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教練席距離主席臺有十幾米的距離，現場又那么嘈雜，但林嶂知道，高軍即便聽不到他說的是什么，也一定看到了他的口型，必然會明白他的想法。

　　因為他看到高軍為難地搖了搖頭，雙手伸出食指轉了轉，做出了“換人”的手勢。

　　趁著雙方交換場地，林嶂走到主席臺下方時，高軍走了下來，拉住林嶂，低聲說：“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不過比賽剛打了兩局，就這樣不打了，球迷們不高興，宣傳出去，還說咱們中國女排太嬌氣、輸不起……”

　　林嶂陰沉著臉，不置可否。

　　“老林，難為你了。”高軍拍了拍林嶂的肩膀。

　　這是39歲的林嶂第一次被別人稱為“老林”，況且還是比他大差不多十歲的高軍。但從高軍的這一聲“老林”中，林嶂讀出了戰友般的相互理解與相互尊重。

　　林嶂不再堅持，而是點了點頭，快步走向教練席。

　　……

　　“大家還能不能打？”林嶂問著所有的隊員們。

　　王奕昕回頭看了看墻上大屏幕上的比分，簡潔地說：“打唄。”

　　所有隊員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換人吧，林指導！和男子打，節奏太快了！她們都很累了……”李子琪在一旁勸說。看著姑娘們疲憊的樣子，身為大姐的她感到很心疼。

　　林嶂望向幾位老隊員，似乎把上不上場的決定權交給了她們。

　　“我可以的。”王奕昕說。

　　“我也可以。”田蕙雯說。

　　“我上！”張楠說。

　　“我要繼續和他們打！”趙若水說。

　　李梓笑了笑，說：“我是自由人，本來就該繼續打下去。”

　　李曉辰說：“我體力完全沒問題。”

　　薛夢繁張了張嘴，還不等說話，就被林嶂阻止了。

　　“夢繁你就別打了，讓黃穎兒上。你去讓王大夫找個冰袋趕緊敷上。”林嶂說。

　　看到隊員們在這么困難的局面下依舊斗志昂揚主動請戰，林嶂心中很是欣慰，臉上卻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說：“對方拼得很兇，我不要求你們一定要上，也不要求你們一定打出多么漂亮的比分，但要求你們一定不能受傷。都明白嗎？”

　　“明白！”大家異口同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