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帶土視線的轉移,山谷的戰斗映入眼簾。
場中并非單單是屠殺的景象,半藏并沒有因為長門的爆發而選擇逃離,反而是留在了原地,在與長門在激烈的碰撞著,忍術、體術,或者是肆意揮灑的暗器,那巨大的轟鳴仿佛是這個山谷的哀泣。
只是雖然戰斗的場面宏大非常,但是說兩者僵持不下更來的符合,長門依靠那雙輪回眼肆意宣泄著怒火,各種不講道理的強大瞳術綻放光芒,而半藏則是靠著自身精湛非常的戰斗技藝與之對抗,一直掩藏著的水遁忍術也露出了它的鋒芒,即便是被長門所吸收大半,但那龐大的范圍和迅疾的速度也足以給長門造成不小的打擊。
只是無論是半藏還是長門,他們對彼此的認知有十分有限,盡管在這場戰斗里他們一直在造成傷害,但他們都不是一下兩下便可以解決的,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在這個時候的半藏便開始轉移起目標,不再追求對長門的打擊,轉而將場中的雨隱忍者一個接一個的拋飛,但是顯然是不夠的,長門爆發的狀態太過超脫常規,當他意識到半藏的打算后,自身的目標也轉移到了雨隱忍者身上,在【神羅天征】一次又一次的喧囂下,雨勢幾度停滯,而這停滯的時空卻是將人不講道理的抹殺。
最后不僅僅是長門殺紅了眼,半藏也快要失去理智。
一心死去了,這是長門的怒火,雨隱忍者陣亡了,這是半藏的怒火。
他們沒有分出勝負是無法停息的。
山谷之上的人此刻也并沒有消停,那些人分為了兩個派系,雖然兩者的訴求是共通的,但是他們的矛盾也是顯而易見,只是此時的石壁一方的人還要更加焦急,他們能夠看到龐大魔像下沉寂的身影,此刻正是焦急的等著消息。
只是最后不如人意罷了。
于是接下來石壁的人們便開始向著山谷之下釋放忍術,怒吼著,將所有的怒火朝著他們宣泄,甚至他們還將目標放到了曉組織的身上,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彩織,這一次是一心,下一次呢?他們會讓曉組織有下一次么...
這也許便是雨之國的浩劫了,目睹這一切的人都是涌上了這樣的思慮,也許這一次它真的要沉淪了。
好在并不是每個人都失去了理智,這個時候封印班的雨澤慧帶著眾人組成了人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用自己脆弱的身軀去消弭燃起的怒火,一開始收效甚微,即便連他們的怒罵聲也無法消弭,直到他們手里綻放出光芒,直直的落在了他們身上,可即便是這樣,雨澤慧和她所率領的人們的表情仍舊沒有半分變化,或許已經有人倒下,但絕不能坐視事情的繼續壯大,即便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不要再打了!”雨澤慧將受到忍術倒在地上的人扶起來,雙手涌現翠綠的光芒,一邊給倒下的同伴治療,一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即便已經是劍拔弩張,可人究竟是感情生物,面對這樣的情形,他們還是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雖然表情算不得好看。
“一心大人是雨之國的希望!半藏大人是不會傷害她的!”雨澤慧又一次大聲的呼喊著,“你們冷靜下來??!”
雨澤慧的聲音歷歷在目,可是那沉寂的人也是,這讓的雨澤慧的話語顯得有些蒼白,連同她的臉龐,帶著不解與悲哀。
“都冷靜下來,一心的情況有些微妙...”
最后這場鬧劇還是由繩樹和帶土收了場,他們原本的打算是介入這場戰斗中,但是這種程度的戰斗已經難以插手,再加上山谷之上的喧囂,這才讓他們打消了原本的打算,將躺在地上的一心抱起來,落到了雨澤慧的身邊。
“咒印,我不知道這種咒印是什么效果,但是你曾經是半藏的手下,想來也不陌生,”帶土的身份還沒有公開,于是便由繩樹扶住了一心的身體,繩樹將她后腦勺的頭發捋起,露出來皮膚上的黑色的咒印。
“這種咒印我無法解開,但是我知道它的作用,”雨澤慧仔細看了看那咒印的紋路,隨后抬起頭來看著這些正注視著她的人們,原本緊張的樣子慢慢放松下來,“這是半藏大人用來掩藏人生死的咒印,將人的生機壓制到幾近死亡,以此剝離出敵人的視野?!?p> “看來我沒猜錯...”帶土的聲音是重重松了口氣,面前著劍拔弩張的情勢也是隨著舒緩了幾分。
“半藏大人不是壞人,只是受壓力迫使而已,即便是‘半神’,也無法將雨之國完全背負啊,所以還請你們理解,雨之國能夠在夾縫里生存下來,這是付出了無法想象的代價啊...”
“可是...”曉組織的一方發出了聲,“為什么半藏要對我們出手?”
“到現在你們還不能明白么?”帶土嘲諷的笑笑,“你們向往和平不錯,錯就錯在并不適合這個國家,你們自詡為正義,但是你們沒有立場,其導致的結果讓這個國家陷入了更深的悲哀之中?!?p> “什么?怎么可能...”
“連我這個外人都看的清楚,嘖嘖,”帶土轉頭看向了山谷,“等會讓半藏給你們解釋解釋吧?!?p> 隨著山谷之上喧囂的停止,他們開始了行動,山谷之內的雨隱忍者在半藏的號令下奮力脫離戰場,山谷之上的他們則是開始向下援救這些雨隱忍者,可是即便是半藏和長門都看到了這樣的景象,但是他們卻無法輕易的停下來。
界人此時也已經介入進去,一直隱藏其中的他已經看清了兩者的招式,盡管龐大可怖,但也可以進行一番預判。
只是他并不屬于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不論是半藏還是長門他都沒有半分好感,還不知道真相的他想做的不過是將他們通通都要解決掉。
也許太過自大,但并非沒有可能,他只需要做出一些小小的阻礙便足以打破平衡,他很清楚,場中的兩人只要出現失誤便是無法挽回的頹勢,或許長門的贏面可能大些,但是半藏那的精湛技藝完全足以應對。
最后界人的目標選擇了半藏。
刻意搞起的破壞打亂了半藏的節奏,他落點的位置出現了裂痕,那不斷開裂的大地仿佛要擇人而噬,于是半藏在空中使出水分身并以此借力,只是在半空中更是布滿了扎著起爆符的苦無,利刃隱藏其中,朝著他的身影落去...
最后還是長門看準了機會,面對已無后力的半藏,【萬象天引】終于抓住了機會,將鎖定了的半藏從空中拖拽而回,長門左手中浮現出黢黑的鐵棒,對著半藏的身軀飛射而去...
這場戰斗終于是結束了,‘半神’已經隕落。
“你...葦名一心的手下么...”半藏落到了地上,身上插著十數根黢黑的鐵棒,而他的雙手則是死死的抓著利刃,界人的利刃,“我建議你不要再用力了...刺下去...收不了場...”
“去死吧?!苯缛说谋砬槭值莫b獰,面對將一心弒殺的人,他沒有半分猶豫。
最后還是繩樹的出現挽救了半藏的危機,界人的利刃幾乎要刺入他的身軀,如果繩樹晚上半秒,結果都不言而喻,“住手吧...”
“樹...”界人抬起了頭顱,那張瘋狂的臉龐怒視著繩樹,一字一句的說道,“為什么要阻攔我?!?p> “一心還沒死,”繩樹對著仍舊抱有幾分癲狂的兩人說道,“想讓一心活過來可不能少了半藏。”
“你說什么!”長門一把揪住了繩樹的衣襟,那雙詭異的眼眸里此時綻放出光芒。
“半藏用咒印掩蓋了一心的生命跡象,或許,半藏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取一心的性命...”繩樹聲音有些飄忽,也許是聯想到了自己的曾經,“只是這場可不好收...”
“...”長門聽到繩樹的話語,一時間沉默下來,當聽聞一心還活著的消息后,他便從癲狂的狀態里脫離出來,而面對這樣的凄慘的戰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半藏大人...”最后是雨澤慧抱著一心的身軀走到了半藏的身旁,她輕輕地將一心放下,看到了半藏身上插著的黑棒,奮力想要將之取下,卻是沒能做到,這黢黑的黑棒看似貌不驚人,可卻有著無比強大的力場,雨澤慧全身的查克拉都像是了無影蹤。
最后還是半藏自己將之拔下,鮮血淋漓,他的手放到了一心的后頸,過了好一會便見到一心幽幽的醒轉過來。
她第一時間入眼的便是那些慌張的臉龐。
“還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一心說著伸出了手,場景雖然已經變得快認不出來,但那些臉龐仍舊沒有變化。
“太好了...太好了...”長門緊緊抓住了一心的手,也許是知曉了失去的痛苦,他的聲音難以想象的嘶啞。
“半藏呢...”只是一心的下一句話卻不在他的身上了。
“我在這...”
“...”一心扭頭望去,看到的是半藏的凄慘模樣,還有便是更為凄慘的戰場,她沉默了一陣,隨后對著帶土說道,“扶我起來...接下來麻煩你了...”
“好,”帶土明白了一心的意思,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讓她跪坐在半藏的身邊,然后轉身進去這片戰場之中,收集著那些殘肢碎屑...
“我還以為你會恨我...”半藏看著一心平靜的說道,眼神中不知道包含著怎樣的深意,“你已經明白了?”
“我沒有死去,這便是最好的佐證,”一心跪坐在半藏的身邊,雖說身體此時很是虛弱,可仍舊是落向了那些黢黑染著血的鐵棒。
“不憎恨我嗎?”半藏面無表情的問道。
“坐在這樣的位置,常常會做出不愿意做的選擇,”一心皺著眉費力的拔出一根來,“我能理解?!?p> “休息夠了么?”
“啊...”一心看向了半藏的臉,發現他的眉毛竟是不合時宜的彎曲起來,“也許吧...”
“我已經老了...該交給你們了...”半藏昂首看向了天空,“但是...”
“曉組織么...”
“這就是你一直保護他們的原因吧,輪回眼...”半藏看向一心身后的長門,“的確是難以想象的天賦...只是如果...他們沒有這樣的天賦,你還會這樣嗎?”
“會,”一心用力拔出一根來,讓半藏不由得皺起來眉毛。
“哼...婦人之仁。”
“我不正是婦人么...”一心輕輕說道,“也只有切身體會到了,才會知曉下一步怎樣邁出步伐,曉組織是一種訴求,現在他們失敗了,應該直面事實作出改變?!?p> “我...”彌彥走了出來,臉上一副痛苦迷茫的表情,向著兩人問著,“我錯了么?”
“哼...”半藏一聲厲哼,“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錯么,那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你吧,曉組織的綱領并沒有錯,向往和平并沒有錯,錯就錯在雨之國并不是和平的土地,錯就錯在你們沒有立場,你自詡為正義,卻做著傷害雨隱的事情,將懦弱當成了正義。
因為你們的作為,無數的情報得以落到敵人的手上,無數的雨隱忍者因此而亡;因為你們的作為,將怯戰當成了和平,雨之國的人民視我們為狼狽,讓雨隱失去了資源;因為你們的作為,這個國家在分裂!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抵擋三方忍者所付出的代價!
那些逝去的人在黃泉里哀鳴!”
“彩織因為你們死去了...”界人突兀的站了起來,他早就知曉了曉組織的錯誤,“一心也差點因為你們而死去,這都是你們的罪孽...”
“我...”彌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怔怔的看著手里的苦無,隨后便是將之揚了起來,但卻被一心牢牢給抓住了。
“住手...你的死亡不會改變任何事實,”一心嘆息著說道,“既然這些是你所造成的罪孽,那便由你來親自解決...”
“曉組織...”彌彥無力的松開了手,苦無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結束了...”
“還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