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青宮內,環視一周,爹娘果然不在,棠梨花紛紛擾擾,一仙侍自花間來,躬身對我道:“是蓬萊仙山的混元老君派了侍女駕鶴而來,邀了炎帝前去下棋,紫鳶上神是陪著一起走的。”
蓬萊銀闕浪漫漫,不知爹娘這一去又是幾日才回,便問道:“爹娘是何時走的?”
“已去了有些時日,大約最近或可回來。”
我‘嗯’的點了點頭。又道:“我大哥二哥可在?”
“青栩上神去了十二山,似是最近十二山的妖獸行為有些反常,大規模攻擊山外。有些上仙級別的妖獸都出來了,仙京那邊有點鎮壓不住,便請了天尊委派青栩上神前去相助。
只有亦清上神現下在碧青宮內休息。”
十二山自來都是和氣一片,我自星辰雨林上來的時候倒是未見騷動,何以如此快竟會這樣,竟是未曾聽山林周圍小妖談起過。
但,大哥是神都少有的上神,又是戰神之后,想必自然是能安穩解決的。
我看著那白白一片棠梨花發愣,想起這地從前原是有幾顆我最愛的海棠,日日繁花似錦,遂問道:“這院內的海棠花哪里去了。”
仙侍疑惑看向我道:“上神不記得了嗎?院內的花,是您說要砍了的。”
我駭然,道:“大約是我忘記了吧。”
卻是如何也記不起是幾時砍掉的那幾株花。
下凡歷劫前,明明都是還在的。
那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我也是問過的。
卻從未有人告訴我,連爹娘也是不知道。
司祿星君也只說,我的命理從紅塵簿消失,拿了簿來也瞧不見什么。
今日寒淵的出現,像是浮沉里炸開的花束。
他望著我,仿佛隔著千年的距離望著另一個人。
我從未懷疑過爹娘所說,我夫君神歸葬神沙漠的的事。
只是寒淵與以木確實真真的相似,像是浮雕刻出的一大一小,不得不讓我心生懷疑。
往事似海,但我陷在沉落的海里,竟什么也看不見。
獨坐在院內白玉石凳上,神思略有疲乏,手支著額頭,雙眼微閉,以木嬉笑顏言的聲音回蕩在耳側。
看著遠處與仙侍玩的正開心的他,心想,大約只有孩童才能這般天真無思。
三日后,一排仙鶴自天邊而來,唳鳴之聲隔在遠處也能聽見,爹娘置于之上,同行的還有一位衣絕翻飛,俊逸出塵的白衣男子與白發童顏的老人。
爹娘扶著我的手,自仙鶴身上下來,一眾仙婢忙迎著進入大殿內。
一人捧著茶碗忙添茶倒水。
一人牽著以木,淺笑著跟到近前。
以木聲音糯糯,軟軟恭身行禮道:“以木給爺爺、奶奶請安。”
爹摸著他的頭贊了一聲乖,又問“《華嚴經》可有背誦。“
以木剛還嫣起的笑臉,霎時萎靡了下去,只剩小小的聲音,道:“背了只一章。”
爹又嚴肅道:“功課不可落下。回去好好背。····不要天天就知道玩兒。”
以木回了聲“是,”苦著臉看向我娘,引得娘一陣心疼,痛斥爹道:“還這么小的孩子,天天就知道學習背書。怪不得女兒要跑到下界去住。都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