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薛墨本該非常激動,這意味著兇手可能會被盡快緝拿歸案。可是一聽到是三市聯合組織力量來偵辦,他怎么都高興不起來,畢竟被兇手抓住烙上烙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跡。
薛墨拿著天安市案情的資料準備驅車回到望北市,路過天安市的人民廣場,五顏六色的風箏迎風飛舞,兩個小孩兒手拿放飛的風箏不小心將風箏掛在了樹上,這一幕讓薛墨震驚不已,他在下一個路口立即掉頭往回開。來到自己被擊暈的荒地上,他徑直朝十米外的那棵大榕樹走去,在樹周圍找了幾遍之后,終于在一根樹杈上找到了人的腳印。之前薛墨始終想不明白兇手在給自己穿上鞋之后怎樣離開的,如果是按照原來的腳印退回去,那么腳印上多少會留下蛛絲馬跡,他檢查了很多遍都沒有發現這種按照原腳印退回去的可能性。直到剛才他看到綁在樹上的風箏線才恍然大悟,人是無法直接跳到十幾米外的大樹上的,但是用繩子蕩過去就不一樣了。事實上他也在樹上看到了繩子的勒痕,加上樹上的腳印,他更加能夠印證自己的猜想。
自己在被兇手打暈之后,兇手穿上了自己的鞋把自己背來了這里,當然他是在哪里給自己的胳膊上烙上了烙印,薛墨現在還無法得知。兇手在將自己背來這里放在地上之后,給自己換上了鞋子,接著用事前在這里綁好的繩子蕩過十幾米的距離來到了樹上,從而讓人錯以為薛墨是自己夢游走過來的假象。
薛墨給天安市警察局的老上司打了電話,岳建華立即派人來到了現場,天安市刑警隊的人在對周圍進行詳細排查后終于在3公里外的泥土路上發現了車胎的痕跡,從痕跡上來看應該是一輛SUV車型,可是這附近方圓數十里都沒有監控探頭,該如何查找這輛SUV成了刑警隊的難題。關鍵時刻,刑警隊找來了警犬,5條警犬輪番上陣,終于在跨越數十里的土路之后來到了裝有監控探頭的主路上。刑警隊在翻閱最近幾天的監控錄像之后找到了三輛可疑的SUV,其中一輛是天安市副局長岳建華的車,這輛在經過岳建華本人和他的司機確認后已經排除了嫌疑。因為當天岳建華知道此案與前三起案件可能是同一兇手所為之后,高度重視,親自來現場勘察。
另外兩輛中的一輛是望北市天輝生物醫藥公司研發總監李國衛的車,另一輛則是同一公司擔任高級研究員許天臨的車。可是僅僅知道這點線索根本不能證明這兩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薛墨回到望北市,此時距離預言他死亡的時間僅剩下了6天,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如果犯罪嫌疑人在6天內不能繩之以法,他將如何去死,妻子和兒子在他死后該如何生活。自己的母親該如何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他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烙印,陷入了沉思。
突然之間,他的電話響起,對面傳來的是自己屬下小王的聲音。
“薛隊,李國衛和許天臨的資料已經調查清楚了,您要不要現在回局子看一看?”
“現在?有什么大的發現嗎?”
“這個結果您可能都沒有想到。”
“什么結果?”薛墨有些蒙圈。
“您還記得八年前的一起綁架案嗎?”小王說道。
“八年前的綁架案?”
“對啊!就是由您和天安市的岳局長偵辦過的案子!”小王有些激動。
“我和岳局長......”薛墨想著,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剛進刑警隊實習時的模樣。
八年前,薛墨剛從警校畢業考上了警察,第一天就被派到了望北市的刑警隊做實習,那時岳建華還是自己的刑警隊長,留著小短胡子,一臉的英氣與睿智。此時的他還依稀記得當年岳隊長英姿颯爽的模樣。也正是在八年前,岳隊經歷了職業生涯的一次低谷,那是岳隊辦過的最差的一起案子,綁匪扣留人質,最終綁匪沒抓到,人質也被撕票,當時的岳隊差點就被開除了。后來還是剛畢業的自己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和其他刑警一起將逃跑的綁匪抓了回來。為首的正是......想到這里薛墨恍然大悟。
他立即驅車來到望北市警察廳,來到檔案室將四個死者的生前信息一對照總算是找到了相同點,這四個人都參與了當年的綁架案件,首先是死于望北市家中的邵軍,他是八年前參與偵破綁架案的刑警,后面是同樣死于家中的綁匪趙二來,他在參與綁架案后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由于在獄中表現良好,減刑兩年提前放了出來。
這里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八年前薛墨他們抓住綁匪后,這三個綁匪死活都不承認自己殺害了許天臨的父母,異口同聲地答道他們是死于心肌梗塞,先天就有心臟病歷史,他們只是將許天臨的父母綁在了椅子上,并沒有給他們施加任何刑罰孽待受害者,他們只是疾病突發去世的。后來經過法醫的驗證和死者親屬李國衛的證實也都證明他們沒有說謊,正是基于這三個綁匪沒有殺人的事實,趙二來、孫四六、王照輝才沒有被判死刑。
可是現如今看來,這其中有著很大的紕漏,比如現在死去的邵軍、趙二來、孫四六、王照輝,他們幾個都沒有查出患有心臟病的病史記錄,而且沒有任何人孽待他們,無緣無故地死于家中,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可是那他們手臂上的烙印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手臂上的烙印又是怎么回事?
薛墨在檔案室里看著四人的檔案資料陷入了沉思,他甚至懷疑這和某部電影的橋段一模一樣,暗地里有人在筆記上寫下了某些人的名字,按照他的設定在某個時間點死去,惡魔會抽走他們的靈魂,犯罪手法天衣無縫。可是如果真是這樣,誰又是那個寫下名字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