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出入于聲樂場所,又和那些女人一起談生意也……也做過那種事?”傾城暗淡的眸子里用僅剩的那點期待盯著鳳兮,仿佛是一片浩瀚的海洋中僅有的一束亮光。
“不,你是所有男子的楷模。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價值,而你,正是實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況且,我很相信傾城公子是清白的!”鳳兮忍不住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勾引自己的時候,那種排斥與自護,他所剩無幾的尊嚴應(yīng)該就是自己清白的身子了吧!
誰知,傾城忽然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瘦削的鎖骨,在左胸口白嫩的肌膚處有一顆紅點,鳳兮曾經(jīng)在給上官翎沐浴時見過,那是男子出生時便被點上的象征清白的守宮砂。
鳳兮趕忙伸手拉起他的衣服,側(cè)過臉說道:“你又何必如此?我都說了是相信你的!”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是干凈的!”傾城的這種執(zhí)拗像極了林子軒,不禁讓鳳兮有些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那本已無波瀾的眸子又變得熠熠生輝。
“人活一世,問心無愧就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我信你!”鳳兮又一次堅定地說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樣的!”傾城開心極了。
“我記得初見你時,你身穿一襲紅衣,為何后面換了白色?”鳳兮忍不住問道。
“我……那你為什么總是一身白衣?”傾城本想說因為她,所以他才喜歡白色的。
“我?不過是母親去世后便習(xí)慣了罷。”自從安王去世后,鳳兮便未再穿過其他顏色的衣物,白日里總是一身白衣,夜晚偶爾出去辦事為了方便不引人注目才會換一身黑色。
“你……你果然是……鳳……”傾城捂著嘴擋住了后面那個字,她竟然真是的攝政王鳳兮。
“呵呵……傾城公子果真厲害,連這個都能查到。”鳳兮也沒打算隱瞞,那幕后之人肯派傾城來接近她,必是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
“不,不是查的……”傾城忙解釋,他小時候見過她的,也是一襲白衣,俊美非凡。
鳳兮見他如此,也沒有再追問。
“你,你要小心,那與我交易之人定是也懷疑了你的身份,才讓我試探于你,那人勢力似乎很大,與我交易也從未露面,只是找了傳話的人來,聽口音像是西邊的。”傾城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鳳兮。
“果真是她!”鳳兮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幕后之人定是那殺害親姐意圖奪位的平王,母王已死,若再除了自己,鳳家軍群龍無首,她奪鳳國江山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只是她的算盤打得也太好了些,她鳳兮可不是那任人擺布之人。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國仇家恨,她終究會跟她好好算一算的!
“你,你知道是誰?”
“嗯,那人勢力龐大,心狠手辣,你日后也要小心,莫要與她再接觸了,太危險了,她若是因我而記恨了你,你便危險了。”鳳兮忽然對傾城的安危有些擔(dān)憂。
傾城見她關(guān)心自己,高興極了,哪里還顧得其他,只顧得盯著鳳兮傻笑。
“我的話你可聽見了?”鳳兮將手放在傾城眼前晃了晃。
傾城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你在京城可有生意?”鳳兮見他根本沒往心里去,便問道。
“有。”傾城眨了眨眼睛道。
“不如這次你隨我去京城躲一陣子吧!等解決了那人,你再回來也好。”鳳兮覺得還是鳳城安全些。
傾城一聽,她要帶自己去京城,更是開心,忙點點頭。
如今鳳兮知道那幕后之人是平王之后,反倒是不急了,既然知道是誰,她便跑不了了,那就不需要王杰這顆棋子了,直接解決了她,自己也該回去準備科考事宜了。
鳳兮想明白后,心里也一松,終于要回家了,不知道父君是否安好,不知道翎兒有多想自己呢!不知道林子軒是不是又傻傻地為自己做了許多衣物……
因著心情好,鳳兮又陪著傾城喝了會子酒才回去,二人相談甚歡,像是久違的朋友。
一回去鳳兮便安排鳳一準備動手,張忠仁激動地摩拳擦掌,一晚上沒睡著,她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天剛微亮,還溫香軟玉在懷的王杰便被京里來的御林軍制服,美夢被打擾,王杰氣得哇哇大叫,嚇得那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小美人兒直接暈了過去。
“你們這是作甚?本官犯了何事勞煩諸位大人如此?”王杰見自己已被擒,反倒平靜下來。
“奉命捉拿郴州太守王杰——貪贓枉法,殺人害命。”鳳一面目表情地看著她。
“奉了誰的命?你們可有證據(jù)?憑什么說本官貪贓枉法,殺人害命?”王杰不停地掙扎。
她不相信那年輕的林大人有本事查到自己的罪證,這兩日自己一直派人盯著她,這小女娃兒除了出去晃蕩,瞎貓碰上死耗子抓了自己的大姑姐兒外,剩下的時間便是全去了秦樓楚館,和那傾城公子花前月下,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查出什么蛛絲馬跡?
“王大人問得好!”張忠仁自外面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好你個張忠仁,原來是你在害我!我要見林大人,我要告你公報私仇……林大人,林大人,下官冤枉啊……”王杰從來就未將這張忠仁放到眼里過,壓根兒就不怕她,見只有她一人,便又開始大喊大叫。
“大膽王杰,你身為郴州太守,本官乃皇上親封的節(jié)度使,你見本官不跪,大呼本官姓名,以下犯上,還不知罪?”張忠仁炮語連珠,轟得王杰愣在當(dāng)場。
是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如今張忠仁比自己位高,即使再瞧不起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頂撞了她也是自己有錯在先。可是王杰是多么會見風(fēng)使舵之人,馬上嬉皮笑臉地看向張忠仁。
“張大人恕罪,下官一時著急失語在先,還望大人能夠體諒,不要和下官一般見識。”
“哼!”張忠仁不想看見王杰那張丑陋的嘴臉,氣得將頭扭向一邊。
“張大人,即便您是皇上欽此的節(jié)度使,也不能無緣無故地來下官府中將下官綁了啊?下官雖官位低微,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是?”張忠仁這么憨厚的人哪里能逗得過王杰這只老狐貍。
“無緣無故?”張忠仁使勁將手拍在身前的桌子上,“本官先不與你算你買兇燒我府邸,抓我夫郎兒子,派人多次追殺于我的賬,我們就來算算這郴州三千五百六十九條,不不不,是本官記錯了,還要加上昨日你殺的那七條人命,一共是——三千五百七十六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