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清凈的小巷被幾聲敲門聲,打破了它的寂靜,阿叔緊貼著黑中發亮的木門,似是沒有聽到里面的動靜,便一手覆在了有些生銹的門環上,力道不自覺的重了些,嘴里喚了聲:
“小阿囡,我是阿叔!”
阿叔的一嗓子終于得到了回應,不過是從滿是薔薇的墻頭,傳來了一陣低怨的叫聲,叫聲中略帶著不滿,似是被打擾了般。
“喵唔、喵唔、喵嗚·······”
阿叔不為所動,好似習以為常般,但緊跟其后的兩人,眼前卻是一亮。其中一人利索的扛起肩上的裝備,鏡頭掃過紅白相間滿是薔薇的青石墻,最后焦距落在了廊檐的一角,一只橘貓探著腦袋,查看著墻外的動態,藍色的眼鏡微瞇起,似是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又或是被打擾到了小憩,轉身留給鏡頭的只剩半截尾巴,沒過幾秒便聽到枝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鏡頭的最后連半截尾巴都消失不見了。
吱呀一聲,大門由里打開,深重的木門發出厚重的聲音,仿佛這扇門歷經了時間的洗禮,見證了歲月的變遷,似是從里面走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故事。
“阿叔!不好意思,剛剛在洗衣服,沒有聽到敲門聲。“
禮貌又帶有一絲溫和的嗓音響起,門外的三人皆看向門內兩手滿是泡沫的少女,眼睛又瞇成一道縫的阿叔,讓了讓微胖的身軀,蒲扇掃過身后的兩人招呼著,示意著朝院里走去,同時用蒲扇做掩護,附在少女耳邊,小聲低語:
“晚囡啊,這兩人是帝京來的記者,阿叔都替你把好關了,肯定不是壞人,就是這里不太靈光。”
見阿叔在自己腦袋上點了點,面部沒有什么表情的少女,也不自覺的向上翹起了嘴角,被他的動作逗笑了。
置身在院中的兩人,沒有想到這里竟是如此的精致、高雅,院子的中央放著三人才能合抱起的花缸,覆滿整層缸面的睡蓮開的正是酣暢,水面時不時的蕩起波紋,想必水中藏了許多不知名的小東西,正南方便是一處涼亭,被爬山虎覆蓋的涼亭橫梁下,還搭了一架秋千,秋千的一旁是一顆揪樹,淡紅色的花冠點綴著深綠色的葉子,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斑駁的影子落在地面,欲說還休。還有四散在各個角落里,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無一處不在彰顯著這院主人的雅致,其實從門外那開滿墻的薔薇就能看出,這里確實與眾不同。
回頭再看被忽視的姑娘,多少有了些打量。
其實眼前的小姑娘算不上美女,奇就奇在,她的五官的每一處單看并不出彩,但是組合在一起:內雙的眼睛,有一處稍翹的眼尾、微肉的鼻頭,有一挺直的鼻梁、嘴唇微薄,但角尾的一方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只有兩個字形容,那就是精致。再加上齊耳的短發,上衣著牛油果色的T恤,下身著黑色七分短褲,一雙粉嫩的涼拖上翹著一顆仿制草莓,整體給人的感覺干凈、純粹。
久處帝京,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但眼前的這個看不出年齡的小姑娘,不慌不張、神色淡然。給人的感覺猶如這座庭院,乾坤內在。
早已沒了疲憊之像的兩人,像是換了一副皮相,鄭重其事的介紹道:
“你好,我們是帝京電視臺《見字如唔》的記者,我們是來看望虞惠儀老人的。”
沒有過多的言語,淡定如初的小姑娘,伸出泡沫早已被風干的右手,沒有想象中的吳儂軟語,嗓音甚是清新溫潤。
“你好,虞惠儀是我外婆,我是虞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