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他夾菜到我碗里,“你不是喜歡吃筍嗎?我給你做了竹筍炒肉。嘗嘗,行嗎?”
我夾著碗里一小塊筍干,小口小口地嚼著,“可以,”我點點頭,味道除了淡了點,沒啥不好的。
“這是我第一次炒菜,”他淡淡地說道。
我看了看他,心想第一次做菜給我吃,太有點不可思議了,這是撞什么邪了嗎,還是有什么事情,弄得我及其緊張。
他看我說道,“怎么了?”
“沒事。”我搖著頭說,“那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沒事啊!”他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便說道,“你不生病了嗎?”
“哦。”我心里美極了,以為他是在關心我。又過了三個月我才知道,他對我的態度之所以緩和,不是因為他正真想要關心我,而是,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從國外回來了,而且他與她碰過面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莫名感到不安。
門被關上,我被嚇了一跳,我如夢初醒般“你回來了。”
“嗯。”
“吃晚飯了嗎?”
“吃了。”
“那你先去洗個澡,早點休息。”這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
“嗯。”
我坐在沙發上,但是我依舊能聽見我心臟跳動的聲音,“砰…砰…”
我回到床上,他已經睡著了,我輕輕地蓋上被子,怕吵醒到他。而我卻捻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她回來了,她回來干嘛呢?她為什么要回來?我看著他熟睡的面孔,心中不安,胡亂想著。
早上醒來時,他已經不見了,這幾個月來,他早出晚歸的,時間上還特別又規律性,不知道的以為他在上班呢!我心中猜想,他是不是去倩倩那里了,想了很久,怕是這樣,結果還真是這樣。
即使是知道我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因為我非常的明白,我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倩倩在他的心中又是何等的地位。焦慮使我煩躁不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工作又老出神。
這天晚上我終于鼓起勇氣對他說道,“你最近去哪了?”
“出去找工作,”他看著我,一臉的平靜,目光卻在閃躲。
“哦,那你找到了嗎?”
“還沒有。”
“那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去朋友店里幫把手,我先去洗個澡,你也早點睡。”
我呆坐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好不容有個周末不用加班,想著逛逛商場買點衣服,順便散散心,這本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誰想到,連老天爺都想讓我過的不順心。剛在一家店面買到一件可心的連衣裙,出門轉角就遇見了他和倩倩。他單手提著女性衣袋子,另一只手插在褲兜里。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一個角落里,因為我知道我此刻情緒上漲,內心慌亂不安。我如掉進深淵一般,只因剛才看見他臉上的笑容,那是我多年未曾見到過的。我身上毫無力氣,倚靠在墻上,他的笑容是我想要的,但不是從倩倩那里。
“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有那種由內到外的笑容,開心時像個孩子。“妍姐跟我說道。
我們二人坐在一家室外咖啡館,這里的人很少,我很喜歡。妍姐是一家責任主編,一次機緣巧合才與她相識。她已經三十七了,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我曾問過她,為什么不找一個,哪怕是做個伴,還能有個陪你說說話。她卻回答我說,因為沒有懂我的,所以我不將就,寧愿孤獨,也不隨意。我當時覺得她太高傲了。
“感情這種東西是抓不住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她抿了一口咖啡。
我心中惆悵,感情這種東西也不是放就能放的下的。
“他對你現在來講,太重要了,像是你生命力的一部分,如果此時割斷,你會心痛萬分。”
“妍姐,不瞞你說,確實是,從大學時起暗戀,一直到現在,縱我知道他心不在我這里,可我看見他的人,我也是知足的。”
“你是愛的極致,不是愛到徹骨,愛到了極致,就是要占為己有,不能失去;愛到了徹骨,就是放手,隨他去,他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只要看到他幸福,你心中就是快樂的呀。可這種占為己有是長痛,放手隨他是短痛。當然,在你做出短痛之時,你還是爭取一下,跟他坦白的說,他當你的面說出的結果很重要。”
我長吁一口氣,靠在椅子上,“我還要在想一想,徹底的想一想。”
“當然,”
“妍姐,你說她這次回國的目的是什么?”
“你心中有答案,無論確不確定。”
“我怕,”
“那就一定會發生,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準的。”
她看著我一言不發靠在椅子上,“你現在不要去想,她回來的目的是什么,你要考慮的是,你和你丈夫現在相處的關系,還要不要再繼續。”
“不舍。”我淡淡地說。
妍姐看著我沉默不語,她知道這個時候該給我空間,讓我獨立去思考。
我們兩分開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心中卻更是迷茫,看著紅綠燈,卻不知心中所求。來到一家冰淇淋店停下,要了一杯哈密瓜口味的冰淇淋,一小勺含在口中,除了冰涼,是苦澀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我心中之苦。
抬頭仰望天空,天空卻是湛藍湛藍的,一片云朵都沒有。天空都這么晴朗,可我的心情……誒。
走在無人的小路,心中卻減少了惆悵,一個人,一杯冰淇淋,一條小路,我一個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