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蘅被林嶂叫去談話，王奕昕覺得屋子里一下子空空蕩蕩起來。

　　其實，林嶂最先找到談話的是她。

　　封閉集訓這半個月，林嶂和王奕昕之間的交流并不多，無論訓練還是業務學習時，林嶂的要求和指示都很簡單明了，身為老隊員、老隊長的王奕昕無論什么也是一點就透，所以兩人始終沒有單獨坐下來面對面地談話。

　　而今天的談話，似乎發生得也很突然。

　　吃過晚飯準備回公寓房間的她，經過林嶂房間門口時，大門突然打開了。

　　“唉？吃過了？”林嶂問。

　　“嗯。”王奕昕點點頭。

　　“那……進來聊幾句？”林嶂接著問道。

　　王奕昕便走了進來，也不拘謹，輕輕地坐在林嶂房間書桌前的椅子上。

　　書桌上很整齊，除了一臺電腦，就是一本別著支中性筆的不薄不厚的筆記本，用來做開會時的記錄。

　　林嶂的煙盒就放在筆記本上，不過王奕昕發現，林嶂吸煙總會走到室外，且從來不在隊員們面前吸煙。

　　“這幾天的訓練強度還可以吧？”林嶂主動打開了話頭。

　　“我個人感覺沒什么問題，身體各方面，包括之前老傷的位置也沒什么狀況。”王奕昕如實答道。

　　“嗯，我也交代王大夫和霍大夫，優先保障你們幾位老隊員日常訓練后的康復。”林嶂點了點頭，又問道，“今天安排你和新隊員也配了配，感覺怎么樣？”

　　“她們的身體條件真是比我們那批好很多……”王奕昕答道。

　　看著林嶂期待的眼神，王奕昕笑了笑，接著說：“其實年輕隊員們的情況林指導比我更了解，我跟她們之間的配合默契度還是有些欠缺的，畢竟對于她們的節奏，我還需要一定時間適應……”

　　林嶂突然打斷了王奕昕，說：“是這樣，奕昕，我覺得有幾個老隊員似乎沒有準備好。”

　　“您說的‘沒有準備好’是什么意思？”王奕昕盯著林嶂的眼睛問道。

　　“我們幾個老隊員自從去年奧運會結束之后就沒有休息，聯賽也都是各個俱樂部的主力。趁著集訓之前那段假期調整調整，我覺得無可厚非……況且，好好休息也有利于來參加集訓啊。”王奕昕辯解道，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悅。

　　“沒錯，聯賽結束之后中國排球協會給隊員們放了一周的假，才在漳城這里集中開始封閉訓練。那一周時間里，我知道中國排球協會為你聯系了國家體育總局體科所的專家，一直在幫你進行著康復訓練，沒怎么休息。可其他幾個老隊員好像都處在‘放羊’的狀態。”林嶂心平氣和地說。

　　“集訓第一周的體能恢復訓練，幾個老隊員都落在后面，甚至跑上幾圈都喘著粗氣；這一周開始技術訓練，幾個人都感覺有些慢吞吞的，練不到點兒上。今天的對抗比賽，一開始一組的她們都提不起精神，非到了落后那么多，非要到你提醒她們‘別讓國青隊上來的小家伙們瞧扁了’的時候，才好不容易找回些狀態來。”林嶂實事求是地說。

　　“奕昕，我也是從運動員過來的。我明白，心氣兒這東西，有時候低落了，就很難拉回來的。”林嶂說。

　　王奕昕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位主教練雖然年輕，卻沒有什么能逃過他的眼睛和耳朵。

　　“奕昕，你是老隊員，也是隊長。我信任你，希望你能幫助我，讓她們重新振作起來！”林嶂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