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么？”
“略微，需要鞏固。”昭悠沉重地嘆了口氣，“師尊，弟子需要一些時間梳理您這些日子教弟子的仙術。”
“好。”蓬河一如既往地面如表情，這幾個月的相處，除卻術法上，一個認真負責的教導，一個虛心孜孜不倦地汲取，除此以外，兩個人幾乎沒再有任何的交流。
昭悠在東苑一住數月，這期間憂悒得空也會過來，“小昭悠...咦？”憂悒興致勃勃地進來，環視了一眼，“師伯不在？”
“恩，師尊教的東西太多了，我一下子有些吃不透。”昭悠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師...師姐啊。”
“你怎么了。”憂悒察覺到昭悠有些不對勁，上前將小姑娘扶好，剛站起來的昭悠又坐到了蒲團上，“有些，有些勉強了。”
憂悒眸子暗了暗，一言不發地守在她一旁，直到昭悠她自己緩過勁兒來，兩個人才慢吞吞地離開東苑。
一路無言，憂悒偶爾會擔憂地看一眼心事重重的師妹，“你有數月未回洞府，這幾日，倒是有人還惦記著你。”
“紅首和猙澤么？”言語間，小姑娘的雙手已經抄進了袖子里，小步子邁地很快，堪堪跟上憂悒的速度。
憂悒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步子漸漸放緩，隨口問了嘴，“如今到何境界了？”
兩人，前后腳都是一頓，昭悠看著憂悒的背影，直到她轉身過來，甜膩地一笑，“啊...大概，能到劫仙了吧。”說著，撓了撓耳鬢，手指頭勾下來一撮頭發，揉搓著對眼前這位仙君問道，“師姐...昭悠靈炁不穩，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到師姐這般強大境地。”
憂悒嘴角一勾，“會到的，總會到的。”
是了，會到的。昭悠邁開步子跟上了憂悒的速度，這一次，不快不慢，恰恰好。
“石頭，這么多時日過去了，還是沒能出發在西華池的節點任務么？”
“主人不急，石頭覺得，您努力提升有備無患。”
話是這么說...也罷，既來之則安之，石頭能夠預知危險，并且以任務的形式讓自己躲過這些危險，既然如此，她倒是真的沒有必要如此糾結于“任務”。
“你說的沒錯，為今之計，確實還是提升要緊。”這算是給石頭的一個回應，也算是給自己的回應，如此想著，輕輕撫摸了一下蓬河給她的鐲子，除卻此物，昭悠手里還有拜師那日，蓬河作為弟子禮給她的九節玉鞭。
“石頭，這鐲子的來歷...你可有數。”借法速行，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已經回了茗巖居。
各自回各自屋，昭悠沒有立刻去消化蓬河教給她的冗雜而龐大的仙術群。
至少，多從石頭那里套些話出來，對自己有利無害。
“主人，石頭能夠感覺到，你那師尊給你的九節鞭才是比較恐怖的東西。”石頭的聲音都有些顫悠，昭悠突然眉頭一挑，“等我到了真仙境界，開辟識海內的仙府，可以收容我自己的元神和外物之時，我便能夠進入識海去好好向你討教了，順便...問問這關于九節鞭的詳細。”
嘶嘶啦啦......
“哈哈哈哈。”石頭的反應惹來昭悠的大笑，今日本也有些疲憊，昭悠索性抱著綿軟的床被睡了過去。
就在她出于睡夢游歷之境，憂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屋內，面容森冷一動不動地就盯著熟睡的小女娃兒。
“如此凡人作態，便是未曾將我的話聽進去了。”憂悒眼簾微微闔上，“初代弟子們以你師父為首，不是因為他是首徒，是因為，他法力潑天...法力潑天...”
喃喃著，身影如同鏡花水月，飄忽朦朧，復又消散。
等到屋內的氣息一空，昭悠身體里喚出一道白色煙氣，煙氣團聚成一個人形，漸漸凝實出形態來，是一位紅衣烏發，身披錦羅綢緞，頭戴刻金掐絲好物什的姑娘，她晃動了一下身子，前后看了看，像是頗為滿意，隨即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小丫頭。
“這么弱一只，我石頭英明了好幾世...這一屆主人可是要難帶了。”說話之間微微瞇起眼睛，朝著虛空祭出一物，那一物無形無色，融進了房間四壁，“如此一來，便安心多了。”
女子來到女娃兒床邊，微微彎腰看著昭悠睡相，噗嗤笑了出來，“還是這般還是這般，我定然是沒有尋錯，能在數月之內，破開界壁入金仙，不枉你你自己...”
話語飄忽不清，又回到了昭悠的識海中。
昭悠眼皮之下的眼珠子微微一動，翻了個身，學起了凡人綿長呼吸。
“師姐！！！！”
一覺睡了個七天七夜，再醒來的時候，尚未清醒，就通過自己龐大的神識，將半個西華池給溜了一圈，“識海，識海開了!!？？”
憂悒今日未去當值，聽到昭悠的叫聲便現身在了房間內，饒是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昭悠境界突漲的情況給嚇了一跳。
“嘿嘿嘿嘿、、、”看著昭悠在那里傻愣愣的笑，憂悒嘆了口氣，“如此...你如今是何年歲。”
“五百年有余。”昭悠笑的臉發酸，雙手握拳揉著自己臉頰子，看到憂悒眼內幾抹復雜神色，連忙收起自己有些囂張過頭的神色，“師姐...”
“尚可，我也是這個年紀破的界壁，如此一來，你這門派大弟子的身份...怕是要坐實了。”
昭悠瘋狂的搖頭，“不成不成，師姐仍是師姐，至于我如何排，排第幾...”
這么一想，竟然有些心驚。
也是，倘若她真如外界所傳那般，師伯如此人物，何故收她為徒，且親身授業，很是上心，可笑西華池如今一眾弟子，還都看不清。
必是不能讓這妮子日子好過了。
“好自為之。”憂悒轉身乘風消散。
“主人...主人...”憂悒離去，石頭趕忙在識海之內提醒，“有任務了，直到下次弟子排位比試之前，你要盡可能躲過紫琴仙君。”
昭悠被憂悒的氣場嚇得雙腿發軟，一下子跌坐到地上，聽到石頭的話又跳了起來，“怎么是紫琴！”
“這位昭悠師姐看來，自己并不想對你出手。”石頭聲音犯冷。
“哎對了，我可以進識海開辟仙府了，石頭~”
“石頭恭迎主人...”
不知道為什么，昭悠感覺今日石頭的聲音和狀態都極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