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潔？昭悠涼涼地笑著，對眼前人的心思不說門清，但就記憶中的這位公家人而言，腌臜事兒卻也不少。
這兩個字，她到不想送給對方來著。不過……面子上奉承還是有必要的，畢竟這位如今還以為自己是個即將要升仙的某位仙家后人。
昭悠是想將話機順帶地往就讓谷莠子就此放棄和那個方家小子爭奪上去，不過，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些，谷莠子這把迂回打的十分精準。
一句高潔，變相地說了，他自己可沒有那么清高。
方家小子眼瞧這位女子似乎頗受谷莠子待見，不免留了個心思。
“如此...既然是古道友私事兒，老身不便多言。”昭悠說說就要離開，谷莠子“那...”了一個字，人已經出了紅樓，谷莠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向方家小子，“你還漲價么？”
方小子哼了哼，也是揮袖離開。
“這修真世家出了個沒有靈根的大少爺，行事卻仍舊如此刁鉆，真是...”谷莠子話語里盡是戲謔。
周圍人聽得也都點了點頭。
昭悠倒是沒有走遠，只不過靠著身上的寶衣掩蓋了自己的氣息，谷莠子區區仙君罷了，一件神賜之物，仙帝都未必能夠看破奧義。
等到神念看到方家小子入了一座大宅院后，她也是尾隨著來到宅院，就近找了個茶樓。
喝茶是她的樂趣，凡茶雖然對道行沒有什么作用，但那股提神醒腦的香氣，頗得她喜，仙庭自然是也有的，可仙人都拿那玩意兒做觀賞去了，聽聞，神人們還是喜愛喝茶的，畢竟這玩意兒就是他們發現的。
兩層的樓，視野恰好能夠看到方家大院的正門口，說不上門庭若市，但也是是來往不絕。
看起來似乎是個大家族了，庭院新新，想來，是被這鳳鳴鎮突然的興盛而吸引過來的修真家族旁系或者自立門戶的子弟之類的。
“和凡人扯上關系么？”昭悠自問，這雖說下凡歷劫，必然是要入俗世破紅塵，如此走一遭的，可這谷莠子沒有忘卻仙人記憶便下來了，這么一來，和凡人扯上關系，無論如何他的目的都不單純。
云中子曾今能夠為了攀上戰將仙府，苦心孤詣了一千多年，討得爺爺歡心，讓自己放下成見，這云中君理當不會弱于自己兒子吧。
“云階？”細想之下，只有一點，那就是，那位方小姐恐怕是某位仙子下凡歷劫，不過人家是正兒八經下來歷劫，云階之上對下來歷劫的仙子都是有記錄的，而這云中君掌管云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個職位，如今看來卻是頗為重要啊。
“居心叵測的人，果然無論身處什么職位，都能夠發光發熱呢。”
昭悠說完，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見，座位之上，留下了一塊下品靈石。
光是猜測無用，她得去驗證這個猜測是否正確，若正確...
“那也讓它變成不正確！”阿時突然出聲，昭悠在自己的腦回路了的冥思苦想，她都知曉，“有道理。”昭悠顯然也已經習慣了阿時這種突然出聲的行徑。
“如何變？”
“這個...上尊沒有給你其它好玩的寶貝？”
“若是被他知道，這些寶貝我都是用來玩的，恐是要被打。”
阿時咯咯咯笑，“他便是不舍得打你的。”
昭悠突然腦海一片空白，但也就僅僅那么一瞬，這一瞬，她的識海仙府之內，天朗氣清，甚至遠方有長虹掛起，阿時嘴角含笑，哪怕只有一瞬，也是夠得。
“哎。”昭悠嘆息，身形卻是已經出現在了方家宅邸內，神念擴散開去，“你說這云中君兩父子，是不是前世跟我有仇，怎么如此喜歡與我作對？”
阿時口氣平平，說了句：“也許呢，誰知道啊。”
也是，昭悠有沒有前世都是個未知數來著，點點腦殼，收起神念，“似乎找到了那位方家小子。”
“誒，那豈不是能夠遇見女主角了？”
“女主角...這說法又是有趣。”昭悠笑笑，往庭院西邊一處走。
回廊幾度曲折，所過處，有叮咚溪流聲，有走獸飛禽鳴叫，有風吹樹梢嗚嗚，有不遠處弟子演武吆喝。
不錯了，大家大族理當如此，是一派向榮景象，但浮于表面的東西越是華麗，待到深層的東西被揭露出來，反倒更顯得令人作嘔。
“姐姐，你當真要嫁給那個姓谷的？”方小子聲嘶力竭地對著一位坐在亭子邊上喂魚的姑娘。
昭悠遠遠看著，并沒有接近。
女主角很符合她心里的構想，溫婉的一位女子，神情淡漠，身上有著隱隱的靈力波動，放于這凡間修者之中，是個天賦不錯的丫頭。
那又怎么會心甘如此被家族安排，除非...
“咦？果然。”
昭悠的境界對人間修士來說，高得有些過頭，以至于什么掩蓋境界的手段，都成了裝飾。
他抬眼看了看周遭的環境，破落的庭院，與主院相隔千萬里不說，甚至連旁屬院落都與此地前不對門，后不對戶。
冷落，排擠，還是其他。
但如今這個女子被家主拿出來和大門派進行聯姻，如此說來這個女子故意壓制自己的境界讓她顯得十分羸弱，也許是為了自保。
“身世背景不凡，但不受主家待見，主人，這就是話本子里的女主角！”
昭悠忍不住勾勾嘴角，“你整日的，都在話本子里泡著么？”
阿時就笑笑，“這不無趣嘛~”
“二弟，此事...由不得我。”
“阿姐！”方小子這聲阿姐之聲，含著心痛與對自己無能的痛斥，“要是，要是我能修煉就好了，我定然不會讓姐姐受如此欺負。姐姐，如果...如果我們去請外公。”
“二弟！此事，絕對不能讓外公知曉。”
兩人之后的對話都是在懷念母親，懷念那個天資卓絕的女人，那個憑借一己之力支撐起如今這個方家的女人，她的孩子，卻遭到了冷落排擠，甚至成了聯姻的工具。
“主人，是位仙人來著。”阿時突然出聲，言辭激動。
昭悠本也隱隱有看出苗頭，當即確認一般又問了嘴，“阿時，看清楚了么？確實是仙根？”
“錯不了，仙人之體，主人自己不也能夠看出來。”
昭悠點點頭，“苦心孤詣，可她卻不知道，谷莠子不是個好對付的。”
“我們不幫一把？”
“靜觀其變吧。”昭悠說這句話的時候，皺著眉頭，不是不幫，她的任務，不過就是記錄些故事，她不能去破壞故事線，否則會帶來什么業果她也不知道。
“阿時你那么多的話本子，不會就是這么來的吧？”
阿時“啊？”了一聲，“什么？”
裝傻...
昭悠挑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