飯食。所以也就咬著牙，爬了起來，刷了牙，強迫自己喝了大半杯溫水，而后就是他每天早上必要的大事——出恭。蹲在衛生間的丁一二回想了想昨天的很多事情：康東他們兩口子的打情罵俏；齊海亮跟陶偉的斗酒……

　　“彩票！昨天說了好一會彩票中大獎的事情來著……”丁一二回憶著這個信息，隨著回憶的信息逐漸多了起來，丁一二卻總感覺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趕緊證實一下！突然，他記起來了：“上周三，在安定，用在街上撿的二十塊錢買了彩票……”這事情他竟然這些天一直都沒有記憶。

　　“彩票呢？放哪兒了……奧，在我穿的那條褲子的屁股兜兒里！”想到這里的丁一二心里立馬如小貓抓撓似得。趕忙拾掇干凈自己，到處的尋找著自己上周參加康東婚禮時穿的那條褲子。他真擔心那條褲子被自己或者魏曉麗給洗了。跑去陽臺查看，晾掛的衣服中沒有那條褲子；又跑去衛生間，打開洗衣機，里面空空如也；在自己和魏曉麗喜歡經常堆放穿過衣服的沙發角落，那堆衣服里也沒有發現那條褲子的影蹤。丁一二有些心焦，盡管他自己也都篤信不可能中了大獎。但他內心中還是非常渴望親眼驗證一下。來到門口的鞋柜處，以往這里是不會掛褲子的。但他還是用手在衣柜上方，掛得滿滿當當，有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他和魏曉麗的四五件羽絨服，有好幾個包，還有幾頂帽子……在其中扒拉了兩下，終于！他看到了那條褲子。丁一二趕忙取下那條褲子，迅速的摸了摸褲子的屁股兜兒處。是的，里面果真有一張紙片。他急不可待解開了褲兜的紐扣，從里面取出了那張完好無損的彩票來。

　　拿著彩票，他解鎖了手機，點開手機上網軟件，利用搜索引擎，語音輸入了“雙色球開獎”，一秒后，出現了雙色球開獎結果諸多連接的頁面。他點擊進入了“懂彩寶”的界面，根據自己手里的彩票開獎日期，在網頁中找到了那一期的開獎結果。只見，手機網頁上的七個中獎號碼竟然跟自己手里的這張彩票號碼一模一樣……而且彩票號碼的最后還括弧著“10倍”字樣……丁一二“傻”了……

　　丁一二足足愣神了一個小時！看著自己手里的彩票和手機屏幕上顯示出的一致的號碼，他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但胃部的不適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夢。此時，一種似夢卻非夢的感覺，讓丁一二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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