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
20XX年4月9日星期六晴
信旸第一次模擬考試成績差的不像話。從成績公布那天起,他便行色匆匆,食堂、車站都再見不到他的身影。
我猶豫再三,還是一早抱著籃球站在了他家門口。畢業班的周六要上半天課,果然時針剛過七點,信旸便走了出來。
看到我的他,瞳孔都被驚瞬間放大,但放不下師傅身價的他很快就穩了氣息恢復了平靜。
“難得周末不上課,你跑來干嘛。”信旸冷著臉徑直向前走。
明明剛才眼神都將你出賣了,還要在我面前裝矜持,要不是看你最近情緒實在有點糟,我才懶得理你。
沒辦法,白眼翻在心里,腳上還是小跑追了上去。
“今天天氣好,放學我等你一起打球吧。”我滿臉堆笑。
“你又不會,有什么好打。”信旸看著前方,不理我。
“我當然會了。”
他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向前走,我咬著后槽牙,跟在他身后,“
我打球還是你教的呢,難不成你忘了。”
“許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沒事,你快回家吧。”他說話的語氣雖然柔和了不少,可依舊不看著我。
“不打球也行,投籃吧。”
我兩步并作三步緊緊跟著他,我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沒心情打球,可我總要做點什么,哪怕不起任何作用,也要讓他知道艱難前行的路上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快回家吧,我還有一上午的課呢。”
“我等你啊,下午總有時間吧。”
我拿出小時候向許希耍賴時那套軟磨硬泡的招數抱著籃球在信旸身邊左轉右轉。可他就是一味向前走,不管我在他身邊做出什么耍寶的動作都裝看不見。
既然如此,那你就別怪我使出絕殺了。
我四下張望,不遠處一位剛從菜市場滿載而歸的奶奶正提著籃子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來。眼看信旸越走越急,我心一橫,猛的自動起跳,任憑重力作用將我拉回,“砰”的一聲,死死的砸到了地上。已經走遠了的信旸早就屏蔽了我發出的任何聲音,頭都沒回一下。
但如果假摔就是我的殺手锏,那我和許希這么多年的斗爭豈不是太簡單。
“哎呀,小姑娘,傷著沒有,快起來快起來。”身后的老奶奶走到我身邊,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沒事,沒事。”我摸著自己的膝蓋哼哼唧唧不肯起來。
“這可怎么好啊。”
看老奶奶被我輕松騙過,我趕忙加重了戲碼,哽咽著抽泣起來。
“這可怎么辦呀。你一個人嗎?”沒想到這次群眾演員的配合度也太高,我心里偷笑著佯裝艱難伸手指向遠處的信旸,“和我哥,我哥。”
人民群眾的正義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剛還被一籃子菜墜的步履蹣跚的奶奶立刻對著信旸大喊,那喊聲簡直底氣十足,聲如洪鐘,“喂,前面的小伙子,等等。”
已經走遠的信旸迷迷糊糊的回過頭來,不明就里的看向我。我趕緊把頭埋了下去。
咚咚的一陣腳步聲,他還是快步跑了過來。我一邊佯裝繼續痛苦的呻吟,一邊聽著老奶奶責備信旸沒有看護好自己的妹妹。
“趕緊帶你妹妹去看看,你們現在年輕人啊,走路就只顧低著頭。”
奶奶提起籃子一歪一歪的又踩上了剛才的步伐。做戲可要做全套,我低著頭不停撫摸著膝蓋。
“行了,別裝了。”
“疼,特別疼。”
“你這樣,我可走了。”
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看穿,還反手被威脅。我也只好站了起來,“果然不是親哥,許希每次還會先問我幾句呢。”
信旸邊搖頭邊伸了胳膊過來,我趕忙彈跳著向后撤開,“開玩笑的,不至于打我吧。”
沒等我站穩,他一把拉過我。我正縮成一團準備接他一掌的時候,他的手卻輕輕落在了我的背上。
“看你這一身灰。”
他說著在我身上拍了拍,我僵直的站著動都不敢動。
“原來你是要幫我撣灰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沒什么。”
“你啊,真不知該拿你怎么辦好,”信旸邊說邊撿起地上的籃球,塞回了我的懷里。
“下午籃球場不見不散。”
“真的?”
我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他卻轉身擺擺手。
“真的。”
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半,經過我這一番折騰,信旸離遲到越來越近了。作為補償,我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去追公交車,就在我心滿意足的準備送他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接來發來幾條新消息。
“許夢,快來,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