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任影幽便再未見過夢天問,她深知夢天問是給她時間讓她參悟。可她怎么參破?蘭姨死得是那般冤枉。
“子兮,你幫我去尋覓一人,她是我好友,顏舒微。可以嗎?”任影幽有些擔心顏舒微,便決定讓夢子兮去尋,夢子兮拿著雪霽劍去桃林找顏舒微。半晌后,便見到匆匆趕來的身影。
顏舒微含淚抱住任影幽,“你嚇死我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舒微,我想讓你幫我幻顏。我這樣子沒法出門。”“好,你等我先畫好。”說罷,顏舒微在一旁捯飭,任影幽也給夢子兮解釋:“子兮,舒微姐姐是我好友,以后如若姐姐不在,你可以找她。還有,姐姐要換一副容貌,方便我辦事。”“姐姐,你要去哪嗎?子兮要和你一起。”夢子兮不舍的說。“子兮,姐姐出去一趟便回來,你切莫擔心。”
顏舒微已經畫好,任影幽換好容顏,御風離去。顏舒微看著夢子兮,伸出手摸了摸頭,堅定的說:“子兮,我們要相信她。她,一定會回來的。”“好,我們一起等。”
任影幽一路狂奔來到凌天閣,旁若無人般躍上最高層,聚集內力,劈向上次給她壓抑感的方向,只見一屋門打開,任影幽也顧不得危險,走進去。一眼瀲滟紫色充盈,蓮步微怔,而后隨意倚在門上,捻起發絲把玩,唇角懶懶挑起,漫不經心道:“我才曉得這凌天閣閣主竟然是你。”
“我說過,我們來日方長。小影兒。”御龍九宸手持一白子,并無斟酌,犀利落下那子,“御龍九宸,龍淵尊主?”御龍九宸解頤一笑,看著一臉譏諷的任影幽,招手示意,“過來。小影兒。”任影幽瞥了一眼,倒也無所畏懼,便走了過去,站在御龍九宸面前,“小影兒,我并未騙你啊。”御龍九宸說完一把拉過任影幽,尋了個舒服姿勢置于自己腿上,“放開我。”御龍九宸沒有理會任影幽的掙扎,緊緊抱著,“小影兒明知無濟于事,何苦呢?”
任影幽不再掙扎,“御龍九宸,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因它,于我而言,至關重要,不可兒戲。若能傾囊告知,我必將感激不盡。”聽完,御龍九宸心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問吧,影兒,我定知無不言,據實相告。”“好,御龍九宸,我們以前是否相識?”御龍九宸眼睛里乍現一陣驚喜,卻又轉瞬即逝,唯剩一片落寞,“一直以來,但凡我做夢,便會夢到一素骨凝冰、柔蔥蘸雪的白衣女子,而我只要試圖喚她之時,她都會消失不見。直至你我初遇那晚,我夢見與她一同去到一隅曼珠沙華遍布之地,不知為何,我竟會喚她你的名字。”任影幽看著沉浸在冥思之中的御龍九宸,眼波一圈圈暈開驚愕的漣漪。
“彼岸無岸,魂引忘川。以我之血,渡你涅槃。”兩人一同念出那句篆刻于石碑之上的詩句。原來如此!而正當任影幽糾結是否顯露自己真實容貌時,卻傳來另一圈的震驚,“那天我吐血后竟然會出現曼珠沙華,晚上便夢到它,我也很疑惑,不知這其中到底是何寓意,總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刻意指引著。”
曼珠沙華,任影幽想到蘭姨遇害那天莫名綻放在心口的圖案,隨即開始寬解衣衿,御龍九宸詫異的望著任影幽半露的冰膚玉肌,竟覺得此刻如此清淡的任影幽也能有媚盡浮生的千般風情,眼底情欲流轉,瞬間覺得口干舌燥,“御龍九宸,看。”御龍九宸臉上飛上一片紅暈,饒是他活了半生,也從未見過如此香艷勾魂的場面。
任影幽許是急于報仇心切,并未察覺自己舉止是如此不妥。御龍九宸驀地掠過那斑斕嬌妍的曼珠沙華,眼底一片波濤洶涌,“這是自我唯一至親遇害后,突然出現于我心口的。與那日你吐血成形的曼珠沙華一模一樣,所以,我才來尋你。我以前未曾夢到過你,但也是那晚,我做了同樣的夢。”御龍九宸越發篤定任影幽就是那白衣女子,但是不解這容貌為何相差甚遠。見御龍九宸一臉不解的端詳著自己的容顏,任影幽開口道:“我知曉,你夢里的女子,定是個賞心悅目的佳人。不管你信否,可我就是夢到了。”御龍九宸連忙解釋道:“小影兒,我定是信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無須與她人相論,你始終是世間最好。”
任影幽心里還是不信,不是不信御龍九宸,而是食色性也。何況是站在巔峰之人,怎可容許自己身旁之人是一無所長且連容貌都是平平之人?