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正在一張實驗臺前忙碌著，空氣中彌散著磷燃燒的氣味。

　　“氧氣的含量也和前世接近。”林奇比照著刻度記錄。

　　通過紅磷的燃燒，玻璃容器里的氧氣消耗，引導計量用的水，就可以比照測定空氣中的氧氣含量。

　　“測量氧氣含量只是順帶，接下來這個魔法實驗才是正戲。”林奇揮手念咒。

　　火焰在本該抽光氧氣的容器里無聲的燃燒著。

　　“無氧氣環境，仍然可以產生魔法火焰，”林奇操作“法師之手”又挪了一小根木頭靠近。

　　零環法術施法幾乎不用耗費什么精力，用習慣了以后可以大幅提高實驗效率甚至生活質量。難怪法師們使用那么頻繁。

　　“無氧容器內，木頭無法被點燃，卻同樣承受高溫效果。嗯……有意思。”

　　林奇一邊思考一邊記錄：“按照主流的魔法理論，魔法火焰就是對火元素的操作，然而火焰的形態在水下和無氧空氣中卻是截然不同。”

　　“正四面體構成的不可見的火元素，真是古典……魔法理論還是只能部分參考，不可確信。目前來看，這個世界除去魔法和超能現象，其他的規律和前世很接近。而魔法和超能現象基本上都和感應到的源力有關。”

　　可惜并沒有覺得四元素和四大基本力有什么相似感。林奇搖了搖頭，扔開一些紛雜的想法。

　　這個世界的人，如果用科學和理性的思維，想要探究認知世界，實在是太難了。

　　既然要認知世界，那就不可能繞過魔法，也繞不過那些超能現象，必須把這些也統一進理論內。而這個世界的人基本也感知不到源力滲透，只能把種種不同的現象分別當成不同的理論來研究。各種魔法效果也是他們認為的不同的自然理論的一部分。

　　自己情況特殊，可以通過比對前世今世，以及通過能量弦感知到這些異能背后的共通之處，然而本世界的人卻連何為異能都無法界定。魔法效果原本就是他們正常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和日升日落，蘋果會落在地上而不是飛上天空一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砰砰敲門聲傳來。

　　“林奇，該上課了，今天是實踐課程。”阿圖爾標志性的清晰明亮又很快的嗓音響起。

　　“好，稍等。”林奇仔細地把實驗儀器和材料收好，檢查了兩次，然后關上門走出自己的小院。

　　阿圖爾斜靠著籬笆，一邊看著書，輕聲背誦咒文，一邊伸手撥弄著自己卷曲的劉海。

　　今天要去山里，林奇和阿圖爾都換上了短下擺的戰斗裝。皮靴，長褲，短斗篷，輕便的背包，全身上下口袋非常多。

　　“感覺這么穿是不是都不像法師了？”阿圖爾看林奇出門，背起包走過來：“我小時候還以為法師都成天穿著長袍子，帶著大帽子呢。”

　　何止不像法師了，簡直穿的和前世驢友或者海軍陸戰隊似的了……林奇暗想，回復道：“是，我小時候也那么想。不過誰也沒規定法師就一定要穿成那樣子嘛，這樣也挺合理的。回頭要是遇到危險情況，我說不定還會穿全身甲去。”

　　“你體能那么好，當然沒問題。我就不行了，穿那一身跑幾步都難。”阿圖爾道：“何況我也買不起，起碼要500金克朗呢。”

　　“不過穿著重甲，施法動作容易不準確，等到可以略過或者減少動作的時候，已經是很厲害的法師了，本身的魔法防御又比盔甲更方便了。”林奇補充道：“何況體能訓練也很不容易，必須長期高強度鍛煉。我自從練習魔法之后，只能勉強維持，沒時間再去提高了。”

　　林奇心里對體能有另外一些理解，不過那是基于感受到的源力漣漪產生的，沒法對人說，平時講述的還是普遍認知的那些理論。

　　…………

　　十多個學生在恩娜·月溪的帶領下來到校外的山里。

　　“魔力浪潮越充沛的地方，當地的生物通常也會越強大，魔法生物的比例也會越高，具有危險性的掠食者自然也會越多。雖然說我們的主要工作是研究和改進魔法，不過學會使用魔法的殺傷力也是十分重要的。魔法生物同時也是一些珍稀的材料，生為人類，就注定要利用環境為我們所用。”

　　林奇卻是注意到恩娜·月溪也以人類自居，和之前學到的一樣。起碼在林奇生活的帝國境內，精靈被看做人類的一種，既沒有特別高貴，倒也不會被歧視。

　　帝國的一切法律都對帝國公民生效，精靈也具有公民權，處于不同階層。不過因為精靈的稀缺性，高比例的魔法天賦，以及壽命較長的優勢，基本也沒有滑落到社會底層的精靈。

　　根據記載來看，精靈可以和人類混血，后代還可以繼續有后代，只是精靈的特征會快速消失，兩三代之后就和普通人類沒什么區別了。

　　既然可以產生可育后代，那么按照前世的觀點，精靈應該就是人類的一種，類似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區別而已，林奇想著。

　　“注意，我現在要釋放的是三環法術，短距傳聲。”

　　恩娜取出十多個纏著金屬線的木質小雕像，每個雕像上都刻著精細的魔法陣。

　　精靈取出一小截銅絲，拿出法杖念咒。法術很快完成，恩娜給每個學生都發了一個小雕像。

　　“大約一個多小時內，數千米范圍內，對著雕像說話，所有雕像都可以傳聲。”

　　林奇因為雙母語的關系，用能量弦的測量建立了度量衡之間的聯系后，自動把精靈說的時間和長度轉化成了小時和千米。

　　“今天要狩獵的目標是一頭閃狼，這是一種比較弱的魔法生物。”恩娜閉目施法，睜眼之后伸手一指：“走這里。你們跟緊些，如果遇到什么緊急情況就對著雕像呼喊。”

　　“魔法生物再弱也要小心，因為它們都會施展魔法效果。比如閃狼就因為可以十米左右閃現而命名。這其實就是短距傳送的魔法效果。”

　　恩娜話音一轉：“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動物就是動物，他們不具備我們最強大的武器，頭腦。所謂的魔法效果也只是本能使用，和我們的法術不是一回事。”

　　十多分鐘后，眾人就看到了目標。

　　閃狼長得有些類似大型野狼，不過耳朵很尖，毛發很短，體格更粗壯一些。這一頭顯然被什么魔法迷惑，正在努力想逃跑，卻不由自主地拐彎，在原地反復兜圈子，每過半分鐘左右就徒勞地胡亂閃現十米左右，不時焦躁地嘶吼。

　　“因為適應了閃現捕獵，閃狼速度上不是特別擅長，不過體格比較強壯。現在給你們演示一下，只用零環法術，該怎樣捕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