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伯去世了啊,以后誰來免費掃路啊?”
瞧,這個人就同情到極點了。
小樂并沒有聽清他們的對話,但已經猜出了去世的是誰了。王大伯其實蠻早以前就得了一種病了,但他仍然經常帶著病去掃一掃路,再澆一澆路兩旁的小樹、小花的。大多數人們對他的工作不屑一顧,然而也在默默受他的影響了,因為路是那么干凈,花兒、樹兒又是那么有生氣,人們的精神氣質什么的也就變得特別好。
“王大伯啊,似乎蠻關心我的。”小樂想,但她同情的不只是王大伯一個人,還有錢嫂,王大伯的妻子,但是大家為什么都要叫她“錢少”呢?大概是錢嫂家原本很窮吧,但兒子又有了出息,所以日子漸漸好起來了吧。但因為名字叫順口了,所以就繼續這樣叫了,大概是這樣的吧。
“不管了。”小樂要玩電腦的心情被一掃而盡了,并且仿佛更加疲憊了。她重新拉上窗簾,趴在桌子上又睡了。現在的一切一切,對于疲憊了的小樂,都變得極無所謂了。
“太陽曬到屁股了哦,小崽!”
“啊!”
小樂猛地清醒過來,那透過窗簾的太陽光線,變得好刺眼,好刺眼。現實,總是讓小樂睜不開眼,畢竟她只是個初中生,這一切一切,對她未免太殘酷了。她沒有了頭緒,很多種想法混雜在了一起,就像蔬菜沙拉一樣,但卻沒有它可口的味道。
天已大亮了啊!那一小晚小樂又做了什么樣的夢呢?誰去想啊。
那一天,整個小鎮仿佛都能夠聞到香味了。早上呢,是一種浸泡在水里的箬葉散發的清香;鄰近下午了呢,是粽子剛出爐的一種濃香。然而小樂早餐、中餐都只吃了泡面而已,只是能勉強過日子罷了。
下午的天稍稍暗了,幾陣涼風把幾棵痩竹吹得瑟瑟得抖啊抖,蟬兒也仿佛是在隨意哼著了,大概是有了困意。整個早上小樂的腦袋都迷迷糊糊的,中午好不容易清醒了些,可是天氣又太悶熱了,只得守著空調房寸步不離。不過下午總算是來臨了,天也轉陰些了,也該出去走走了。
“去慰問一下錢嫂吧,”小樂想,“她怪可憐的,兒子又忙得四處奔波,我應該去她家里安慰她,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圖,一幅錢嫂悲痛欲絕地大哭的圖。
王大伯家并不遠,只需出門往左邊走一小段路程就到了。這是一棟墻壁灰白的三層小別墅,由一樓走到二樓的樓梯也顯露在外頭,這種風格挺流行了吧。那樓梯上能清楚地看見大大小小的砂礫,二樓陽臺上面的蜘蛛網也清晰可見,還襯著一個看似無力照亮整個陽臺的小節能燈。二樓的大門比一樓的明顯大一些,兩尊小獅子石像坐在欄桿兩端,兩對眼睛都炯炯有神。一樓的大門勉強開了半邊,能望見一些陳舊的桌椅。門前也有水井,井的旁邊栓有一條鎖鏈,鎖鏈的項圈上套著一只眼睛抑郁著的土狗,黃黑黃黑的,耳朵也垂著,一直趴在那里,懶得連舌頭也很少伸出來。這種狗在農村是挺少見的,大概是因為自己的主人出了事情,所以也心情一直抑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