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給我查這個號碼!”
蘇童安將號碼發給了安娜,那邊安娜本就坐在電腦前,架著腿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收到消息之后,原本戲謔的表情瞬間變得正經。
她點點頭:
“好的,boss,五分鐘。”
“嗯。”
蘇童安倒了一杯水,站在陽臺上吹著冷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這里雖然是景區,可夜晚卻很安靜。
因為這片地方屬于自然風景區,一到夜晚,就會變得乏味,沒有游客喜歡這樣的地方。
所以外面白日里吵吵嚷嚷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只剩下了風吹湖水的聲音。
她在H市長大,一次也沒有來過這里,這短短二十年,她好像過完了別人的一生。
遠處湖畔的路燈開始亮起來,她杯中的水已經涼了。
“查到了,boss。”
安娜拿著筆記本走上前,上面是幾段簡潔明了的音頻。蘇童安接過耳機,按下了播放鍵。
那邊似乎有很大的風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方向陽現在在醫院,他的情況不太樂觀,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你最好不要再刺激他......”
“你說什么?我哥不是在警局嗎,他怎么會去醫院?”
小夢在這方面早就受過方向陽的教育,一般人自然無法欺騙到她,只不過這次打來的電話,卻不是詐騙電話這么簡單。
因為那邊被揭穿之后,并沒有緊張,也沒有惱羞成怒地掛掉電話,而是笑了一聲:
“因為是我把他弄進醫院的,識相的,你就老老實實去醫院接他,然后閉口不提他忘記的東西,不然下次,你可就見不到他了。”
“嘟——”
電話被人掛斷,蘇童安一下子扔掉了耳機,臉色煞白。
那個男人的聲音,她聽到過!
那天她唯一一個給方向陽的電話,就是這個男人接的。
因為當時就抱有一點懷疑,所以對于這個男人的聲音留了一份神。
沒想到,方向陽就出事了。
繼弄死了許忘之后,他們又要對自己身邊的人出手了嗎?蘇童安一掌拍在欄桿上,她掌心本就有的傷口一杯刺激,又滲出血來。
“boss,電話定位,顯示他在N區。”
N區,許家。
許忘究竟是對許家做了什么事,要許家這樣趕盡殺絕?
蘇童安在走廊上轉了一圈,一張臉繃得很緊。
許家,她已經被許家發現,如何才能再進入許家?
許家又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讓方向陽這樣丟掉一段記憶?
她雙手搭在欄桿上,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
阿守!
她風一般地跑下樓,開著機車離開了。
再次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小白聽到機車的聲音,就十分興奮地跑出來活蹦亂跳。
蘇童安進門之后,直奔臥室,在桌子里東翻西找找到了一個電話。
只不過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外門的門忽然被敲響。
她將手機壓在枕頭下,從一旁的窗戶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依舊黑洞洞的,樓梯下的轉角處沒有車。
也就是說,那人是走著來的,那么這么晚會來找她的,除了方家兄妹,就再無他人。
蘇童安松了口氣,將西裝外套丟在一旁之后,套上了一件比較休閑的外衣。
打開門,果然是方向陽。
他似乎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之類,撓了撓頭發,尷尬地笑了笑:
“額,這么晚才回來嗎?”
他說完,耳朵有些紅,似乎覺得自己這么說看起來似乎過于親密了一些,于是有些懊悔地想要再說些什么。
“有點事,你怎么在這?”
比起白天的熟絡態度,蘇童安看起來冷靜了很多,對著他甚至還有些防備。
方向陽瞬間有些無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見過這個女人之后就一直心緒不寧,以至于她不回家,他就一直站在窗口等。
一看到她回家,想也沒想地就過來了。
“我路過。”
“我還有事,你回去吧。”
蘇童安關上了門。
方向陽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內心那股懸而不決的微妙感覺又一次上升起來。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再一次敲響了門。
蘇童安打開門的時候,臉色有些白。
“是這樣的,我之前生過病,忘了些東西,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你認錯人了。”
蘇童安斬釘截鐵。
她手背在身后,眼睛卻沒有直視方向陽的。
他會是什么神色,她不用看也知道。
“你在說謊。”
“我沒......“
方向陽的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手感果然很熟悉,就像曾經做過無數次一樣。
“是我的錯,我會記起來的。”
......
三天后
N區一家安靜的咖啡廳
蘇童安先到了一個小時,點的咖啡已經冷了。
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路人,一個個臉上帶著笑,生活應該是過得非常愜意吧?
她抱著手中微涼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不遠處一個高大的人影撥開重重人海,往咖啡店走來。
“叮鈴”
一聲響,他走進了咖啡店。
蘇童安今天沒有穿那身保鏢的衣服,可是阿守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安靜,乖巧地坐在角落里,面前放著兩倍咖啡。
“來晚了,你久等了吧?”
他摘下圍巾,抖了抖身上的寒氣,端起咖啡就喝了一大口。
“我也剛來。”
蘇童安打量了他一下,那頭夸張的黃毛已經被染成了黑色,終于沒有了之前的違和感,看起來,還蠻像個正經人的。
“頭發染了?”
阿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嘿嘿,我媽不喜歡,我就染回來了,怎么說,你這回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阿守似乎不喜歡這種彎彎繞,上來就是單刀直入,蘇童安索性也不再兜圈子。
“我要你幫我的,可能對許家不利,你也愿意嗎?”
“聽起來有點像間諜,不過我就是打工而已,比起工作,還是朋友重要!咱們這不是不打不相識嗎~”
阿守喊來服務員,重新點了咖啡,順帶著給她也點了一杯。
“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可以讓人忽然失去一段記憶?”
“我靠,你連那個都碰到了?”
蘇童安捏著咖啡杯的手頓了頓,沒想到只是隨口一問,他居然真的知道。
這個許家的小保鏢,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那是什么?”
“那是記憶魔法,你一定是被下咒了~”
“......”
蘇童安有些懊惱地想,她怎么會把這個人當成正經人。
“好啦,不逗你了,你說的這個,我最近正好有所耳聞。”
“怎么說?”
阿守左右看了看,對著她招了招手。
蘇童安附耳過去之后,就聽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許家的那位大小姐最近好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