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頭發的男人也不廢話,跨步而入,呼吸一凝,渾身上下的皮膚登時變成了暗灰色。
周得坤收起輕視,眸子凝成一點,說道:
“你也是武者?”
灰白頭發的男人哼道:
“是與不是,試一下便知。”
說罷,只是簡簡單單舉起拳頭,直直沖來。
周得坤見此,口中念道:
“嗯,身上只有一項皮膚硬化,增強防御力的身蟲能力,呵呵,白白讓我緊張一場。”
他身上的皮膚緊繃起來,如同穿上了一件牛皮鎧甲,同時雙手上有細微的電光繚繞。
景江舉起一只拳頭,揮舞著說道:
“表哥威武,讓這個灰毛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兩人眨眼間便斗在一起,周得坤雙拳靈活,好似穿花蝴蝶,每一拳都攻擊到了灰白頭發男人的身上,而灰白頭發的男人頂著周得坤的鐵拳,不閃不避,硬是憑著一股莽勁,一拳又一拳的打向周得坤。
蘇蒙說道:
“周得坤應該還會一手拳法和一套身法,而灰白頭發的男人只能憑著身蟲的能力硬抗,兩人一比,高下立判,周得坤贏定了。”
景江點頭贊同道:
“那是肯定的,表哥大派出身,接受過完整的武者訓練,自然不是這些野路子武者能比的。我對加入藍湖幫的事,更加期待了。”
在兩人看來,周得坤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灰白頭發的男人光挨打,遲早要扛不住。
但是,場中的局勢忽然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周得坤連續打出三十多拳,拳拳到肉,心中頗感暢快,這讓他不免對眼前灰白頭發的男人生出一絲好感,比練拳時用的木頭樁子好用多了。
他一分神,出手的速度慢了一絲,再加上連續不停的出力,肌肉有些疲憊,招式連接出現停頓。
灰白頭發的男人雙眸光芒一閃,一擊右鉤拳打出,嘭的一聲擊在周得坤的下巴。
下一秒,場中人影一閃,周得坤像是一根木頭樁子似的倒飛出去,嘩啦啦的撞倒了一大片的桌椅。
兩人之間的爭斗,才剛剛持續一分鐘的時間,蘇蒙和景江稱贊周得坤的話,還依稀在空氣中回蕩,周得坤便直挺挺的癱在地上,兩眼翻白,像一只死魚。
“嗯——”蘇蒙張了張嘴,想不出要說什么。
景江立刻跑到周得坤身邊,跪在地上,搖晃著后者的肩膀,大叫道:
“表哥,你不要死啊。”
灰白頭發的男人笑道:
“哈哈哈,壓著我打了那么久,我只給了他一下,他就倒了,真是一個廢柴。”
他走過去,一腳踢開景江,然后高高抬腳,想要一腳踩爆周得坤的腦袋。
“住手!”蘇蒙喊道。
灰白頭發的男人扭過頭來,戲虐的說道:
“你說要我住手,我便住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說到一半,面色一沉,語氣變得和緩,改口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這次放過他。”
蘇蒙舉著燧發槍,贊同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公然殺人畢竟是犯法的事情,我作為一個守法的良民,也不能置之不理。”
“是誰在鬧事,老子要把你們統統銬起來,關進大牢里喂臭蟲。”一陣破鑼嗓子般的聲音在門外走廊喊起來。
蘇蒙收起燧發槍,喊道:
“這里有事。”
“呸!”一個歪戴著帽子,上衣扣子錯系的巡邏員走了進來,先往地上吐了一大口濃痰,接著抬著下巴,瞪了一眼蘇蒙,說道:
“是你在鬧事?跟我走吧,不把事情交代完,別想讓我把你放出來。”
景江喊道:
“喂,大人,不是我們鬧事,是我們被打了,你看看我表哥,到要死了。”
巡邏員眉毛一擠,走到周得坤身前,低頭湊近了一看,周得坤死魚般的面容,半張著嘴,嘴角掛著一大滴搖搖晃晃的口水,喉嚨里咕嚕咕嚕的響著,發出赫赫的聲音。
“我看看,”巡邏員說著,手在周得坤身上一陣亂摸,再收回時,指尖攥著幾張鈔票,他不動聲色的方會自己懷里,鄭重的說道:
“哎呀,他的確受了很重的傷,需要馬上送到醫院。”
轉過身,巡邏員看向灰白頭發的男人,掏出警棍,指著其喝道:
“你!在公共場合肆意傷人,罪大惡極,跟我去巡邏局走一趟。”
灰白頭發的男人握起雙拳,擺在胸前,一副認罪認罰,不敢反抗的樣子,說道:
“是的,大人,我認罪,請你把我拷起來吧。”
巡邏員咔咔兩下子給灰白頭發的男人上了手鏈,兇神惡煞的說道:
“老實點,別想跟我耍花招。”
說完,他便牽著灰白頭發的男人,耀武揚威的走了。
蘇蒙對景江說道:
“你表哥說的加入幫派的事情,我雖然很感興趣,不過如今你表哥受傷昏迷,我也無法繼續了解,不如等你表哥傷好以后再說。”
景江點點頭,說道:
“唉,表哥本來是一片好心,專門來給我們指點前途的,誰知道倒霉遇到了這種事情。”
兩人叫來一輛馬車,蘇蒙幫著景江把周得坤抬到車廂里。
景江說道:
“再見,我要把表哥送到醫院。”
蘇蒙告別景江,往回走去,酒樓里還有打碎的桌椅餐具需要賠錢,景江已經把錢交給他,請他代為處理。
剛剛走進酒樓大廳,蘇蒙便發覺了一絲不對勁,他離開時,大廳里還有許多人用餐,可等他再進來時,大廳里人明顯少了許多,變得靜悄悄的,
“不好,溜了。”
他剛一轉身,便看到花白頭發的男人站在門口咧嘴大笑,
“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唰唰唰。
更多的人從四周圍攏過來,將蘇蒙包圍在中間。
蘇蒙心中一沉,看著花白頭發的男人,驚異的說道:
“我本以為你敢公然動手殺人,已經夠兇惡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敢殺害王國公職人員,巡邏員此刻恐怕已遭你毒手了吧。”
花白頭發的男人面色一怔,旋即連連擺手,說道:
“我可沒那個膽子,那個巡邏員大人不但還活著,還很舒服呢。不信,你看。”
說著,他隨手一指。
蘇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登時心中大罵起來,
“真是一只蠢豬。”
那個巡邏員正坐在一張擺滿美酒佳肴的餐桌邊上,大快朵頤,旁邊還有兩個身材嬌小,濃妝艷抹的女孩勸酒。
花白頭發的男人對其遠遠招手,喊道:
“嗨!”
巡邏員舉起酒杯,回應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