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
20XX年2月5日星期六晴
高中同學聚會上,我看到了信旸,和每個抱怨著或享受著新生活的大一新生不同,他依然過著緊張又規律的高三時間。
和信旸一路走回家,自從去年夏天他認識了許夢,我們才發現彼此之間從前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緊張嗎?”
“還好,已經第二次了,怎么說之前也演習過一遍。”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即便再艱難的問題他都能灑脫的說出口,這一點令我望塵莫及。
“開了學,班里是不是又要帖倒計時了。”
“嗯,都是老把戲了,嚇不到我。”
“能嚇到你的倒也不多。”
“不過,”他頓了頓,“我的倒計時在決定重讀的那天就開始了。”
信旸的臉上多了些嚴肅,我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不知道他有沒有解決。
“還和你爸冷戰嗎?”
“好多了,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我和他都知道沒有退路了。”
安慰和鼓勵的話在兩個同齡男生間總是很難說出口。晴朗的冬日里,我們兩個沿著街邊走著,我懂他要面對的難題,他應該也懂得我躁動的心。
“你呢,大學生活怎么樣?”果然,他調轉了話題。
“就剛他們說的那些,都差不多,整天宿舍食堂實驗室三點一線,也沒多輕松,就是比在家里自在的多。”
“亦筠也回來了吧,怎么今天也沒見到她。”
“畢業以后,我也沒再見過她了。”
“怕是被你傷透了心。”信旸拖著尾音,“你不會是有喜歡的女孩了吧?”
“沒,工科生的生活單調的很。”我好像又置身在寒冷的列車上,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我聽許夢說,她最近成績進步主要是你的功勞。”
“親哥哥不幫,只好有我這個親哥哥的朋友幫了。”
“哼,歪理還挺多。”
“這哪是歪理。”
“我看你啊,早晚被我妹帶壞。”
“哎,你可聽清楚啊,我可是他師父。”
“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和許夢簡直一模一樣。”
“有嗎?”
我翻著白眼笑著搖搖頭,“不過,有你在學校,我也倒放心。”
對信旸的信任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是第一次同場競技,也許是第一次隊內協作,也許是看到他遠遠站著陪許夢耐心投籃的模樣。
我這個哥哥,有時也的確不合格。
信旸攔下叫賣糖葫蘆的小販,買了三串,遞了兩串給我。
“我不吃甜的,你自己留著吧。”
“哪有冬天不吃糖葫蘆的道理,你一個,留給許夢一個。告訴她,期末成績不太穩定,吃完了好好做作業。”
“我看你來當她哥好了。”
信旸跑過馬路對面,笑著朝我揮手再見。
朋友,加油吧,半年以后,愿你得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