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也是閑著。”孔辰星把羽箭放到清淺面前。
這投壺遠沒射箭難,八九歲時她就能百步穿楊。十歲之后更是百發(fā)百中,但今天到不想因投壺引來注目,于是搖了搖頭。
見清淺不玩,孔辰星倒是擺開了架勢。他抽出一支羽箭,姿勢優(yōu)美的拋了出去。
羽箭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周圍的人都跟著屏了一口氣,羽箭落在壺外。
孔辰星又抽出一支羽箭,扔了出去,又落到壺外。
連著扔了十幾只,終于投進一支。
他高興得一蹦老高,揮起手想和清淺擊個掌。
清淺懵懂的看著孔辰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毫無反應(yīng)。
孔辰星只好悻悻的把手放下,環(huán)顧四周一張張嫌棄的臉。好像他有點兒興奮啊,于是,尷尬的咳了咳。
他指了指剩下的羽箭,對邊上的小孩們說:“給你們了。”
那些小孩一擁而上,高興的拿著羽箭往壺里亂扔一氣。笑鬧聲、叫喊聲連成一片。
“這樣單純的快樂,真好。”孔辰星揚著燦爛明媚的笑臉,對清淺說。
清淺揚起頭,環(huán)顧一周說:“還沒來,我們回吧。”
孔辰星望向清淺,一雙清澈的眸子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別的什么感情。
夜幕漸漸低垂,馬場的比賽和摔跤的擂臺都結(jié)束了,人們從馬場涌了出來。
涌到這燈火闌珊的主街,逛逛看看,買些小玩意,吃些小食。
那書里明明寫著,趁馬場還未結(jié)束,主街往來的人還不多。
九皇子冉燁和子查,來到投壺的攤位,十進十中,贏了頭獎,卻沒拿那獎品。
可是孔辰星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流,定是不會再有人少的時候了。今晚怕是真見不到了吧!
“我發(fā)誓他們本應(yīng)來的。”孔辰星把手舉到耳邊,可還是在清淺眼中見到一絲失望。
沒有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定是會難過的,孔辰星的心情,也隨著清淺的表情暗淡了些。
“你到底有何目的?”哪知清淺面無表情,語調(diào)冰冷。“你到底是誰?從何而來?”
清淺抬腿就往前走,與其說沒有遇到九皇子,而生了失望,倒不如說眼前這個人,
如此讓人猜不透,更讓人失望。明明就生了信任,可得到的卻是謊言。
北地侯府。
“娘,如霜表妹怎么樣了?”
子查輪廓分明的臉上滿是擔憂。本來說好和冉燁帶著表妹,一起去看夏涼節(jié)的。
卻不想表妹出了趟門,回來就只會傻笑了。
“郎中來瞧過了,說中了什么邪風(fēng)。睡一晚上明天就好了。”劉夫人說的自然,卻并未把實情全部告訴子查。
這李如霜,本是北帝侯府大夫人李氏,嫡親妹妹家中的女兒。
要說小李氏雖是嫡出,卻嫁給大理寺卿李運生做了妾室。
雖受寵愛,卻總覺得低人一頭,就把李如霜自幼寄養(yǎng)在這北帝侯府。如霜與子查一同長大,感情也好。
前兩年被接回京城,劉夫人也沒少想念。可這次回來卻跟變了個人似的。
就說剛才,聽馬夫說,竟然被那春風(fēng)樓的頭牌紅杏,攙扶著上了馬車。回來成了個癡癡傻傻的樣子。
回錦里樓這一路上,清淺沒再和孔辰星說話。
自己重生之事,實在過于蹊蹺,于是難免想有人能分說自己的感受。
而這孔辰星自始至終也沒有說他是重生,想來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罷了。
而九皇子,會成為一代明君,一定是要祝他登上帝位。
只要如此義父一家也就可免殺身之禍,也可佑天下百姓太平。
而自己也算了了心愿,自當守著父母過幸福的小日子。
“姑娘你終于回來了。”清淺剛下馬車,阿珊就迎了出來。
清淺點了點頭,就往客棧里面走。
“姑娘這錦里口已經(jīng)沒有房間了。我們一到小荷就去找住的地方,可現(xiàn)在還沒回來。”阿珊面色焦急,她已經(jīng)在這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可小荷連影兒都沒有。
這夏涼節(jié)本就人多,小荷定是沒有找到住處才遲遲未歸的,清淺心想。
“我是孔辰星,之前訂過房的。”孔辰星走到坐在柜臺前的帳房面前。
賬房本來冷著的臉,一聽孔辰星幾個字,立刻堆滿了笑意。
“孔公子,您要的兩間上等客房,給您留這呢。”
早就猜到,這夏涼節(jié)期間,客棧肯定不好訂,所以孔辰星早早差人訂好了房。
“走吧,我訂了房。”孔辰星揚著笑臉,招呼清淺。
“太好了。”阿珊高興的拍這手,可算不用擔心沒地方住了。
可清淺沒動,過了半響,才冷冷的說:“我還是等小荷吧。”既然不能以誠相待,又何故再做過多羈絆呢?
孔辰星跟著店里的小伙計,上二樓。
順著樓梯往下看,清淺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
阿珊正在招呼著手邊的伙計,點些吃食。
本以為會很輕松的制造相遇的機會,然后慢慢助力他們之間的相處,就能改起來這劇情,可女孩的臉說變就變。
孔辰星微微的嘆了口氣,多久我才能完成任務(wù)呢?
清淺坐在大堂,囑咐阿珊點了兩葷兩素的小菜。
小二端著栗子燜雞走了上來,不愧是本店的招牌,一路都散著滿滿的菜香。
第二道菜,是河水燉河魚。用的是這北地最清澈的河水,燉的是這河水里,獨一無二的冷水魚。
接著香菇青菜,和家常茄子被端了上來。翠綠的青菜和柔滑的香菇上,被澆了芡汁兒色澤格外鮮亮。
而那茄子,先用面炸的金黃。再配上通紅的西紅柿、翠綠的辣椒。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了。
清淺抬起清澈的眸子,往樓上望了望。
孔辰星已經(jīng)上去了,中午也沒吃,這會兒他應(yīng)該也餓了吧。
算了,反正他也是,怕胖的男人。
清淺自我安慰著。
小荷從外面走了進來。“姑娘。”和平時的輕快不同,她的步伐明顯沉重了許多。
“這附近好一點的旅館,都住滿了。只在偏遠的地方找到了一間小的客棧。”
她真的是盡力了,也不知這海門,怎么來了這么多外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