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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涯夜話之那年的情書

憑涯夜話之那年的情書 憑涯 2355 2019-04-21 11:54:17

  在說K之前,有必要先說說N。

  N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從高一開始喜歡他,他卻從未喜歡過我。

  客觀說,N相貌尋常,性格低調,缺乏運動細胞,但這并不影響當年他在我眼中男神般的存在。現在想想,當初之所以被他吸引,或許只是因為他坐在我前面,每天朝夕相處,打打鬧鬧,青春期那份無處安放的情愫就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落數年。曾經渴望和他無話不談,卻因為太喜歡他緊張得不會說話;徹底放下之后,如今的我和他反倒成了哥們兒一般的關系,雖然極少聯絡,但偶爾問候下近況也能滔滔不絕說上半天。在我的印象中,他永遠都是干凈且純粹的。

  高中時,N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智商出眾,幾乎沒有他不會做的題。雖然我的數學成績常年在倒數五名內上躥下跳,但因為喜歡他,我竟然對數學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親切感。起初,我心懷不軌地讓N給我講題,雖然達到了和他說說笑笑的目的,但由于基礎太差,對于N的講解我總是一問三不知。因為不愿意在喜歡的人面前顯得蠢笨無知,我努力了一個學期,終于在高一第二學期的期末考試中考了個數學年級第一。這件事證明了我的智商,堅定了我走理科路線的決心,增加了我在高考中的勝算,卻唯獨沒對我的愛情起什么作用。數學成績的脫貧致富算是我學生時代為數不多的輝煌之一,至今回想起來仍感到蕩氣回腸。但如果給我一個機會回到過去,我會給自己一個結實的擁抱,然后對她說:“你把數學學得那么牛掰還需要N給你講題嗎?你以為你是吳健雄他是袁家騮啊?與其狂做數學題,為什么不把這份決心和毅力用在減肥上啊!?”

  是的,中學時代的我是個小胖妞,外號小浣熊。不過我胖得靈活可愛,加上機智幽默性格好,所以胖絲毫沒有影響我的體育成績和人際關系。那時候我對N的喜歡雖然深刻,但也十分懵懂。每天心里尋思的無非就是和他多說幾句話,使勁兒對他好,完全沒想過和他建立什么特殊關系,更沒想過為了愛情去減肥。

  高二文理分科,我毫不猶豫報了理科,唯一的原因就是可以繼續和N同班。這當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認為我更適合學文科。可當時的我無法忍受不能隨時看見N,并且天真地以為自己既然能征服數學,也應該能學好理化。大概是上天獎勵我的執著,高二一開學,我和N又被安排成前后桌,我心里激動得不亞于彩票中了五百萬——確切地說,當時在我眼里,五百萬還真不如N的一個微笑值錢,更別提高考那七百多分了。那時,我終日沉浸在關于N的開心與失落中,只有數學能勉強學進去。本想借著學數學的勁頭拯救理化,沒想到反而得犧牲學理化的時間保住數學,之前異想天開的理科夢最終宣告破滅。眼看成績每況愈下,我知道這樣混到高考是不可能有本科上的。

  父母和老師都覺得我好歹在理科班坐了一年,即使學得再差,也總比高三才殺到文科班靠譜。但我自己心里最清楚,哪怕文綜我瞎寫一氣,得分也絕不會比理綜低,況且在理科班錘煉了一年的數學轉到文科班后會非常有優勢。高三時棄理從文是我為了避免愛情學業雞飛蛋打而做出的英明決定,可就在我終于打算收收心,關照一下高考的時候,還是發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

  高三開學后,理科班的臥底們紛紛向我匯報說班上有個女生在追求N——這還得了!我當時就不穩重了,有種自己的東西被賊盯上的感覺。經過十分鐘的深思熟慮,我放學后就向N表白了,表白方式是面對面說“我喜歡你”的那種。其實我對他那么好,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如果他也喜歡我,又怎么會等著我主動開口呢?答案我早就知道,只是仍不愿錯過那萬分之一的奇跡。他當時的反應很可愛,不停地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很婉轉地說一直拿我當朋友。至于那個追他的女生,N并不喜歡她,她追著追著不見回應也就放棄了。不久之后,區里有個作文比賽,我一時腦殘,寫了我向N表白被拒的事,沒想到作文因為獲了個小獎被貼到了學校的櫥窗里。雖然用的是化名,但同學們抽絲剝繭,層層深入,還是把N給猜了出來。從此只要我在理科班門口逗留超過三秒鐘,教室里就會爆發出陣陣針對我和N的哄笑。

  這件事為我發憤圖強考大學增添了不少動力,悲憤的我毫不懷疑,唯有考上一所本科大學才能一雪前恥——實際上這二者又有什么關系呢!當時距離高考只剩下半年的時間,我著實給了自己不小的壓力,而這些壓力依舊有一半消耗在了對N的關注與思念中。那段時間,我不知不覺瘦了二十斤,不再是小胖妞,人也漂亮了許多。

  高考成績出爐,我的分數剛剛超過二本分數線,算是險勝了這場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戰役,成功雪恥。最終我被成都的S大收了編,N則考上了天津的一所二本。當一切已成定局,我才知道如果我第一志愿填報N的那所學校,也是可以被錄取的。然而,經歷了感情挫折和高考蹂躪的我,對這樣一個結果既遺憾又慶幸,只是我對N的感情卻無法因高中畢業而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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