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泥石流來的快,停的也快,但是車上的眾人都是給嚇呆了。
哪怕是早就有了心里準備的適江三人也是一樣,因為這泥石流的規模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如果不是敘梁反應快,他們估計都得交代在這里。
適江心里則是再次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自責,她在見到自己等人的靈云沒有變化后,便以為門口的位置是安全的。最多也就是山體滑坡的程度,絕不會到泥石流這種規模。
沒想到,那個位置沒有死兆,只是因為那個位置有著更充足的逃跑時間而已。
老王目瞪口呆了半響,終于回過神來。
“你們救了我一命啊。”他哭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車里窄,他都恨不得跪下來道謝了。
“先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好人,我該死,我該死。”老王說著就扇起自己耳光來,“對不起,對不起……”
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太正常啊。你道謝就道謝吧,為什么要扇自己耳光呢。素葭看著老王臉上立刻就紅起的手印,連忙勸阻。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都是舉手之勞,人沒事就好了,用不著這樣。”
“你們明明好心救我,我卻出言不遜,實在是太該死了。”老王說完又要舉起巴掌打自己。
素葭這邊只能再次攔下,“真的不用在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太在意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處理你的叉燒店吧。”
“店鋪壞了,花點錢就能修回來,人心傷了,就補不回來了。”老王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敘梁這邊看了看素葭,顯然也有了和素葭同樣的感受,這家伙怎么情緒有點過于外顯和劇烈。
“老王同志,你看現在你人也沒事了,我們還要趕路,要不我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敘梁已經不打算和這位老王糾纏了。
“不不不,這怎么能行呢。我必須得給你們賠禮道歉。你們不是還沒吃飯嗎?店鋪被埋了沒關系,到我家去,我給你們做上一大桌本地的特色菜,給你們嘗嘗。”
老王死活不肯下車,說至少要請他們吃一頓飯,以補償自己的過錯。
“你們本來是要走榮華道的吧,那邊路也堵了,你們只能從鎮子上走,也是順路,就只是路過時停留一會而已,不會太耽誤你們時間的。”老王繼續勸說道。
“而且……我看你們這車子油也不多了,正好從我那車里透一些過來。附近的加油站都比較的坑,多半都是摻水的,很容易出問題……”
“行吧,行吧,我們就打擾你了。”素葭實在是耐不住老王死纏爛打,如果在不答應,這家伙估計是真的不打算下車了。
“沒事,很快的。我們老王家可不只會做叉燒,湘菜川菜都會一些,當然做得最好的還是粵菜。吃完包你們滿意。”
老王說著打開車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唰地一聲開了前門,坐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走吧,走吧,我指路,其實也不遠了,很快就到了。”老王激動地說道。
車子很快再次發動起來,慢慢地朝著鎮子開去。
此時的時間大概已經來到了傍晚的五六點,由于沒有太陽,又蓋著一層烏云的關系,天色已經顯得有些暗了。
“你們鎮子的人怎么都不開燈啊?”適江趴在車窗上,看著那一鎮子上黑呼呼的窗戶好奇的問道。
老王裝作觀察的樣子,低著頭把眼睛拉低到窗戶的位置,觀察了一番,“下雨天,大概是睡午覺還沒醒吧。我們這邊的人都有午睡的習慣,這又是下雨天,最是適合睡覺的時間。”
“這么晚還不起來,晚上能睡得著嗎?”素葭瞥了一眼老王伸進褲兜里的右手問道。
老王將手抽出來,裝作不在意地指著一間屋子說道:“我們這里的人都喜歡打麻將,晚上通常都要打到凌晨兩點多才肯散場,有的甚至干脆就打通宵。那里就是鎮里的麻將館,晚上要找人基本去那里都能找到。”
“終于看到有人亮燈了,你們的生活也太愜意了吧?都不用干活的嗎?”車窗邊的適江終于看到了一盞亮著燈的房子。
“鎮子上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鎮子上的多半都是做一些鄉親生意,大家都睡覺沒有生意自然也就關店了。……往這邊開,那棟樓就是了。”
老王指著偏離了鎮子,單獨矗立在一片稻田中央的一棟灰綠色的三層別墅說道。
為什么說是別墅,大概就是房地產商宣傳的它都有了吧,什么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
“想不到你家確實挺有錢的啊。”素葭看著越來越近的豪宅,打趣道。
“把車開到車庫吧,這樣等會加油的時候方便一些。”老王干笑了兩聲,繼續指著路。
車庫獨立于住宅的院子之外,車庫里已經停著六輛車了,不過空間依舊很大。
停好車,出了車庫。車庫大門正對著的就是一道小門,這是方便司機不用從大門那里繞一圈過來,設的便門。
不過適江他們還是得走正門,因為老王的鑰匙留在店鋪里,被埋了。
“你們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們拿點喝的。”老王把三人帶到了大廳,很自然地來到了角落的冰箱里,拿出了幾瓶可樂,維C,啤酒。
“平常就我一個人在家,所以冰箱里就只有這些了。要不你們先等等,我去泡個茶過來。”
三人連忙推脫說不用麻煩了,有可樂就行了。
適江有些好奇地看著大廳的裝潢,素葭則是問老王需不需要幫忙,并且打點了敘梁去做晚餐的幫手。
素葭看著兩人走到了廚房里面,不時還有說話聲傳出來,便拉了適江過來問道:“適江我們身上有死氣嗎?”
適江好奇素葭姐為什么突然會問起這個,認真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小兒(這家伙自從吃了素葭身上的黑靈后就一直昏睡至今),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
素葭又向廚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適江便把廚房里的兩人都看了一遍,然后皺著眉頭走了回來。
“怎么了?”
“他身上的死氣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