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虹眼中瞬間現出失望之色,臉色灰暗。
紀煙雨依然緩緩道,“我要勸妹妹一句話,不知妹妹愿不愿意聽。”
紀青虹仍未從方才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聞言不軟不硬道,“從來都是姐姐說妹妹聽著,姐姐想說什么,請說便是。”
紀煙雨微微一笑,好似沒聽到里面的譏諷之意:
“妹妹擔心什么,我知道得很清楚。我想與妹妹講的,其實就是一句話。”
“……請妹妹時刻記著自己是父親的骨肉,侯府的二小姐,老祖宗是你的祖母,長生也是你的弟弟。”
紀青虹眼中一震,口中卻故意裝糊涂道,“姐姐說這個卻是何意?我本來就是侯府二小姐,父親的女兒!”
紀煙雨平靜地舉起茶杯,吹了吹方道,“妹妹是聰明人,若是妹妹真明白我這話的意思,一定少了很多煩惱,最起碼今日便不會來尋我了。”
紀青虹蒼白的雙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只呆呆地喝了一口茶,坐坐便走了。
見紀青虹走了,柳兒、羽兒、鶯兒方帶著長生過來。
鶯兒上來便問,“大小姐,你如何不答應二小姐呢?”
紀煙雨抿了一口茶,“我為何要答應她?”
鶯兒努了努嘴,不理解道,“便是去求情,侯爺也不見得就會答應,何妨賣她個人情,大家自然都說您的好!”
紀煙雨招過來長生,揉了揉他輕軟的頭發,“為了個好名聲嗎,呵呵。”她輕笑一聲,“過去的我可能答應,但是現在的我絕不會答應。”
鶯兒不解道,“為何?”
紀煙雨看了她一眼,一手托腮淡淡道,“不為何,就是不想答應了。”
“………”鶯兒滿臉上寫著“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
柳兒則若有所思地看著紀煙雨,沒有吭聲。
…………………………
一夜雨疏風驟,庭前落紅無數。
林景舟的藥倒是藥效快,紀煙雨的腳著地已經不疼了,只是她心情實在不好,她看著還在熟睡的長生,無精打采地任憑丫頭們打扮。
今天便是魏家接走長生的日子,當著紀煙雨的面,大家伙兒拿東西都輕拿輕放,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惹了自家主子。
哪知怕什么來什么,西洋自鳴鐘剛剛敲了七下,門外小丫頭便傳話道,“大小姐,魏府老太君、魏大人、魏二小姐來訪,侯爺喚您出去陪著呢!”
羽兒不可置信道,“你確定這么早有人來?這會,小姐還沒吃早飯呢!”
小丫頭無辜地眨眼,“嗯,聽大門上的說,那魏老太君知道咱家找回了重孫子,一早便來了,如今在前廳喝茶。”
“咱們老祖宗已經得了信,早上的保延經都沒念,就叫人開箱子找衣服呢。”
青兒忙道,“小姐,咱們是直接帶著長生去前廳,還是先去迎春堂。”
紀煙雨皺了皺眉頭,“先去迎春堂吧”,說罷拂了拂長生的臉,輕輕喚道,“長生、長生!”
長生翻了身,悠悠醒轉,看到紀煙雨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抱抱,紀煙雨將他摟在懷里,心思百轉千回……
話說紀煙雨打扮停當,帶著長生到了迎春堂,只見老侯夫人已經穿好見客的華服,正在喝姜茶,見她過來,便招手道:
“雨姐兒過來坐,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對了,腳可好些了?”
紀煙雨悶悶地點了點頭,坐了過去,歪頭靠著老侯夫人,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祖母,我舍不得長生。”
老侯夫人點一下她的額頭,“多大個人了,過一兩年就出閣了,又說孩子話!長生是魏家正經小少爺,你還能一輩子養著他?”
紀煙雨噘著嘴不吱聲。老侯夫人指她道,“才說你這幾個月成熟穩重了不少,又開始耍小孩子把戲。”
彭嬤嬤在旁陪笑道,“瞧您這話說的,大姑娘也就在您這兒這樣,在外面,誰不贊一聲端莊大方。”
老侯夫人摩挲著紀煙雨的頭頸道,“這孩子,有事呢,她能幫我分憂,沒事呢,她能幫我解悶,等過幾年,她出了門子,還誰理我這個老婆子。”
紀煙雨忙環住老侯夫人的腰,“孫女不想嫁人,一輩子陪著祖母可好?”
彭嬤嬤還有旁邊站著的幾個老嬤嬤都笑了,“又說傻話了不是?哪有大家小姐不出閣的呢。”
紀煙雨垂下眼簾,沒說話,老侯夫人倒是細細覷了她的神色,良久拍拍她的肩膀:
“你呀……這事雖然是你爹張羅,但是如果挑的不好,祖母也是要說話的,沒事別瞎操心,祖母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天天就是和姐妹們玩耍,哪像你,心思這般重!”
說罷又拉過長生的手,“長生,今天要回家了,高不高興?”
長生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緊緊拉著紀煙雨,大聲道,“煙雨、長生,家家。”
老侯夫人連帶滿屋子人“噗嗤”笑了,“這鬼機靈的孩子,自己回家還要捎上一個。”
彭娘子看了看自鳴鐘,“老祖宗,時間差不多了。”
老侯夫人點點頭,揮手道,“走吧,一起去見魏家人。”
…………………………
待到得前廳,早見一位鬢發如銀、身著華服的老太太坐在紀長卿上首,見老侯夫人進門,忙起身迎上來。
兩人行了平禮,魏老夫人雙眼已經迫不及待地停在長生身上:
“長生!我的乖乖重孫,你可回來了!”
長生乳燕投林般扎入了魏老夫人的懷抱,“太奶!”
兩個字音發得無比清楚。
魏老夫人一聽,眼圈就紅了,“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著見你!”
旁邊一個身材高挑的俏麗女子湊過來,“母親,前兒您院子里的蓮花開了并蒂,我說是吉兆,您還不信,如今您看我說的如何?”
魏老夫人激動地點頭,“可不是嗎?靈驗!真靈驗!”又指紅衣女子對著老侯夫人道,“這是我家二丫頭,名喚卿卿。”
老侯夫人心頭一凜,大丫頭不就是晉王逝去的母親魏妃么?那二丫頭當然就是魏相唯一的庶女魏卿卿了。
老侯夫人想罷,忙抬眼仔細看了看,贊道,“早就聽說過魏二小姐美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位蕙質蘭心的姑娘!”
魏卿卿大大方方行了禮,老侯夫人特意贊道,“果然是大家風范。”
魏老夫人也拉過紀煙雨,“你就是雨姐兒吧!”又轉頭跟老侯夫人道,“我也是活了一把年紀了,這樣鐘靈毓秀的人物還是頭次見!”
說罷攥著紀煙雨的手腕,“好孩子!要是沒有你,長生就回不來了,魏家和我都欠你一份大大的人情!”
紀長卿忙上前道,“魏老太君謬贊了,她小小年紀的,可當不起!”
魏老夫人搖頭,把手上一串象牙鑲玳瑁的珠串解下來,親帶在紀煙雨手上,“我說當得起就當得起。”
對面一股視線落在紀煙雨身上,她抬頭就看到了魏卿卿,魏卿卿臉上稍微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馬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煙雨啊,好幾天沒見了。”
紀煙雨馬上行禮,“煙雨見過表姨。”
魏卿卿點了點頭,馬上熱情地攬過她的手臂。
似乎不久前兩人在千金閣密道發生的爭執,根本不存在那般。

小唐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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