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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身罪人

第三十四章 孤注一擲

隱身罪人 東村南 4761 2019-05-24 11:04:23

  悅溪云南餐廳的一個角落里,秦雷像往常一樣找到一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份文桐愛吃的“大救駕”—騰沖炒餌塊,隨后他無意間聽到了鄰座的一名女子也同樣喊出了此菜名。盡管對方并沒有發現他隨之而來的目光,但那一刻,秦雷足足觀察了對方良久。

  這個情景在秦雷的腦海里一直記憶猶新,這也是他把賭注放在對方身上的一個原因。他記得文桐特別愛吃這個菜,沒曾想有著一個同樣愛好的陌生女子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對方也經常出現在悅溪,更巧合的是,她就是公安局刑偵組的夏語。

  秦雷慢慢地摸清了夏語的生活習慣,甚至是每一次休息日的動向,抑或是一種親切,抑或是一種信任。他堅信在她的身上所看到的是堅不可摧的正義,對方有著那股使命必達的自信。秦雷私下上網翻閱了對方所有的資料,并悄然地把握時機與對方一次次“相遇”在悅溪餐廳。

  就在夏語和溫曉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秦雷花費了大部分時間在悅溪餐廳留意著夏語的一舉一動。也正因如此,他終于等來了一個機會,在距離悅溪餐廳不遠處的一家銀光灣影城的門外,秦雷跟著夏語走進了影院,而他同樣選擇了八點的《原罪》,并緊跟著夏語的腳步讓售票員把位置選在了與她挨著的13號座位。抑或看電影的很少數是一個人,所以夏語身邊的13號座位恰好留給了秦雷。

  秦雷手里緊攥著一本筆記摸著黑也悄然擠進了自己的座位。而彼時,身邊的夏語已然蜷縮在椅背里正在專心的注視著大銀幕。電影院里安靜的出奇,唯有夏語左邊的一個小孩在不時地嬉鬧一下,才引起她一點注意。然而這一切都被旁邊的秦雷看在眼里,只是夏語卻全然不知。

  為了讓夏語能夠看到筆記,秦雷悄悄地給座椅做了一點小手腳,以至于他離開時座椅不會自動彈回去,也使夏語為了離開過道而必然引起她的注意。不出所料,電影散場的走廊里,秦雷聽到背后有人喊著失物尋主的聲音,但他只是暗自笑了笑后便匆匆地走出了電影院。

  其實就在秦雷把筆記本交給夏語后,他一直在等待著夏語的出現。所以他特意安排了一個信任的手下在新禹科技大樓的辦公室里等待,他相信,對方一定會過去找自己……

  而在此期間,翠廬山莊自己別墅的門廊里卻意外的出現了一個U盤,秦雷拿到陌生U盤后仔細過目了里面的一個視頻,而此視頻卻正是自己進入赫亦酒店刺殺岱仕強的完整記錄。

  但他在視頻的結尾卻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影,此人在自己離開酒店一段時間后出現在酒店的走廊里,并進入到1609房間。而這個人影的身材特征在秦雷的腦海里始終有一個極強的印象,盡管對方經過專門的喬裝打扮,但冥冥之中讓他感到特別像一個人,而此人便是市刑偵組的隊長蔣領。

  秦雷自此懷疑在刑偵組內必定有著內奸,因為警方的介入時間是在案發第二天接到報案才趕過去的。而喬裝之人卻在第一時間到達過現場,若非早已知情怎么會做此動作。但他又猜不到對方如此作為的目的何在。此刻,秦雷原本想放在夏語身上的計劃不得不做出調整,因為他不想讓處事正直,剛正不阿的夏語遭遇不測。

  而也正是在他反復思量著這個問題的期間,一聲槍響,打破了寂靜的翠廬山莊,也刺激到了秦雷一直以來還未警覺起來的神經。他知道是時候該主動出擊了,他似乎感到了第一次上門追殺而來的人并非想通過警察逮捕自己,而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但同時,1609房間出現的警察身影又在這一刻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或許也讓秦雷有所意會。

  隨后秦雷匆匆地收拾好裝備離開了翠廬山莊……其實,他早已安排好了幾個藏身之地。

  幾日后的一個傍晚,溫仕第酒店的201房間內,突然傳出幾聲槍響。早已隱藏在暗處的秦雷一直緊盯著酒店大門處,不一會有一個黑影從內部閃出,迅速鉆進一輛黑色的轎車內加速逃離。而此刻緊追在后的就是手持槍支的夏語,盡管受到驚嚇的夏語有些慌張,但她還是以一個優秀警察的身份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還擊。

  而接到侓佑龍暗示的秦雷原本并不知道夏語會出現在溫仕第酒店的門前,所以他索性不去阻攔夏語,而是暗中觀察著周邊的動靜,他知道作為一名刑偵警察理當具備著該有的素質。

  不出所料,借著夏語的出現完美打擊了刺客,也讓秦雷的內心對夏語更加信任,同時作為外應,他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罪犯在夏語車內設下的炸彈。而事后,趁著夏語熟睡之際他把那只U盤悄然地收了回來。

  秦雷并不想把事情的所有真相通通告訴夏語,盡管他已然比較相信夏語的職業素養和人格,但他更在乎的是對方今后的安危。顯然,刺客是有預謀并且不打算對其手下留情。

  如果侓佑龍是告密者的話,他定不會知道夏語會突然出現,而嫌犯如此舉動

  的更大原因必定另有其人知道夏語的行蹤,而此人或許亦想殺人滅口。所以這也再次佐證了秦雷內心中對視頻里神秘人影的猜測。但秦雷還是想不出侓佑龍又為何對告密事情主動默認,或許這里面有著他自己的難言之隱,又或是被人逼迫。

  逃出溫仕第后,在臨時租住的旅店內為夏語包扎完傷口的秦雷在椅子里警惕地度過了一晚。在翌日清晨他留下聯系方式后便匆匆地離開夏語再次把藏身點轉移到了另一個目的地—禹灘一號。

  秦雷想要追查文桐的死因,想要主動還擊刺客的追殺,他就需要禹城最大的暗黑勢力。此時,侓佑龍亦敵亦友,他需要在其身上挖出對方的一些信息,而事實如此,格內的一處藏身之處便是一家隱秘的地下迪廳—櫻花里。

  在對櫻花里的一番搜查后,一個電話打斷了秦雷的計劃,他臨時決定與夏語到文鴦廣場會面。但文鴦廣場的行蹤泄露同樣讓秦雷把警惕心放在了內奸蔣領的身上,讓他不得不對夏語守口如瓶。

  或許在秦雷的內心里,他不僅僅想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更想保護夏語的安全。自此他便又是一次無可奉告地消失在了夏語的視線里。

  而此刻,他急于奔赴雨石路47號,曾經有過深切交集的一個地方——魅色酒吧。當他重返魅色酒吧的時候,他知道了一些更為震驚的消息,那便是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酒保韋里的交代。

  曾記得自己逃出礦場后,只身闖進了一家酒吧,但卻遭遇了人生中的又一次不幸。除了身上的金子全部被侓佑龍收走為奪回所失自己還陷入了侓佑龍安排的一場生死游戲。原本以為的生死游戲只是侓佑龍表面的利益游戲,但在韋里的口中卻得知了侓佑龍對自己下手的原委。而更可氣的是韋里編造謊言欺騙了自己。目的卻是借著自己之手搶奪魅色的控制權。而這一切盡然是幕后指使格內的權宜之計。

  盡管秦雷順利脫身,但他似乎卻一直走在對方設計好的圈套中。自己逃離出礦場后,守衛便把消息通知了頭目,或許是格內,或許是岱仕強,再或許另有其人。而他僅僅是被放任的一只羔羊,對方一直都在畜養著自己。

  顧學晉通過王奎盛把自己騙進了礦坑,而自己通過六年的時間逃離了地獄。卻不曾想再次落入對方的地盤,然而本覺著這一次從韋里的手里“逃離”了,但此刻,他才知道韋里只不過是經過自己身邊的一步棋。

  盡管秦雷想對著韋里的腦門按下扳機,但是他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需要留下他的一條狗命去打開進入礦場的通道。那里有著他真正需要懲治的兇手。

  而意料之外的是通往礦場的密林中,秦雷再次見到了一個熟客……王奎盛精神矍鑠地出現在密林中的小道上,這讓他幾乎想一報前仇。但當他從一張舊照片里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家庭后,他改變了注意,原諒了一個愚昧貪婪的庶人。在秦雷看來,更值得他懲治的人是被欲望吸引和唆使的顧學晉,對方幾乎是在不斷滿足私欲的快樂中去為非作惡。相比之下,他比身陷“圈套”為了緩解痛苦而犯錯的王奎盛更讓人深惡痛絕。

  就在秦雷放走王奎盛的同時,他無意中發現了一本雜志,而這本雜志卻正是當初自己在電影開場之前買給文桐的那本。也同樣是文桐遇害之時帶在身邊的那個刊號。

  秦雷心存疑慮地帶著那本雜志向密林深處追去,而等待他的已然是早已做好準備的格內兄弟。暗夜的密林中,一番交戰,雖然秦雷輕易地避開了守衛的圍追阻擊,但身手敏捷的格內還是從他的手里搶先一步逃走,并在追擊地搏斗中讓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離開礦場,錯失先機的秦雷忍痛返回市里,在聿成路靈月街55號院的公寓內

  沉沉地昏睡過去。睡夢中一陣急促地敲門聲讓他再次驚醒。然而此時,走進來的正是已經暫時待職的刑偵隊員夏語。

  盡管夏語并不知道她要見的人就是秦雷,但這一切都在秦雷的意料之中,因為正是他自己安排集團親信跟蹤夏語并在其車窗上放置了自己的位置信息。雖然夏語此刻已然對秦雷有所懷疑,但她內心深處的那一絲信任還是驅使她為秦雷及時地處理了傷口。

  秦雷知道夏語需要很多答案,尤其是麟豐倉庫的暴露。但是他此刻已然不能簡單地說服夏語相信自己的一切。而同時,他也準備著完成最后一步出棋,那便是生擒格內兄弟。

  夏語離開后,秦雷在不久后也走出了公寓……因為他還有一個事情要辦,那就是一直以來盤踞在自己心頭的一個疑問,關于文桐留給自己隱隱約約的暗示。為了查出其中的奧秘,秦雷匆匆地鉆進車內向禹灘一號奔去。

  他把先前的那本《理智者的勝利》和泛黃的《正陽之下》兩本書放在一起,從消失的書頁中終于找到了其中的秘密,“聿門會所66號酒柜”正是自己準備為文桐慶祝生日而存放紅酒的地方。

  秦雷恍然大悟,忙不迭地起身鉆入車內向著聿門會所駛去,果不其然,一封文桐的遺信暗藏在紅酒柜內。當他讀到文桐的信后,更加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對著格內的額頭扣下扳機。

  如若文桐所言,當她聽到客房內有陌生人在談論秦雷的家庭變故,對方似乎以一種極度舒適的心態自詡秦雷下賤的命運始終掌控在他手的時候,文桐一時在感慨巧合之余又瞬間感到莫大的恐懼。

  她在第一時間提起腳步就要逃離現場,但此刻,就在她留下一個小小動靜的同時卻驚動了對方。為了把消息告訴秦雷以備不測,驚慌失措的文桐在對方的跟蹤下逃進了距離聿門會所不遠的明酈酒店,然而最終對方還是對其痛下了死手。只是在此之前,文桐剛剛把隨身帶著的那本《正陽之下》里的一頁廣告頁撕了下去。

  秦雷可以想象出文桐離開聿門會所后被人跟蹤和殺害的情景,他在悔恨之余還知道了另一個秘密,那便是關于自己母親的真正死因。收起信后他異常憤怒地離開了聿門會所,等待罪惡審判的對象就是曾經治療過自己母親的醫生—徐為。

  為了從徐為的口中逼出往日的真相,秦雷壓抑住怒火通過一個小小的計謀讓徐為落入陷阱,并將他帶到一個偏僻的備用車庫內。自此他才知道了一段更為沉痛的過去。母親實則是被人下毒才引發的疾病,而此刻,殺害母親的兇手卻依然逍遙法外。

  徐為口中描述的兇手特征正符合著秦雷腦海里記憶猶新的一個人,那便是已經死去的岱仕強。但根據文桐的遺信分析,顯然殺害母親的真正兇手必定另有其人。

  于是,暫時饒過徐為的秦雷把自己憤怒的矛頭全部指向了知道真相的格內兄弟,他近乎不假思索地駕車沖出車庫向著文桐信中提及的一個陌生之地—汏宇大廈奔去……

  但他剛剛離開不久,腕部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示音,禹灘一號已然被人闖入,自己的藏身之地再次暴露。秦雷只能被迫折返回去,而此刻坐在椅子里等待著他的一名不速之客正是刑偵隊長蔣領。

  蔣領的到來似乎帶著很深的意圖,但卻沒有一絲的敵意,反而顯得胸有成竹,運籌帷幄。他的一番話中夾雜著一部分讓人琢磨不透的信息。盡管秦雷對其早有戒心,但這一次,蔣領卻像有意在暗示著自己的我方立場。

  當對方離開禹灘一號后,秦雷的思緒一時間有些混亂,他需要重新整理許久以來放在心頭的種種細節。此時,唯有一個地方能夠讓他靜靜地思考這一切,那就是他一直以來最愛光顧的那家錦格書店。

  思量間,秦雷換上便裝帶著那本筆記鉆進了另一輛車內向萊友商場駛去……

  夏語揉揉眼睛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心事重重地在客廳里來回踱著步子。她從秦雷詳盡地敘述里提取出發生在他和文桐走進電影院之后的一系列事情的大概。原來秦雷并不是硬盤的郵寄者,他對自己的隱瞞也是出于對自己的人身安全考慮。夏語此刻突然對秦雷有些感激和欽佩,試想秦雷的種種經歷和遭遇,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圍。

  而在筆記的結尾,他寫著一段潦草的文字,顯然是匆忙之中的筆跡。他從格內的口中得到了父親的死因,但那張舊照片背后的數字卻始終還是個謎題。他把后面的事情都拜托給了夏語,在秦雷看來,只有夏語才是他最后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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