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總是格外寒冷,溫柔的水鄉也融不化那茫茫飛雪。
因為年輕再加上有修為傍身,齊悅并不太怕冷,但易老不一樣,一到冬天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氣,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出問題,所以每到這個季節齊悅都如臨大敵,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出什么意外。
今年也是,為了防寒,齊悅早早就在家里做好了準備。
以往到了冬季,易老都會消停一些,但依舊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到外面去晃晃,省得把自己憋死在家里。
對于這種行為,齊悅雖然生氣,但更多時候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次,卻非常不一樣,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雖然消停了很多,但卻很不正常。
一個哪怕是天塌下來都能開懷大笑的老人,這幾天卻格外沉默寡言,臉色臭得讓人隔得老遠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齊悅是易老唯一的孫女,關系自是親密無間,兩人平時玩鬧歸玩鬧,真正遇上什么大事還是不敢去觸對方的觸霉頭。
天空飛雪,漫天冰雪覆蓋,整個世界粉雕玉砌。
“一面,我們就和他見一面。”蘇息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齊悅并不是那么愿意,糾結許久后,最終還是點頭,“我試試。”
“真的?”兩人面露喜色,連連道謝,“非常非常感謝!”
“不過……”,但齊悅卻話鋒一轉,非常嚴肅地說:“我不能保證他會答應。”
十歲左右的年紀,齊悅還是小小的一個,這突然板起臉來,仰著頭和兩位比她大了不知多少的少年說話,看起來非常違和。
兩人趕忙擺手道:“沒事沒事,只要能見到人就好!”
如此卑微,齊悅就是想拒絕也說不出口。
正當兩人期待注視著齊悅轉身,誰知道她卻突然停住,回過頭來問了個奇奇怪怪的問題。
“易水寒先生有妻子和孩子嗎?”
蘇息、程晨有些懵,猜不準眼前女孩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但還是齊齊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齊悅:“那你們可就真認錯人了。”
背負著兩位少年的期望,齊悅只覺得肩頭沉沉的。
理想十分豐滿,現實非常骨感。
齊悅最后對蘇息和程晨說的話,可以說非常有先見之明。
她小心翼翼地敲房間的門,但屋里的人卻像沒聽見一般不理她,手拍門的力度不自覺就加大了,誰知道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就在她以為屋里的人出事了,被嚇出一身冷汗,正當她要撞門的時候,里面才幽幽傳來一句“門要是壞了,記得賠!”
“……”
所以……現在是連她也不愿意見了?
怎么請?
到底年齡比齊悅大,兩人看到齊悅孤身一人出來,瞬間就明白失敗了。
雖然失望,但基本素養還在,“謝謝你。”
齊悅嘆了一口氣,找了個借口,溫和勸道:“爺爺現在有事,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來見你,這雪下這么大,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