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會議室,死一般的沉寂,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最先反應過來的倪商玖,勉強從那個打開的木匣上移開了目光,望向首座上的人,隨即起身說道:
“大哥稍等,我這就讓人把東西拿上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的副臺長高興的就差鼓掌慶祝了。上一秒時間里的忐忑、驚恐、腿軟,在看到匣子里的東西時統統一掃而光。
有誰知道?有誰能想到?那封信里提到的故人,竟然與帝京的尤家有聯系?
在座的人的心思不得不聯想到,當今帝京尤家的當家人,尤景懷。活躍的分子細胞由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八卦好奇,再到現在的一目了然,腦海里充斥的畫面無非就是世族大家里的那些愛恨情仇。
雖說人之將死,為了完成遺愿,做出這樣的事無可厚非,可是卻讓自己做了替罪羊,心中甚是不爽的副臺長埋怨起了虞家人的不厚道,在帝京有誰愿意得罪尤家,更何況是眼前的這位爺。
在帝京誰人不知,尤家老爺子與夫人,舉案齊眉、鳳凰于飛、更是在四十七歲時有了眼前的這位太子爺,雖說尤家的老婦人去世多年,可是如今又竄出來個故人,可想而知其心中的膈應。
想起昨天的小姑娘,不免的又同情起來,不知道是該替她慶幸,還是替她不幸。
一路小跑,終于在會議室門前停下了腳步,平復著自己的氣息,來人瞧著手里的木匣,想到了第一眼見到它時的場景,想到了那座爬滿薔薇花的小院,同樣心中產生了疑惑。
“倪姐,讓我把它帶上來做什么?”
本想把木匣交給坐在一旁的臺長,可是還沒有挪動腳步,在臺長的示意下,轉身走上前,抬起雙手,喚了一聲:
“尤、尤二爺。”
站在左手方的禾清,接過手里的木匣,置于男人的面前。
在座的幾人,瞧著桌上一模一樣的兩個木匣,不動聲色的目光轉向了別處,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放著的是什么。此時的臺長慶幸沒有讓太多人陪同。
瞧著眼前的兩個木匣,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
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雙手上粗壯有勁的青筋裸露著,彰顯著這個男人的力量。搭在銀質暗扣上的拇指稍微用力,便聽到噠的一聲,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枚白玉吊墜。
不用丈量,單單只是一眼,便能知道這枚吊墜,便是躺在另一個匣子里那串項鏈上缺失的點睛之筆。
關閉木匣清脆的響聲,使得每個人為之輕顫,隨之便是座椅滑輪滾動的聲音,已經走過了大半個會議室,才反應過來的臺長,胡亂中用手撐起一側的會議桌才穩住了它那臃腫的身體,三步并兩步,追上了已經走遠了的人。
電梯一路之下,數字落到一時,叮的一聲,臺長胡亂的在額頭上抹了兩把,笑意堆滿了褶皺的臉,迎出了電梯里的人。
叮鈴鈴鈴·····
朝其他人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倪商玖走出隊伍,接起了電話,便聽到聽筒里傳來了小石的聲音:
“倪姐不好意思,這么晚了打擾你,小姑娘的行李我已經從酒店拿回來了,就是想問你一下地址,我好明天上班前給人郵寄過去。”
“地址是YZ市青石巷21號,虞歸晚。”
掛斷電話的倪商玖轉過身,以為早已經離開的一行人,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緊緊盯著自己,尤其是臺長的目光,里面充斥著埋怨。
“YZ市青石巷21號,虞歸晚。”
不是疑問、不是反問,這位爺今晚說的第二句話,猶如一顆炸彈,炸進了在場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